分卷(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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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齊笑了起來。 他們說了一會兒話,扒幾口飯,顧立春和田三紅又起身繼續去招待客人,有的客人吃完飯,要過來打聲招呼再走,也有人拉著田三紅聊天。 客人又走了一撥,趙高他媽等人主動留下來幫忙收拾桌椅碗筷,幫著洗碗。 豬場的員工也是一樣,吃完飯趕緊收拾東西,兩家的孩子也跑來跑去幫忙。 桌上的剩飯剩菜不多,田三紅把各類剩菜分類裝好,給來幫忙的鄰居或是借桌椅碗筷的鄰居分一些,大家都很高興地收下了。 田桂英提出要回去,田三紅給她和左大娘也裝了一些剩菜,她留二奶奶住下,二奶奶一看田姥姥一家都來了,自己再留下就不方便,而且走的時候還得麻煩立春送她,就說道:我們借了驢車來的,回去方便,我就跟他們一起回吧,下次再來。 見她執意要走,田三紅也不好再留,便多給她裝些東西捎上,顧立春送他們出農場。 等到顧立春回來,趙志軍已經醒了,正在收拾東西。 他打了哈欠說道:老鄧坑我,要不是我已經喝了一半,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顧立春不知道說什么好。 等到他們把借來的桌椅板凳全部還完,路上打掃干凈后,大家才回家歇著,一個個累得癱著坐在椅子上不想動彈。 只有趙明華和小雨仍然精神十足,在屋里跑來跑去。兩人還主動過來給顧立春捶背捶腿,明華負責捶背,小雨負責捶腿。 趙明華還體貼地問顧立春:大哥,你是要重捶還是輕捶? 顧立春半閉著眼睛享受著兩人的服務,懶洋洋地答道:重捶吧。 趙志軍看著這一幕,像喝了醋似的,說話酸氣沖天:明華,你都沒給我捶過背吧? 趙明華一想也是,他只好跑過去象征性地給趙志軍捶了幾下,又跑回來繼續給顧立春捶。 趙志軍不滿地哼了一聲。 顧立春:男人喝醉了會變幼稚嗎?答案是真會。 晚飯是田姥姥做的,青菜雞蛋面,就著中午的剩菜,大家胃口不佳,隨便吃了一碗面,便各自回房去睡覺,田三紅去了趙家,田姥姥一家和顧立春兄妹幾個留在家里。 次日,顧立春和趙志軍兩人一起去上班。 大家少不了又要背著顧立春打趣趙志軍:老趙,辛苦了,沒少勞累。 顧立春先去農牧科辦公室,安排完工作,接著去鄧場辦公室,他得問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順便把梁科員提副科長這事提一下。 鄧場精神竟然不錯,基本看不出宿醉的影響。顧立春復盤了一下,覺得鄧場之所以那樣,一是被朱書記說他光棍的事刺激到了,當然也有可能是看著趙志軍二次結婚受刺激,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腦子有點斷片,才說出那樣的話。 再看他那平靜如常的樣子,顧立春猜測他自己應該忘了昨天說過的話,忘了挺好,他也忘了。大家還是好領導和好下屬。 兩人若無其事地討論工作上的事。 顧立春認真記下工作安排,順便提了梁科員的事,鄧場倒是沒有異議:這人辦事能力還行,勤懇、敬業。 接著,顧立春到朱書記那里去匯報工作,一看他是滿臉倦色,精神不佳。他不由得暗自感慨,就這,昨天還敢跟鄧場拼酒,真是想不開。 匯報完工作,顧立春回辦公室也沒跟梁科員說提干的事,不知道能不能通過,別讓人家空歡喜一場,等結果出來再說吧。 顧立春交待完工作,就帶著趙高去出外勤。 他先去草編廠看看,他舅舅一家今天全在這兒,顧立春驚訝地發現,他姥姥、舅媽、表姐竟然都會編東西,手藝還非常不錯,尤其是表姐,編的東西特別精巧好看。 他夸道:小珍姐,你這手藝真不錯。 田小珍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小時候跟著爸學過,瞎編的。 顧立春笑著說:反正家里也沒什么事,你們多住幾天。顧立春順便問他們家里的安排,得知有親戚來幫他們看家,就更放心了。 巡邏完草編廠,他又去豬場看看。 這一窩豬養了快一年了,一個個肥得走不動道兒。豬圈打掃得很干凈,沒有異味,因為總喂它們吃發酵飼料,滿豬場都彌漫著一股酒味。 孟念群還在實驗用酒曲酒槽發酵蘆葦和干草。 顧立春看了這滿屋子的瓶瓶罐罐,里面放著各種酒槽和酒曲,地上堆放著一堆堆蘆葦葉、干草、苜蓿、麥秸稈、稻草等。 他低頭嗅了嗅發酵好的飼料,有的發酸,有的有果香味,有的有甜香味。 孟念群指著這些東西說道:目前實驗的青菜、青草、苜蓿效果最好,不過,這幾樣東西就算不發酵豬也愛吃。關鍵是用干草、蘆葦葉和麥草、稻草之類的發酵實驗,這些東西到處都有,還好保存。 顧立春道:我忘了在哪本書看到過,好像是用麥麩、稻糠制造出的酒曲發酵效果不錯,要不你試試。 孟念群拿起筆記本記下來,行,我試試。 顧立春溜達到門口,看看外面無人,便回過頭望著孟念群問道:大伯父現在還在北河省的監獄,你媽和大堂哥在青海的勞改農場,那么二堂哥呢?還在救濟院嗎?你三嬸是在京城還是在哪兒? 顧立春明白孟安京的良苦用心,是想讓他遠離這些斗爭,可是有句話叫樹欲靜而風不止。有些斗爭一旦開始,單方面想停戰不可能。他不喜歡陷入被動,他了解的情況越多,就越有可能掌握主動權。既然從孟安京那里無法打開缺口,那就換個方向從孟念群這里著手。 孟念群雖然也有心計和定力,但由于年齡和閱歷的關系,比他父親好對付得多。 顧立春這一連串的問題把孟念群問懵了,他愣了一會兒,定定心神,才壓低聲音回答道:對不起,顧科長,這些問題我不能回答。 顧立春盯著孟念群的眼睛,反問道:難道我沒有權利知道這些? 孟念群急忙搖頭:不不,你有權利可是沒有必要。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爸的一片苦心。 顧立春換了一副語氣,說道:念群,我不能說你爸的做法是錯的,他們老一輩總是主張忍耐為主。沒錯,大多數時候,這是一種生存智慧。可是你想想,你們目前這種處境是不得不忍。可是我跟你們不一樣,我是自由的,現在他們還不知道我的身份,敵在明,我在暗,我可以做很多事情。 孟念群低著頭,喃喃說道:不行,太危險了。 顧立春循循善誘:在這個年代,我們活著都會有危險。但不能因為有危險就什么也不做,我不喜歡束手待斃。 孟念群還是沉默不語。 顧立春又說道:如果你把一切都告訴我,或者說只告訴我一部分也行,我就能做很多事情,比如跟你一起資助家里人,至少可以讓他們過得好一些。 孟念群抬起頭來,強顏笑道:立春,你知道父親怎么說的嗎?他說你沒有享受過家族的一天榮光和福份,卻要承擔難以承擔的重擔,這對你不公平。我們家的其他人承擔這份厄運是應該的,但你不一樣。你在外面受了那么多年的苦,我們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你還活著。你已經受了十幾年的苦,不應該再承擔另一份苦。你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夠了。你對我們的幫助夠多了。我跟父親比以前好過很多,我在炊事班工作,能省下一份口糧還能接濟父親。你還幫我爭取到了工資,我的工資可以用來資助家里其他人。這些就夠了。 顧立春聽完孟念群的這番話,若有所思。他以前也曾考慮過關于原主親生父母的問題,如果有一天原身的親生父母找過來會怎樣?他當時的打算是,如果對方當年是因為身體原因拋棄他,那他就當對方是陌生人,連眼神都不給一個;如果不是拋棄,可是家人極品、貪婪,讓人一言難盡,他還是不予理會。他沒料到會是孟家這種情況,從孟念群和孟安京的為人來看,孟家的家風都挺不錯,起初為了他的安全,堅決否認他的身世;雙方接觸后,對方也沒有向他尋求幫助,連暗示都沒有。這類人,哪怕跟他沒有血緣關系,在他的能力范圍內,也會伸手拉他們一把。 于情于理,為了他們也為了自己,顧立春得想辦法撬開孟念群的嘴,打開他的心扉。 既然曉之以理不行,那就動之以情。 顧立春醞釀一會兒,佯作激動地說道:是,站在你們的立場上,你們這么做是沒錯,是為了我著想。可是,你們想過我的感受嗎?你體會過那種親人在面前卻不能相認的痛苦和矛盾嗎?你體會過那種明明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還在,但又什么不能問的難受嗎?你覺得在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后,還能像從前一樣嗎? 顧立春這連珠炮似的發問,把孟念群問得節節敗退。 孟念群不知所措地看著顧立春:對不起,我沒有體會過。是的,他好像沒有站在對方的立場上想過這個問題。 顧立春見自己的方法湊了效,平復了一下語氣,繼續跟孟念群講道理:你爸曾對我說,要我保留火種,可是他沒有想過,我這顆火種是在野地里,四面都有風,甚至不知道風從哪一個方向吹來。我們長得這么像,已經暴露于人前,我的暴露是遲早的事,不要心存幻想,我得提前做好安排,準備戰斗。 孟念群呆呆地望著顧立春:難道我們死不承認也沒用? 顧立春淡然一笑:有用,怎么沒用?你們至少為我爭取了時間。那你就告訴我家里的情況,再為我爭取一些時間。 孟念群還在掙扎:我答應過父親,什么也不說。 顧立春嘆息一聲,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失望語氣說道:孟念群,你今年多大了?你是一個有獨立人格的成年男人了,你不能什么事都聽你爸的,你應該有自己的判斷。 孟念群遲疑良久,最后還是沒能抗住顧立春的攻勢。 行吧,我告訴你關于你家的情況。他艱難地開了口。 顧立春繼續鼓勵他:行,你告訴我關于我家的情況就行,其他的以后再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做事要循序漸進。 你的名字叫孟卓群,是三叔三嬸唯一的孩子,我三叔以前是東大的老師,三嬸以前也在學校工作。三叔已經不在了,三嬸還在,她生你那年身體受損嚴重,后來你又丟了,她的身心受到重創,精神時好時壞,但也因此逃脫了被下放勞改的命運,可是她沒有正式工作,如今她只能趁精神好時在街道做點零活,撿點廢品勉強度日,她身邊還帶著一個收養的女孩和jiejie的孩子,jiejie也在龍江勞改我們兩家原來在省城,大伯一家在京城。 說到這里,孟念群猛然打住:我只能告訴你這么多。 顧立春一直沉默著,沉默到孟念群覺得不安,他才出聲說道:行,我知道了。這事不要告訴你爸。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孟念群重重地點頭,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如此了。 顧立春正要開口說些什么,突然門外有人在喊:顧哥,顧哥。 顧立春連忙出去看個究竟,找他的人是孫厚玉,孫厚玉一看到顧立春就說:我剛才聽人說你來豬場,找了一圈沒找到著人,你卻躲這里了。 顧立春問:什么事? 孫厚玉一臉為難道:顧哥,還真有點事。就是那個金發,有人說他用權力脅迫女知青跟他處對象。 顧立春心中一咯噔,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他立即進入工作狀態,轉頭對孟念群說道:我去工作了,實驗的事改天再說。 孟念群:好的,顧科長,你忙你的。 顧立春一邊往外走,一邊問孫厚玉:那女知青叫什么名字?你現在就去叫金發來我辦公室。要是真有這種事,他可以考慮沒收對方的作案工具了。 孫厚玉道:那個女知青叫郭紅梅,我現在就去叫金發過來。 第121章 收服(上) 顧立春在辦公室等著金發, 等了一會兒,孫厚玉回來說,沒找到金發, 說他今天出門去縣里的百貨商店了。 不過,郭紅梅聞訊趕了過來。 顧立春打量著面前的女孩子, 她又黑又瘦,神色拘謹局促, 顧立春對她有點印象, 就是上次去金發宿舍探望他的那個女知青。 郭紅梅站在顧立春面前,面帶緊張, 兩只手不停地絞著衣角。 顧立春的語氣盡可能地溫和,郭同志, 你坐。我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 郭紅梅姿態僵硬地坐了下來,低著頭,不敢與顧立春對視。 顧立春和氣地問道:郭同志, 我接到舉報, 說金發同志脅迫你跟他處對象,有這回事嗎?你放心,組織會為你做主, 我們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郭紅梅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急切辯解:顧科長,金發同志沒有脅迫我, 我、我是自愿跟他處對象的。 顧立春觀察著郭紅梅的神色,想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郭同志, 這關系到你的終身幸福,你不要有任何顧慮。 郭紅梅見顧立春不信自己,思索一會兒, 決定和盤托出:顧同志,我知道你對金發同志有看法,大家也都是這樣,他畢竟是革委會的。說實話,我以前也討厭他們,能躲則躲。可是我跟金發同志接觸后,覺得他這個人其實還不錯,從來沒有人像他那樣關心我,幫助我。秋收期間他一直幫我干活,我生病不舒服,也是他照顧我。 顧立春只好說道:金發同志怎么說呢,對于女同志都是一樣的好,他對找對象這件事有著異常的熱忱和渴望。 郭紅梅羞澀地笑了一下,小聲說:以前是那樣,現在不是了。 顧立春:郭同志,你這么可愛,以后會遇到更多對你好、喜歡你的男同志。你不能因為一棵光禿禿的歪脖子樹而放棄整片森林。 郭紅海聽到光禿禿的歪脖子樹時,忍不住就想笑,她到底還是克制住了,但神色也變得輕松許多:顧同志,謝謝你夸我。可是像我這樣不好看不開朗的女孩子真的沒有多少人喜歡。 顧立春有些無奈,他沒當過知心哥哥,也不是婦女之友,和女孩子聊感情問題經驗實在不足。不過,道理都是相通的,他沒經驗,但是看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