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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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立春微笑:那是你謙虛。 鄧場不愧是鄧大刀, 狠起來連自己都砍:我這是實事求是,別人也沒覺得。 顧立春繼續進攻這棟堅固的堡壘:那是因為你積威太久,別人對你不敢表達真情實感。他就不信, 真的有人可以抵擋得住好話的威力。 鄧場突然抓住他話中的重點:我真的積威已久?為什么你不怕我? 顧立春立即配合得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其實, 我也怕。 鄧場嗤笑一聲, 沒理會他。 顧立春等著鄧場安排明天的工作, 等了一會兒,沒有動靜;他接著等著他傳達什么通知,也還是沒動靜。 顧立春疑惑地望望他,鄧場也困惑地望著他,兩人面面相覷。 電光火石間,顧立春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試探道:鄧場,你今天這是對方沒看上你?你不要傷心難過,革命形勢一片大好,天涯何處無芳草。 鄧場銳利的眼神刺向顧立春,對他的問題是嗤之以鼻。他見顧立春還沒反應過來,只好自己主動挑明,從兜里掏出兩斤糧票放在桌上:讓你的人幫我弄點飯吃。 顧立春:你要吃飯為何不早說?我還以為你失戀了呢。 顧立春本來不想要鄧場的糧票,但想想那張大字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他也不差這二斤糧票。 顧立春出去找孟念群和孫厚玉,讓他們幫忙做飯。 豬場的人已吃過晚飯,夏天東西也不能放,也沒有什么剩飯,只能現做。孟念群說要做涼面,顧立春也不反對。 顧立春的好奇心被激起來了,趁著等飯的功夫,他變著法兒套話:鄧場,女方是個什么樣的人?是白大姐那種英姿颯爽的鐵娘子類型,還是高副書記那種精明能干的女干部型的?他真的不八卦,就這一次。 鄧場淡淡地答道:沒仔細看,不知道。 顧立春繼續刺探軍情:那你 鄧場干凈利落地下了結論:沒戲,我也懶得找。 鄧場明顯不太想深談這個話題,他看到顧立春桌上的緞面筆記本,突然問道:你怎么想到推薦小耿去總場? 顧立春做出一副云淡風輕地模樣,答道:小耿上次在油菜籽事件中表現得可圈可點,推薦他是應該的嘛。 顧立春本來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等著他問齊科的事,沒想到鄧場話鋒一轉,道:小耿那人總是把心思放在別的上面。 當時,鄧場帶著他去開會,結果他隨隨便便,他的助理卻是脖子上掛著相機,拿著緞面筆記本,穿著新衣服新鞋子,跟他形成鮮明的對比,甚至有人建議他注重一下自己的門面。 小耿聽說后,覺得自己的風頭蓋過領導了,心里非常不安。立即把自己的那一身行頭轉送給了鄧場。鄧場生氣得讓他拿走,小耿以為鄧場生氣,是因為送的禮不對,之后又連犯錯誤。他頭腦不太聰明,又浮躁又虛榮,愛揣測別人,又總是揣測錯誤,最后鄧場見他無法調、教,就索性讓他去看倉庫,好好沉淀反省一下。 顧立春沒料到小耿的行頭已經送過一次人了,怪不得鄧場一眼認出來了,就有些尷尬。 顧立春不怕尷尬,可也不能隨便尷尬,于是便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都是無產階級兄弟,互通有無嘛。我覺得這套東西挺合適我的,我也為小耿挑了一套適合他的。 鄧場微微點頭:是挺適合的。 他們說話間,涼面已經做好了。看來孟念群十分了解鄧場的飯量,做了大半盆涼面,還有一大盤涼菜。鄧場也不客氣,抄起筷子直接開吃。 顧立春本來已經吃過飯了,一看他吃得香,不覺也餓了。他也不客氣,找來飯盒,一起吃。 吃完飯,鄧場逗留了一會兒才離開。 等他一走,大家伙便圍上來,一臉興奮地議論著鄧場的新發型和新衣裳。 鄧場終于換了身新衣裳,不容易啊。 是啊,早該這樣,精神多了。 顧立春問出了盤旋在心頭的疑問:你們說鄧場今年到底多大了? 他這話音一落,大家開始計算。 吳胖先說:反正他比我大。眾人白了他一眼,這還用說? 趙高說道:我大哥今年二十五,他應該跟我大哥差不多吧。 孫厚玉說道:鄧場和呂進步是同學,呂進步今年二十五,他上學早,比同學小兩歲,鄧場今年應該是二十七。 好吧,二十七跟三十多也差不了多少,顧立春覺得自己最初的判斷還是大致靠譜的。 說完年齡,大家開始八卦鄧場的私人生活。大家對他這么大不找對象都不奇怪,仿佛他就該這樣,找了才奇怪。 第二天上班時,顧立春看到鄧場又穿回了原來的衣裳,看來,借來的衣服還回去了。 他進去記錄今天的工作要點,再傳達給各科室,再把各科室的反饋和各種問題統一整理后交上去。 其中有一份是趙志軍交上來的,第二批知識青年的名單,宿舍樓建好以后,他們就要搬遷過來。 顧立春一目十行地瀏覽新職工名單,突然,他的眼睛在一個名字上停下來:江穆。怎么會有他?他是主動的是還被動?若是主動的,是來找虐還是找事?而且他記得上次四場報名的知青名單上并沒有他的名字,還是新添上去的?算了,不琢磨這個江穆,愛來來。 處理完鄧場的一堆雜事,顧立春回到農牧科做自己的本職工作。梁科員去后勤科了,辦公室只有趙高,顧立春叫他過來,說道:我看趙科長送上來的四場知單中有江穆這人,你有空幫我問問怎么回事?還有,見到他本人,告訴他說最好別來。他不是怕江穆,只是懶得搭理他。 趙高點頭:行,我一會出外勤饒個路去四場。 顧立春一直忙到中午,收拾一下東西去食堂吃飯。雖然家里有二奶奶做飯,但是大熱天的,顧立春也不想讓老人家太過麻煩,而且他去食堂比回家更近,再加上他媽在食堂,他圖方便一直去食堂打飯。 他的飯盒放在吳胖那里,那家伙上班的地方雖然離食堂遠,可是每天都是頭一波來吃飯。他去的時候,吳胖已經打好飯,占好了位置,正等著他。 顧立春看著滿面笑容的吳胖就知道今天的飯菜肯定不錯,他看了看9號窗戶的隊伍,已經很長了。 現在食堂已經進入良性競爭,大家也不像剛開始時那樣拿家里東西補貼食堂了,一次兩次可以,時間長了誰也承受不起。由于打分制度的出現,食堂師傅的工作態度好了很多,至少走心。走心不能并不能做飯水平突飛猛進,但也不至于驟然滑落,最起碼衛生情況好了很多。大家對食堂比以前滿意多了。9號窗的飯菜也是有數的,只有來得早的人才能吃到。其他窗口前慢慢也恢復到正常狀態。 不過,田三紅和周玉在職工中的名氣很高,大家見了他們一口一個田師傅、周姐。小魏也很受歡迎。據說有好幾個大娘要給他做媒。 魏東他媽高興得不知說什么好,硬要請田三紅和周玉去家里吃飯。 田三紅最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加上有周玉這個還算懂打扮的人幫著拾掇,她越來越會穿衣打扮,整個人顯得更加年輕有活力。工作崗位好,人也長得不錯,還有個好兒子。田三紅的身價有上漲的趨勢,就有人明里暗里打聽田三紅愿不愿意改嫁。畢竟紅河農場那么大,有再婚需要的男子也不少。 田三紅暫時沒考慮這事,委婉拒絕。大家一想這個顧大江剛死幾個月,現在提確實太早了點,那就等等再說。 晚上回到家里,田三紅吞吞吐吐地跟顧立春提了這事。 顧立春一聽覺得正常,便道:媽,你愿意找就找,不愿意找也沒事。隨你。 田三紅搖頭:我不想找,我活這么大,就數今年過得最舒心。我覺著守著你們幾個,就這樣過下去也挺好的。 顧立春笑道:可是我們幾個終究都會長大,也會有各自的工作和家庭。 田三紅一想也是,不過,現在孩子們還那么小,那至少是十幾年以后的事情。 田三紅之所以提這件事,是怕兒子從別人嘴里聽到了亂七八糟的傳聞。農場里的人比村里略好些,但愛傳閑話這一條,哪里都差不多。 寡婦門前是非多,在哪個地方都一樣。田三紅平時十分注意的言行舉止,除了年齡差距大的小年輕外,她跟別的男人話都不敢多說,生怕別人說閑話。 關于再嫁的事,田三紅以為自己已經拒絕了,應該沒事了。然而,事欲靜而風不止。 有媒人被拒絕后,態度還行;有些小心眼的就開始嚼舌根,背地里議論田三紅一個寡婦眼光還挺高,瞧不上這個瞧不上那個的,也不看看自己家什么條件,她是有個好兒子不假,可下面還有四個拖油瓶呢。條件好的人家可不愿意找他。 恰好又有人看到趙志軍時不時地去顧家,于是傳言便流傳出來了。 你們知道嗎?田三紅為什么看不上你們的介紹的對象,人家有目標了? 快說,誰啊? 你們想想,她跟誰家走得近? 有人說趙高他們家,也有人是李廣田家,可是這兩家的男人都有媳婦,不符合啊。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時,有人突然一拍大腿,嚷道:我知道是誰了。 眾人忙問是誰?那人得意地說道:趙志軍唄。 大家一提到這個名字,一個個眼睛發著亮光。 對啊對啊,趙家跟顧家相鄰,趙志軍又跟田三紅年紀差不多,聽說早就認識,當初顧立春要帶著全家進農場,趙志軍和陸大爺都幫他說過話。原來如此。 還有人提出,田三紅的前夫就是在死在趙志軍手里,這兩人的緣分真是不淺吶。 眾人越說越來勁,這個年代娛樂匱乏,社會環境壓抑,其他的話不敢說,但是這種男女之間的事,顧忌不多,而且又有意思,大家是愛聽又愛說。 沒幾日,趙志軍和田三紅之間的故事情節就豐滿曲折起來,還有人腦補了很多細節。 一派說趙志軍先對田三紅有意思,又是幫忙弄進農場,又是幫忙烤rou的,還有人看見他拉著煤球和柴禾送到顧家,不止一次。還有人說上次烤rou,最開始是趙志軍請顧家一家,不知怎么地就變成請大家了。 另一派說田三紅心機深沉,她早盯上了趙志軍,畢竟趙志軍條件不錯,雖然有兩個兒子,可是職位是科長,以后說不定還能往上升,而且人也長得不錯,在一眾鰥夫中個人條件是數得著的。田三紅為了得到趙志軍的認可,就拼命對趙家兩個孩子好,證據就是趙明光兄弟倆整天跟長在顧家似的,才一個多月,兩人就胖了好半圈。田三紅還時常派她嬸子給趙家做家務,縫衣裳,弄得趙志軍的岳母極為不滿。 人們搜尋著種種蛛絲馬跡,挖出一堆堆細節,故事越編越圓滿,私下里傳得沸沸揚揚。 這一切,顧立春和趙志軍都不知道,兩人都在忙工作。 而做為風暴中心的田三紅,只覺得眾人看她的目光很古怪,可是她自認為自己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因為他們還是議論食堂的事,也就沒放在心上。周玉和魏東略知道一些,可是兩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提這事,便一直假裝不知道。 星期天,田三紅和顧立春休息,他們最近老吃食堂,兩人就商量著趁著休息吃頓好的,吳胖和趙高他們也是聞風而來,小滿和立夏他們也叫來各自的朋友,顧家的院子里擠滿了大人孩子,十分熱鬧。陸明亮兄妹倆,趙明光趙明華兄弟也在。 就在這時,一個不速之客的到來破壞了這平和的氣氛,趙志軍的岳母梅大娘氣勢洶洶地上門來了。 在院里正玩得開心的孩子們先發現了梅大娘,有人捅捅趙明華,明華,你外婆來了。 趙明華呆了一下,站著沒動。 梅老太看著呆愣不動的趙明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白眼狼,虧他照看他這么久,見了她連外婆都不叫。 她拉著一張臉,沖著趙明華大吼道:你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我疼你有什么?見了人都不知道叫,我就是養條狗還知道汪汪一聲呢? 趙明華本就比別的孩子敏感膽小,聽到外婆這么罵自己,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他一哭,引起了眾孩子的憤怒。 趙明光第一個沖上來,對梅大娘道:外婆,明華還小,你罵他干什么?你有火就沖我來。 小滿第二個沖來,大聲反擊道:梅姥姥,你說你好歹也是小小的六十多歲年紀,怎么一點事都不懂呢?你跟一個五歲的孩子計較,你的老臉不會紅嗎? 立夏順口接過小滿的話說道:她這種人哪會紅過臉?只能我們替她臉紅。 梅大娘氣得臉色黑得跟鍋底似的,指著小滿和立夏破口大罵:我罵我外孫關你們兩個外人屁事?你們是誰啊,手伸得長夠長的,管我家的閑事。我算是明白了,你們家從大人到孩子早就開始算計我女婿家,真不要臉! 立夏和小滿在氣勢上絲毫不弱,小滿清脆地呸了一聲:我們算計趙叔家?我們是拿了他家的錢,還是打他的孩子了? 立夏一臉無賴相:我小小年紀還沒親孫子要補貼,我算計他們家有啥用,用來買冰棍嗎? 兩人的話像小刀子似的,一刀刀插進梅大娘的胸口,梅大娘只覺得胸口堵得難受,一口氣險些沒上來。 他們吵得激烈,田三紅和顧立春他們在里面也聽到了。 等到大家出來時,就看見梅大娘正坐在地上,頭發散亂,拍著大腿嚎叫。 眾人: 小滿不知用棍子敲著盆大聲喊道:大家都來看啊,耍猴了。每人一分錢。 她只是故意氣梅大娘,可是陸明亮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真的交給小滿2分錢,2人份的。 小滿接過錢,伸手指揮道:交了錢的可以湊近看。 田三紅跑過來一把揪起小滿,訓斥道:不準胡鬧,回屋去。 顧立春也說道:小滿,你可是有文化的小學生,你是有素質的人,你跟梅大娘計較什么? 正在嚎哭的梅大娘: 田三紅和顧立春走過去拉梅大娘起來,梅大娘一個撲棱甩開兩人,繼續扯開嗓門嚎叫:老天爺,我的命咋這么苦?我白發人送黑發人,閨女丟下我不管了,辛辛苦苦拉扯兩個外孫,被人家截了胡,不認我這個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