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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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禹瞪著他:反正我就是能感覺到,你不說我也知道。 顧立春突然盯著陳禹不說話了,他的背上、胸前布滿猙獰可怖的傷口,據目測,有鞭傷、刀傷、棍傷好幾種。那么小的年紀,那些人竟然下得去手?顧立春的心頭一陣痙攣。 陳禹見對方緊盯著自己的身體看,一臉地不自然,他默默地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顧立春見自己的注視讓對方尷尬了,便閉目養神。 他休息一會兒,感覺好多了,才有氣力說話,身上的傷口還疼嗎? 陳禹愣了一會兒,才答道:哦,那些啊,早不疼了。 顧立春沉默半晌,突然沒頭沒腦地說道:我突然理解了你的選擇。他理解了書中的陳禹為什么最后為什么變成大反派,換了他說不定黑化得更徹底。 陳禹聽得稀里糊涂的,他覺得顧立春中暑后,腦子好像曬傷了。 陳禹看他情況有所好轉,就問:你打算怎么辦?是自己回去?還是我回去幫你叫人來? 顧立春算了算路程,這里離顧家村不遠,沒必要叫人。 他試著站起來,腦袋還有些暈,但比剛才強多了。 陳禹拿過自己的濕背心,毫不在意地往身上一套,走過來,硬摁著顧立春坐下:你再坐一會兒,我記得這里離公社不遠,我去給你買幾根冰棍和汽水,再問問有沒有治中暑的藥。 顧立春攔住他:不用,我快好了,別你也中暑了。 陳禹哼了一聲:你以為我是你。說完,轉身跑了。 顧立春只好靠著樹干繼續閉目養神。中間,他還睡了一覺,醒來時只覺得臉上冰涼冰涼的。睜眼一看,陳禹正拿著一瓶汽水緊貼著他的臉。一見他醒來,便遞過一根冰棍。兩人都沒說話,吸溜吸溜吃冰棍。吃了兩根冰棍,喝了一瓶汽水,顧立春感覺自己沒問題了。 回去的時候,陳禹來開拖拉機,一路開到二奶奶家。二奶奶一看顧立春臉色蒼白,便關切地問他是不是中暑了。 顧立春點頭:有點,幸虧陳禹幫我,這會兒好多了。 二奶奶出門去找人,發現陳禹已經悄悄離開了。 立冬立夏過來扶著顧立春回屋躺下,二奶奶給他熬了綠豆湯,自責道:都怪我想得不周到,不應該讓你大中午地送他們。 顧立春道:沒事,不嚴重。 二奶奶看顧立春還沒有徹底恢復,就決定讓大家在家住一晚,明天早起離開,省得再中暑,大家自然沒意見。 吃了頓簡單的午飯后,顧立春去睡覺,一覺醒來,天都黑了,外面暑氣已散,夜風涼爽宜人。 二奶奶給大家做了黃瓜絲拌涼皮,涼皮又薄又滑還勁道,酸辣可口,顧立春胃口大開,吃了一盤子。 二奶奶見他胃口恢復了,才徹底放心。 他下午睡飽了,精神頭也來了,就想出去溜達溜達。 二奶奶拿出半盆拌好的涼皮,這是我下午做的,天熱不能放,你拿過去給小陳吃。 顧立春道:行,今天的事情多虧他。 顧立春讓立冬去叫陳禹,約在他家的院子里見面。 月光皎潔,涼風送爽,兩人坐在院中的桌前,陳禹在對面專心吃涼皮,顧立春搖著扇子望著墨藍的夜空思考人生。 陳禹邊吃邊說道:涼皮真好吃。 顧立春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陳禹:你二奶奶很好,你們一家都不錯。 顧立春又嗯了一聲。 陳禹呼出一口濁氣:顧家村就你們幾個還不錯,你們卻都走了。 顧立春:你早晚有一天也會離開這里的。 陳禹語氣平靜:也許吧。 陳禹突然想起什么,動了動嘴唇又把話咽了回去。 顧立春想起他曾經說過要幫他打聽過孟念群的父親孟安京的事情,心有所感,便說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新情況要告訴我?說吧,你不說,別人遲早也會告訴我。 陳禹低頭沉思良久,又起身看看院外,確定外面無人,才折回來,小聲說道:先說好,由于事情太久遠,我爺爺奶奶的記憶力也不太好,可能與真相有一定出入,你聽聽就好。 顧立春點頭,表示明白。 陳禹輕聲說道:我回來問我爺爺奶奶,他們聽沒聽說過孟安京這人,他們說十幾前曾和孟安京的父親有過幾面之緣,應該是57、58年那會兒,孟老先生被打成□□,還被誣陷為□□份子,他從京城下放到清江縣那邊勞動改造。當時一起下放的還有孟老先生的大兒子、三兒子以及三兒媳婦。 陳禹說到這里,稍稍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當時孟老的三兒媳婦已經身懷有孕。按照規定,孕婦是可以不用下放的,當時孟家應該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孟家三兒媳婦也去了清江縣,后來的事情就只是道聽途說,聽說她生下孩子沒多久,孩子就被一個因為死了孩子發瘋的女人抱走,并扔到了清江里 顧立春心里震了一下,面上仍是一派平靜:然后呢? 陳禹無奈道:然后就沒了,反正這事對孟家三兒媳婦打擊挺大,他們到處求人找孩子,最后連尸體都沒找到。 顧立春突然問道:清江縣離這里多遠? 陳禹想了想答道:有一百多里吧,我不太清楚。 顧立春道:地點對不上。 陳禹笑道:我也覺得對不上,所以這件事,你聽聽就算。 顧立春又問:所以孟家是京城人,跟你是同鄉? 陳禹搖頭:他們曾經是,后來調離了。具體的我不清楚,畢竟我們也離開好幾年了。 聊完這個問題,兩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陳禹深深地嘆息一聲,說來奇怪,我既想幫你查清真相,又不想讓你知道真相。我怕你陷入更大的麻煩,你這人表面上冷漠,其實不然。可是這個世道 顧立春扯扯嘴角:我明白。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回去后會找機會查清楚的。 三場四場的人要分流一部分勞改犯到五場,若是里面有孟安京,他會找機會當面問清楚的。 他突然想起一個關鍵人物:那個女瘋子還活著嗎? 陳禹搖頭:這個真不知道,大概應該不在了吧。 他接著補充道:但凡做過的事情一定會留下痕跡,你要想知道,我抽空去幫你查一下。 顧立春點頭:謝了。 陳禹幫了他這么大忙,他想了想,又說道:對了,三分場和四分場會分出一部分勞改犯到五分場,如果你姑姑也在其中,我會盡可能地照顧她。 陳禹激動得嗓音都有些發顫:你說的是真的?沒騙我? 顧立春好笑地反問道:我騙過你嗎? 陳禹連忙說道:對不起,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顧立春接著說:不過先提前說好,她在不在名單上,我決定不了。 陳禹猛地想起什么,起身道:能不能借我張紙和筆,我想寫封信托你帶給我表姐。 可以。顧立春領他進自己原來的房間,點了一根蠟燭,找來紙筆讓他寫信。 陳禹寫完信,交給顧立春。 顧立春看看月亮,說道:你該回去睡覺了。 陳禹磨蹭著不想離開,試探道:你一個人不害怕嗎?畢竟他爹去世不久。 顧立春淡淡地道:不怕,我喜歡安靜。 陳禹聽罷不禁有些氣惱,他霍地站起身說道:那就好,我還怕你求著我,讓我留下來陪你。我更喜歡安靜。 顧立春: 顧立春到底還是沒能安靜,陳禹剛走,立夏和立冬回來了。 兄弟三人在家里住了一晚,顧立春開著拖拉機回農場。 他把二奶奶和弟弟meimei送回家再去農機站還車,一到了那里,就看到農機站的工作人員目光閃爍,還問顧立春:小顧,你沒事吧? 顧立春一頭霧水,本想問他們,一想算了,回去再說。 他先回的豬場,這里畢竟是他的大本宮。 顧立春一進院子就聽見了吳胖的大嗓門:小陳,你寫得不太行,不夠有勁。小孟,你幫我寫。 顧立春納悶,站在門口問道:吳胖,你要寫什么呢? 大家一見顧立春回來了,刷地一下都圍上來了。 陳潔一臉憤怒道:顧哥,有人在食堂貼你的大字報。 吳胖罵道:鬼鬼祟祟的,連真名都不敢署。老子也要貼一份,署上真名。 顧立春面容鎮定,讓他們一個個說,他聽了一會兒,才明白,原來有人在食堂貼了幾張大字報,罪名有三項:吃吃喝喝,腐蝕領導;吃烤rou,生活腐化墮落;以權謀私,把自己母親弄進食堂工作。 顧立春看看滿桌子的大字報,問道:你們也打算去貼? 吳胖道:當然要貼,憑什么就他們可以貼?我也要貼! 說到這里,吳胖一臉頹喪:就是我不太會寫,那句話叫什么,字到寫時湊不夠。 趙高白了吳胖一眼:那叫書到用時方恨少。 吳胖:差不多,一個意思。 吳胖看到顧立春眼睛一亮,一把抓住他:顧哥,就你寫的文章我能看進去,還看得渾身得勁,這樣,我說你替我寫。 趙高也說道:對,我也有話要說。 顧立春想了想,說道:咱們各寫各的,才能百花齊放。來來,我幫你們整理一下思路,你們自己動手寫。 在顧立春的啟發和幫助下,吳胖終于寫出了他的第一張大字報,那字體歪歪扭扭,名字很有吳胖特色:《誰不吃不喝,我才承認他不腐化墮落》 趙高寫的是《大家集資吃飯,是腐蝕領導?》。 當他們拿著各自寫好的大字報到食堂時,發現墻上貼滿了各式各樣的大字報,這里成了大字報的海洋,而且還都是帶署名的。 其中最引人注上的是署名陸明亮、趙明光的紅字大字報,有圖有內容。 上面畫著十幾棵樹苗,名字就叫做《你們不讓祖國的幼苗茁壯成長!》 旁邊貼著署名李青青李樹兄妹倆的大字報:《十幾年吃一次烤rou,你們說這叫腐化墮落》。 緊接著是趙高他爸他媽的《你們有種以后別吃rou》。 第85章 只要思想紅,廚房也能出英雄 這些大字報的題目和內容是五花八門, 每一張都有各自的特色。有下面生產隊家屬貼的,還有幾張是知青貼的,知青貼的措辭比較文雅, 不像趙高的爸媽那么簡單粗暴。 顧立春在大字報的海洋中間找到了指責他的那三張, 它們被別的大字報團團包圍著, 蜷縮在中間, 沒有一點氣勢。 看內容倒是清晰流暢, 也有自己的邏輯;但看字體, 卻是歪歪扭扭的,有兩張像是為了掩飾筆跡故意寫成這樣, 還有一張很像吳胖的字, 丑得和諧自然, 渾然天成。 孫厚玉湊到顧立春面前, 悄聲說道:顧哥, 你說這大字報是不是食堂的人貼的? 顧立春的媽進了食堂工作,首先得罪的就是這些老員工。 顧立春點頭:有這個可能,你跟趙高最近多調查一下, 看看誰有這個嫌疑。 孫厚玉忙答應下來。 顧立春繼續盯著三張大字報思索, 一下子出了三張大字報,而且反應這么及時迅速,他覺得這其中肯定不只有食堂的工作人員。 他想進食堂去看看他媽田三紅,結果食堂后廚正忙, 顧立春索性也不去打擾了。 他問了一下吳胖,吳胖說田三紅的狀態還好,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干,狠狠地打說閑話人的臉。 顧立春昨天請了一天假,今天自然要去上班, 他叮囑了吳胖和孫厚玉幾句,便帶著趙高和陳潔一起去場辦。 路上,陳潔憂心忡忡地說道:顧哥,這事要不要向領導匯報? 顧立春道:我估計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了。 趙高皺著兩道粗眉,恨恨地說道:等我揪出寫字報的人,狠狠地揍他一頓。這幫小人就知道躲在背后放冷箭。有本事署上真名或者當場來辯呀。說到躲到背后,顧立春自然又想起了一個人,齊科。 他們在去場辦的路上碰到了呂進步,呂進步小跑幾步追上顧立春,解釋道:顧同志,這事可跟我沒關系,那些大字報不是我寫的。他跟顧立春出了名的不對付,出了這事,大家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他。從昨天到今天,大伙看他的目光都怪怪的。 顧立春微微一笑,說道:呂同志,你不必解釋,我相信你,你是個光明磊落的人。你要揭發我,也是當面揭發。 呂進步這才放下心來,說道:你說得對,有問題我會當面說。 顧立春突然停下來,望著呂進步,意味深長地說道:呂同志,我記得你說過,你在農場認識很多人是吧? 呂進步一臉疑惑:你問這些干什么? 顧立春道:其實我很奇怪你為什么不去總場場辦,非要留在我們五場搶我的位置? 呂進步睜大眼睛:我搶你的位置? 顧立春冷冷一笑,拂袖離去。 呂進步心里不住地翻騰,所以說顧立春早就盯上了他供銷科科長的位置?也難怪,供銷科是熱門科室,比基建科農牧科的名頭好聽,以后也有機會出差去外地,年輕人當然喜歡這個職位。而顧立春又跟齊科又不和 顧立春先回農牧科辦公室,梁科員見到他就是一通安慰,顧立春本來無所謂,但表面上仍然做出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 齊科溫聲安慰道:小顧,這種事很常見的,你也別太難過了。 顧立春到后勤科,照例又得到眾人的安慰和鼓勵。 白大姐先表態:小顧,這件事我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放心,上級不找你談話就罷了,要是找你談話,我們會出來為你作證。這是為迎接五場新職工舉辦的歡迎儀式,以前各場都辦過,只不過他們是在食堂舉辦,咱們換個地方怎么就不行了?說什么腐蝕領導,那羊rou是我們大家伙一起湊rou票買的,我這兒可是記了帳的。最后是你媽工作的事,那是她憑能耐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