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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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大家補充了能量,一個個精神頭十足。 還有人大聲唱起了歌兒: 革命新一代呵, 農場練紅心呵。 重擔肩上挑呵, 永遠向前進呵。 一人開口唱,眾人緊跟上。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最后變成了大合唱。歌聲稱不上優美動聽,可高亢嘹亮,挺振奮人心。 顧立春對這個時代的主旋律歌曲有點陌生,他打算以后有空學上幾首,關鍵時刻能用上。 荒地上的熱鬧場景引起了路人的注意,有人駐足傾聽一陣,也有人嗤之以鼻,說是瞎熱鬧,暗戳戳地等著他們種苜蓿失敗,好看笑話。 一直忙到中午,職工家屬們各自回去吃飯。學生們的家分散在各處,沒辦法回家。顧立春想著人家是來免費干活的,總不好還讓人自掏腰包吃飯吧。 他昨天就讓趙高從屠宰場賣了十幾根大棒骨,從早上起來,就用豬場的四口大鍋開始燉湯,又從食堂師傅那里借了一臺面條機,用細玉米面摻上白面再打上幾個雞蛋軋面條。 大骨湯薺菜面條,湯清、菜綠、面條金黃,愛吃辣的可以加點豆豉和辣椒醬。還別說,玉米面條吃著還挺香。 一鍋面條煮好后,孩子們先吃,大家笑著鬧著,一人端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吃得賊香。 一邊吃一邊還說道:這種體驗勞動才有意思,下回咱們還來。 其他孩子邊吃邊點頭附和:對對,還來。他們以前也去過別的地方體驗過勞動,可沒有一個管飯的,這兒多好,有吃有喝還有零食。 這群孩子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吃飯,顧立春他們這幫工作人員,也終于能坐下來歇口氣。 只是顧立春剛盛完面條,卻有人來了,鄧場長來視察了。 鄧場長望著一眼望不到邊的荒地,看看三五成群的學生,說道:搞得倒是像模像樣的。這幫孩子真能幫上忙? 顧立春笑道:能,干得還挺好的。個矮,撒種子不飄,跑得還快。 鄧場長看看地頭上幾口冒著熱氣的大鍋:有點心零食,還管飯? 顧立春笑道:我們可是有覺悟的同志,免費雇用祖國的下一代,怎么好讓人家自掏腰包吃飯? 鄧場長看他們要準備吃飯,就擺擺手道:你們趕緊吃飯,我隨便轉轉。 顧立春忙說道:鄧場吃飯沒有?要不你也嘗嘗我們的大鍋飯,這玉米面條挺香的。 鄧場長對飯菜無所謂,隨口道:也行,嘗嘗你們的伙食。 顧立春把吳胖的大飯盒奪了過來,給鄧場長盛了滿滿一大碗面條。吳胖的飯盒又大又氣派,還是新買的,拿得出手。 吳胖一臉怨念:他招誰惹誰了?輪到吃飯被搶飯碗。 下一刻,他把趙高的飯盒搶過來了,趙高氣得干瞪眼。 陳潔看著兩人直笑,她主動對趙高說道:要不,你先用我的,我還不餓。 趙高搖頭,瞪了吳胖一眼:我也不太餓,等他吃完我再吃。 那邊,顧立春端著飯盒跟鄧場長一起坐在干草編織的墩子上,一邊吃飯一邊說話。 初春正午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風不甚大,輕輕吹拂著臉頰,十分舒服。 鄧場長挑起一筷子面條,說道:你的組織能力挺強,用最少的資源干出了這么多事。 顧立春笑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窮場的干事能頂事。 鄧場長嚴肅的面容上帶了一絲笑意,你這人說話總是一套一套的,還挺順口。 說話間,鄧場長已經干掉了一碗面條,顧立春見他這意思,應該是沒吃飽,于是便很有眼色地再盛了一碗。 鄧場長順手接過,邊吃邊說話:場里能給你們科的資源很少,現下正是春耕,種子化肥都要花錢,總場撥下來的款項只能勉強夠用,實在是撥不出錢給你們。你們要是錢不夠用,我私人可以借你一些先墊付上。他聽人說,顧立春把自己的工資都墊上了,聽說還借了趙高和吳胖的。 顧立春沒料到鄧場會拿出工資借給他們,連忙說道:不用,錢是我們農牧科和后勤科一起墊付的。我們開銷不大,種苜蓿沒用化肥,就澆了點豬糞。雇人時跟這些職工商量好了,賣完第一批苜蓿再給他們結算工錢。目前的開銷就是給拖拉機加油、做零食、午飯,花不了多少錢。 顧立春指指碗里的面條:比如這面條,玉米面和棒骨都很便宜,面條機是從食堂借的,薺菜是從農場里挖的,辣椒醬是從家里帶的。 鄧場長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嗯,辣椒醬很好吃。 顧立春說話的時候,鄧場的第二碗面條又吃完了。顧立春怔了一下,又去盛了一碗,他自己已經吃飽了。 鄧場長一共吃了四碗面條,只比吳胖少一碗。 吃完飯,顧立春陪著鄧場走了一大圈,邊走邊向他匯報工作。 午飯過后,那些臨時工陸續回來,大家開始干活。鄧場長視察一圈便離開了。 此后幾天,荒原上都是一片熱火朝天的勞動景象。 中小學生們一批一批地來,而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向。顧立春問了學生才知道,有人幫他們宣傳了,說他們這兒有零食吃,還管飯,活也不累。于是,就有學生代表主動找老師說要來農場體驗勞動,老師們見學生這么積極,自然欣然同意。 李樹和他班里的同學也來了。 一段時間沒見,李樹臉上又干凈不少,他顯得更加開朗陽光,跟同學有說有笑的。 見到顧立春,李樹拍著他的肩膀笑道:顧哥,你真有能耐。這么小都是干事了。 顧立春笑道:干事算個什么,你要來,你也能當。 李樹搖頭:就算我能當上,也干不了你干的活。你的事我聽我爸說了,我爸都夸你厲害,那么大的場面你一點都不怵,還把別人都駁倒了。 顧立春問道:李叔最近怎樣? 李樹道:還那樣,就是特別忙,整天不著家。 顧立春他們一共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才把二百多畝地的苜蓿種上。種苜蓿的時候,他順便把去年搜集的各種野菜種子也撒在了豬場附近的荒地上。 另外,顧立春為改善豬場的住宿條件,還在四周種了一圈有香味的花, 什么金銀花、茉莉花、迎春花、月季花,有什么種什么。那些職工家屬們,聽說顧立春要種花,也紛紛把自家收藏的花種拿來。 種完苜蓿后,農牧科除了齊科外,都累得瘦了幾斤。 歇了一天,顧立春又開始安排豬場的活兒。豬仔們快來了,豬圈得打掃消毒,得去準備麥麩、玉米面和飼料。 3月初,第一批豬仔到了,一共150頭。豬仔看上去不太精神,一個個蔫蔫的,個頭也不大。顧立春一問才知道,這是其他分場挑剩下的,他暗罵了一句。 豬仔一來,大家又開始忙碌起來。分豬舍,喂食,還得把幾頭精神頭差的小豬挑出來,放到單獨的豬舍,先觀察幾天,看看是不是生病。免得生了病傳染給其他小豬。 好在小豬們只是精神頭不好,并沒有生病。豬場的人像伺候祖宗似的伺候著小豬們。他們精心照顧,舍得喂料,再加上有顧立春偷偷地給豬仔們加好料,一個星期后,豬仔們就精神起來,在豬舍里拱來拱去,一到飯點就哼哼直叫,大家見狀也終于放下心來。 十天后,第二批豬仔又來了。這一批比第一批還略差些,但大家有了經驗,心里有了底氣,也不再抱怨,慢慢地把它們調理過來。 3月中旬的時候,又送來了一批小豬,三批小豬加一起一共六百頭。 這段時間,豬場的人都提著一顆心,豬仔剛來時是最容易死的,往年都是這樣。 3月中旬到,月底死一批,四月初再死一批,過夏天又死一批。連續幾年如此,本來,總場打算取消五場的養豬指標,若不是去年顧立春接手豬場打了個翻身仗,今年就沒有這六百頭豬仔了。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豬仔們幾天一個樣兒,豬場們的荒地上也漸漸有了變化。先是地面上有了星星點點的綠意,接著是成片成片的綠,苜蓿長出來了。 本來顧立春還擔心他們播種得太早,他記得資料上說,苜蓿一般是三四月份種,他看今年天氣暖和,二月底就種上了,看來他賭對了。 苜蓿長出來后,顧立春領著陳潔他們去檢查生長情況。果然,如他事前所料,種子撒得不均勻,有的太密,有的太稀疏。幾人商量著,準備等下雨后,間苗和補苗同時進行。那些需要間苗和補苗的地方都插上紅旗做標記,不然這么大的地方怎么去找? 幾個人分頭檢查,包里裝著一捆小紅旗,一路標記下去。 當貴如油的春雨飄灑到農場上時,他們這個小隊便披上雨衣,挎上籃子,拿著鏟子開始出發。 下雨的這天是個周末,農場的那幫孩子剛好在家,他們種上苜蓿后,心里還時不時惦記著,剛好有人帶頭,這幫孩子便冒著雨跑過來苜蓿出芽沒有。一見到顧立春他們在地里勞動,便也跟著一起來。這下呼啦啦來了幾十個孩子。 因為種苜蓿他們參與了,所以他們特別有種主人翁的責任感,大點的孩子還教育小些的孩子:這苜蓿可是我們辛辛苦苦種的,你們都小心點,別踩壞了。 說你呢,說你呢,一看就沒經驗,跟著我學。 孩子們嘻嘻哈哈地幫著拔苗補苗,忙了一上午,顧立春請他們喝了野菜疙瘩湯,孩子們一臉滿足地散了。 下午,顧立春陳潔他們還得繼續勞動。 三天后,補苗工作終于告一段落。 一場春雨過后,苜蓿長得飛快。荒原上像鋪了一層綠毯似的,綠茵茵的,看著令人心生歡喜。除了苜蓿后,荒地上還長出不少野菜,薺菜、馬齒莧、野莧菜、車前子等等,是樣樣齊全。 豬場的人割下鮮嫩的野菜和青草拌在豬食里喂豬,像薺菜和莧菜這些人也能吃的,他們就挖回來加菜,野莧菜用蒜和香油涼拌著吃,也可以用摻著油渣包包子吃,而薺菜的吃法就更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豬場附近的薺菜長得比別地鮮嫩水靈,引得農場里的家屬們成群結隊地過來挖,陳潔用薺菜包的餃子和包子,獲得大家的一致稱贊。 大家都好奇陳潔的廚藝為什么那么好,后來聽她講起小時候的經歷才明白,她十四歲以前一直在老家生活,先是跟著mama,mama去世后跟著奶奶,之后才被接到城里。也正因此為,她被弟弟meimei們嫌棄,說她是土包子,上不得臺面。大家聽罷,愈發喜歡和心疼這個身世可憐的姑娘。陳潔與大家相處融洽,性格越來越開朗,時常說她來農場來對了。 苜蓿長勢很好,豬仔們也沒有生病,顧立春的生活整體平靜無波,但隨著苜蓿越長越好,也引來了一些麻煩。 他們五場沒有養牛,但其他分場養的有。近些年,農場里的荒地和草原被大量圍墾,好多地方土壤沙化,草場大規模退化,他們放牛都得到很遠的地方去。現在五場幾百畝地的苜蓿長出來,那些放牛的自然是蠢蠢欲動,既然附近有草場,誰愿意舍近求遠? 于是這些人紛紛牽著牛羊來放牧,要是少量的還沒事,但是大規模的放牧,對苜蓿的傷害就很大。顧立春讓人豎了很多牌子寫明這是五場種的經濟作物,未經允許不得私自放牧,那些人都裝作沒看見。農牧科的員工前去各場場辦交涉宣講,人家表面上答應了,背地里該怎樣怎樣。 吳胖和趙高他們氣得不行,一有空就騎著自行車巡邏,見人就轟。 這天中午,顧立春正沿著荒地散步,腦子里想著這些事,他得盡快想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 顧立春正想得入神,吳胖騎著自行車過來了,遠遠地沖著顧立春喊道:顧哥,上次沼澤地那姑娘來了,她認出了我,哦對了,三場的人想跟你談談。 顧立春先是一怔,隨即想起來沼澤地的姑娘不就是陸靜靜嗎?正好,早該見見她了。 顧立春坐上吳胖的自行車,兩人一起過去。 顧立春終于見到了陸靜靜,跟她一起來的還有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多歲,中等身高,看上去很是干練。那女的約有五十多歲,雖然面容滄桑,衣著破舊,但看其舉止氣質,應該是下放農場的專家或是教授之類的。 顧立春打量著依偎在女教授身邊的陸靜靜,陳禹沒有說錯,這姑娘是很好看,她大概十六七歲,身材苗條,面容白皙,一雙眼睛又黑又亮。 顧立春在打量他們三個,對方也在默默地觀察著他。 那個干練的中年男子先開口:你是顧立春同志吧,我是三分場牛場的負責人周墨,這位是關英華同志,我們今天來一是感謝你們上次幫靜靜的事,二是跟你商量一下關于苜蓿的事。 關英華拖著陸靜靜上前給吳胖道謝,吳胖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說道:別謝了,不算啥,我本來就愛揍人。 陸靜靜怯生生地跟吳胖道謝:吳、同志,你是個大好人。 吳胖先是點頭,接著又搖頭:你說得對也不對,我有時好,有時不好。 陸靜靜倔強地道:不,你就是好,你打壞人。 三個人聽著兩人的對話內容,都不知道說什么好。 顧立春面帶微笑地轉向周墨和關英華:兩位老同志,這里離豬場不遠,要不,咱們進去說話? 周墨看了關英華,關英華笑道:老周,你進去跟小顧同志說吧,我跟靜靜在外面等你。 顧立春見他們不想進來,也不勉強,讓吳胖把他們領到豬場外面的草棚下面坐下喝水談話。 這茅草棚是顧立春受到舅舅的啟發,逞著豬場的人一起搭的,搭不出那種古樸味,但運用挺方便,可以避雨,以后天熱了也能遮陽。草棚里有一個不太規則的石桌,幾把藤椅,石桌上有幾個竹筒,旁邊還有一大桶涼茶,桶里飄著一只葫蘆瓢,可供路過的人舀茶水喝。 顧立春帶著老周去了豬場,顧立春給他倒了一杯熱茶,周墨接過茶,道聲謝,說道:顧同志,老關和靜靜的身份有些特別,她們不是不愿意進來,是怕影響你,希望你能理解。 顧立春微笑道:沒關系,我不介意這些。 周墨不知道顧立春是不是真的不介意,兩人初次見面,也不便多聊,接著他便跟顧立春商量苜蓿的事。 顧同志,我之前就聽人說,五分場要種苜蓿,沒想到你們還真種成了。這苜蓿長得真好。不過,我猜你們最近應該很苦惱吧?畢竟,牛場的人都盯著你們這塊水草豐美的牧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