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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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主任贊同道:不錯,理論要聯系實際,實踐也需要理論指導。小小年紀就有這種認識,以后有前途。 顧立春不好意思地笑笑。 朱主任接著又緩聲說道:五場辦好豬場我是贊同的,不但能滿足農場職工的豬rou供給,還能為省里和市里提供商品豬,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但是呢, 朱主任接著話鋒一轉,路要一步步地走,事情要一步步地做,不能太冒進。 顧立春一副受教的模樣:朱主任說得對。 他聽朱主任話里有話,難道是和鄧長有分歧?領導班子意見不統一可是個大問題,耽誤生產,影響效率自不必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若是內斗嚴重,他還得站隊,到時更麻煩。顧立春非常不希望事情演變到如此地步。 他對朱主任了解不深,暫時來看,他跟王有成應該不是同一類人。這人當過兵,性格強勢,原則性強,還有些保守頑固。不過,這種人并非不能爭取。 顧立春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朱主任,畢竟第一次見面,留給對方的初始印象很重要,若是第一印象不好,后面得付出很大代價來改變。 朱主任抿了一口茶,漫不經心地問道:我聽說你年前把自己的筆記拿給鄧場看,鄧場根據筆記內容讓大家制定生產計劃,有沒有這回事? 王有成意味深長地道:這事五場早傳遍了,鄧場長對小顧同志很看重啊。 顧立春沖兩人不好意思地笑笑:哪有什么看重不看重,鄧場長跟朱主任一樣,都比較關心我們新進后輩。說到生產計劃,鄧場考察了北方幾省和疆省的國營農場,累積了不少專業知識,他胸中自有丘壑,又有那么多經驗豐富的老同志集思廣益,哪里輪到我這個新人? 我猜測,我的筆記有可能跟大家的工作記錄一樣,是做為制定生產計劃的諸多參考數據之一。畢竟制定計劃的同志們都非常認真負責,任何一項微不足道的數據都要認真研究、比對。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你們知道的,話一傳開,就變了味道,傳到最后竟成了你們所聽到的版本。 朱主任沉默半晌,緩緩頷首,他對這個解釋還算是滿意,大致上符合他的認知。 接下來的問話,顧立春回答得滴水不漏,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王有成心中不忿,還想再挖幾個陷阱讓顧立春跳下去,可惜對方太狡猾,每次都輕輕躲過,甚至還能反過來再坑他一把。 王有成的異常已經引起了朱主任的警惕,他想起來兩人之間的私人恩怨,兩條粗眉不由得一皺。 王有成暗叫不好,趕緊收斂自己的敵意,再不敢在朱主任面前耍小花招。 王有成暫時老實了,顧立春也是見好就收,沒有乘勝追擊。以他現在的實力,不適合跟王有成硬剛,畢竟,他才轉正,又才認識朱主任,而王有成是黨委的人,又是朱主任的手下。不過,來日方長嘛。 從黨委辦公室出來后,顧立春就見白大姐還沒回來,便去跟梁科員打聲招呼,推著自行車準備回豬場。梁科員本想問問顧立春談話情況,但一轉臉就看到王有成從辦公室陰沉著臉出來了,梁科員和顧立春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顧立春跟梁科員告辭,騎上自行車準備回豬場。騎到半路,剛好碰到白大姐。 顧立春熱情地向白大姐問好,白大姐笑著說道:我正想找你呢,走,咱們邊走邊說。 顧立春推著自行車,跟著白大姐拐上一條人跡稀少的小路。 白大姐先是問顧立年過得怎么樣,家里怎么樣,顧立春認真回答,兩人寒暄幾句,白大姐便開始進入正題:你轉正的事是鄧場讓催的,屬于急事急辦。要不然,依著市農墾局的效率,得拖到四五月份。鄧場之所以這么急,一是惜才,二是咱們五場人才少,每個人都是身兼數職,他想在年后給你加擔子。小顧,你有信心承擔這副擔子嗎? 顧立春聽得出來,這是想用他,當然重用應該談不上。畢竟,他年紀小也沒資歷。 白大姐應該是代表鄧場來問話的,這個時候就得表態了,他一臉認真地答道:我服從組織安排,愿做革命一塊磚,哪里需要往哪兒搬。 白大姐很滿意地點下頭:好,我簡單說下我們今年的生產計劃,別的計劃我就不說了,跟你關系不大。我單說跟你有關系的畜牧科生產計劃。鄧場對于種植苜蓿比較感興趣,他讓你寫一份詳細的計劃交上來。過幾天咱們要開一個會,場辦和黨委都在場,有人可能會就你的計劃提出各種問題,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顧立春心說,這是要開辯論會嗎? 白大姐又說道:鄧場長還說,讓你不要有太大思想壓力,他相信你的口才。那個詞叫什么來者?正常發揮。 正常發揮?顧立春總覺得這個詞哪里怪怪的。 跟白大姐說完話后,顧立春騎著車子回豬場。 趙高和吳胖等得脖子都長了。 顧立春這才想起,自己光顧著說話,連午飯都沒吃。 食堂是開伙了,不過,他們已經錯過了飯點。好在顧立春從家里帶來了很多吃的,什么酥rou丸子撒子都有,顧立春做了個簡單的菜,用酥rou煮撒子和白菜吃,主食是從家里帶來的饅頭。 吃完午飯,顧立春便開始提著東西給各家的拜年送年禮,顧立春提前打聽到鄧場長這幾天不在家,他決定按兵不動。先去了趙高家,接著是白大姐和齊科、梁科員他們,白大姐不在家,禮物是她閨女收的,齊科倒是在家,但由于兩人不熟,寒暄幾句,顧立春就很有眼色的告辭了。梁科也不在家。這幾家拜訪后,最后是李廣田家和陶姨家。 不巧的是李廣田夫妻倆都不在家,只有李樹在家,李樹見到顧立春十分高興,拉著他說了很多話。 顧立春發現不過是半個月而已,李樹竟然看上去比以前開朗不少,連眼神都變明亮了。雖然,李樹才十六歲,可是這年代的人早熟,他感覺有情況。 顧立春難得八卦一回:李樹,你這么容光煥發,是處對象了? 李樹臉憋得通紅: 好半晌,他才指著自己的臉問道:你難道沒發現我臉上的痘痘變少了? 顧立春仔細一看才發現他臉上的痘痘是消停了不少,原來如此。 李樹道:說起來還得感謝你? 顧立春一臉疑惑,李樹接著說:我覺得我是吃了你的豆豉,痘痘才變少的。 顧立春:豆豉又辣又油膩,會長更多的痘痘。 李樹篤定地道:不,我偷偷試驗過幾次,確實是真的。有沒有可能是以毒攻毒? 顧立春突然想起,他每次送禮都是豆豉和蘋果搭配著送,是不是這家伙同時吃了蘋果和豆豉,結果把功勞記到豆豉上面了? 顧立春告訴李樹自己的推測,李樹想了想,說道:那也有可能,反正你每次拿來東西,我吃幾天后,臉上就會好很多。 顧立春笑道:這好辦,以后我多送你一些。你放松心情,別把它放在心上,多吃水果,沒準過個半年幾個月,痘痘自己就下去了。 李樹聞言,覺得心病下去了一半,心情愈發放松,終于恢復了一點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活潑。 李樹要留顧立春吃晚飯,顧立春委婉拒絕,說自己還要回去寫計劃。李樹知道此事很重要,也沒再留他。 顧立春回豬場后,匆匆吃完晚飯,就開始挑燈夜戰。 他論證豬場前面的那片荒原種植苜蓿的可行性,以及農場種植苜蓿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洋洋灑灑地寫了兩千多字。檢查一下錯別字,調整一下個別語句,再謄抄一遍,一切弄好后,已經是晚上10點,吳胖那貨已經開始打呼嚕了。 豬場里面有一張現成的大炕,只不過多年沒用,炕角塌了,坑洞也堵塞了。好在這幾天不太冷,蓋床厚子就行。 顧立春抱著自己的被子,找個角落睡去。 次日清晨,一覺醒來已是紅日東升,竟然睡過頭了。吳胖還在呼呼大睡,他那個破鐵皮鬧鐘也沒響,這玩意兒還是從家里拿來的,該淘汰了。顧立春決定換個新鬧鐘,再弄個二手的手表。 顧立春把計劃書交上去,回來繼續忙碌豬場的事。小豬仔們快來了,豬圈得提前打掃干凈,鋪好干草,飼料也要準備起來。 顧立春和小康抽空還得學習獸醫知識,平常豬有個小病小災,他們也能應付一下。他一邊忙碌一邊等著場部開會的事。 在這期間,顧立春轉正的正式通知也下來了,白大姐通知他來場部辦手續 ,還去了總場場辦一趟。 對于顧立春轉正,大家毫不意外,但接下來的一則通知,讓大家多少有些心情復雜。通知中說,顧立春歸農牧科管,職務是農牧科干事。其實顧立春對于農場的職位稱呼感覺一直很謎,又是科員又是干事的,還有各種科,也不知道誰管誰。他問過趙高才大致明白,他這個干事跟科員差不多,都是辦公室職員,非領導職位崗位,齊科是他的直屬上司。不過,科員貌似管的事多些,干事一般是指專門負責某一類事。 對于顧立春的迅速躥升,趙高沒有嫉妒,只有羨慕。反正他自己不可能升職,與與其看著別人往上升,還不如自己人高升呢,說不定還能拉自己一把。 吳胖關心的是工資多少,當聽說跟正式工一樣時,他替顧立春打抱不平:既動手又動腦,拿錢還是一樣,不劃算。 趙高不想跟這個蠢貨解釋,他不知道農場里有削尖了腦袋往辦公室里調嗎? 兩人當然不會放過顧立春,嚷著要他請客,只是顧立春還沒來及得籌備請客的事,梁科員便提來一箱子資料和書,說這是鄧場交給他的,讓他好好做功課。 顧立春一翻才知道,這些資料一多半是鄧場長前些日子搜集的資料,關于黑省和疆鄉的大型國營農場和建設兵團的先進得理經驗和事例,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資料。 顧立春一頭鉆進去,看資料,做筆記,完善自己的計劃。 趙高和吳胖見他這么用功,主動提出能開完會后再請客。 一個星期后,顧立春像往常一樣早起看資料,場辦的廣播響了起來,通知五分場各科室職工前去場辦會議室開會,顧立春還被特意點名提醒,估計是怕他這個新員工沒進入狀態。 吳胖聽到顧立春的名字覺得很光榮,他笑嘻嘻地說道:嘿嘿,以前我跟趙高也在廣播里出現過。 趙高黑著臉:能不能別提了?咱倆那是點名批評。 趙高接著對顧立春說道:顧哥,這是今年第一場大會,人肯定多,我估摸著你是里面年紀最小,資歷最低的。我勸你一定是多聽少說,要發言也要小心些。 顧立春點頭,表示明白。吳胖載著他去場辦會議室。 顧立春先前以為五場的人很少,可今天一看,這烏泱泱的一堆也不算少,只是平常各忙各的,農場又太大,很難聚集在一起而已。 來開會的除了各科室的干部和員工,還有下面幾個生產隊的大隊長。 五場下面管轄著五個生產隊,每個隊上百人到幾十人不等,他們是五場的主要勞動力。 這五個大隊長以前沒怎么見過顧立春,對他多少有些好奇。 顧立春打量著這幾人,五人年紀都不算大,有三個是三十來歲,兩個四十歲左右,身材普遍健壯,說話嗓門也大,估計都是平常工作練出來的。 其中有個方臉高個大哥,主動前來跟顧立春搭話:你是豬場的小顧同志是吧?我叫胡大華,我吃過你們的rou。 顧立春: 大家一臉震驚。 胡大華連忙改口:錯了錯了,我是說我吃過你們養的豬rou,哈哈。 他自己先笑起來,大家伙也跟著笑。 顧立春笑著回應:胡同志你好,幸會幸會。 這個胡大華心子粗獷,不拘小節,聊起天倒是有點意思。 除了胡大華還有一個葉愛農,跟胡大華相比,葉愛農略帶些文氣,顧立春一問才知道,葉愛農是六十年代就來農場插隊的老知青。 相比胡大華的純聊天,葉愛農帶了點打探消息的意思:顧同志,我聽說你提議要在咱們五場開墾的荒地上種草? 顧立春謹慎地道:我提議過種苜蓿,苜蓿是一種高品質飼料。不過,這最后要由領導拍板決定。 這時,另外三人用不善的目光看著顧立春,其中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哼了一聲,粗聲粗氣地嚷道:我管他什么須不須的,反正就是種草。小年輕就是小年輕,認得幾個字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可以在我們這些老莊稼人面前指手畫腳了。 顧立春不慌不忙地說道:這位同志,今天開會應該會討論到這個問題,你要有意見,大可以在會上提出,對著我狂噴沒用。 絡腮胡子還想再說什么,被胡大華攔住了:老杜,你有什么話一會兒在會上發言就行,大家各抒己見。你私下里為難人家小顧干什么? 葉愛農也出來勸,顧立春也知道了這個絡腮胡子是叫杜松。 杜松不滿地瞅了葉愛農和胡大華一眼,沒再吭聲,對顧立春一直沒好臉,當然,顧立春對他也沒好臉色。 五個生產隊長,胡大華對他有善意,葉愛農意圖不明,杜松明顯有意見,至于其他兩位是還在觀望。 至于其他人多半是在看戲,他們是科室的干部,對于顧立春一個剛轉正的新員工不太放在心上。 大家等了一會兒,白大姐梁科員齊科長他們陸續到了,會議室的門也開了,大家進去開始收拾桌子、燒開水、泡茶。 梁科員經過顧立春身邊時,低聲說道:小顧啊,一會兒你發言時不用害怕,該怎么說就怎么說。 白大姐也過來鼓勵他幾句,顧立春兩人一笑,讓他們放心。 大家進了會議室找位置坐下,顧立春的位置被安排在梁科員身邊。他打開紅色的筆記本,做出一副要認真記錄的模樣。 八點半,與會人員到齊,身著軍大衣的鄧場長和朱主任一起出現,會議正式開始。 會議的前半段跟顧立春關系不大,主要是生產科、計勞科、供銷科等幾大科室的干部和員工們發言,他們先是總結報告去年的情況,再展望展望未來。一個個說得慷慨激昂,大家反應熱烈,顧立春記下少部分有用的干貨,跟著大家一起鼓鼓掌,叫叫好,該沉思時沉思,該激動時激動。 梁科員默默地觀察著顧立春,覺得現在的年輕人真厲害,初入職場竟然沒有青澀之感,熟練得跟那些老油條一樣。 會議進行到下半場,幾大科室領導先后被點名發言,然后討論。最后才輪到農牧科,齊科長先發言,說了一通似是而非、又大又空的套話后,把任務直接交給了顧立春:相關資料我已交給我們科的小顧整理,下面,由他來給他大家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