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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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愛國苦笑道:我逗過你嗎?你自己看吧。 顧紅玉搶過報紙,把顧立春那兩篇文章看了好幾遍,邊看邊評論:寫得真好,不愧是我侄子。 楊珠珠聽到后也跑過來要看,她幼兒園還沒畢業,只認得幾十個字,看得磕磕絆絆,時不時地還要停下來問爸爸mama。一家子熱烈地討論著,比顧立春本人還激動。 楊愛國說道:今天我在單位看報紙看到立春的名字時也不太相信。可是一對就對上了,紅河農場,又是臨時工,名字一樣,肯定就是咱們立春。你不知道王有才那家伙酸死了,陰陽怪氣的。還問我怎么指導的?我說我自己都沒過上報,我怎么指導?人家天生的。 顧紅玉聽楊愛國提到王有才,突然一拍大腿,你不提他我都忘了,他是不是有個侄子也在紅河農場,個子小小、眼冒精光的那個? 楊愛國皺了皺眉頭,似乎有這回事,我也記不清了。 兩人對視一眼,眉頭同時蹙了起來,王有才這人渾身冒壞水,他那個侄子也差不多,這下立春要有麻煩了。 可是他們離得遠,遠水解不了近渴,也幫不了他。顧紅玉想了想,說道:我抽空給他寫封信,叫他小心些。 楊愛國也說:小事立春應該能應付得過來,還有李廣田在那邊看著,大事他們應該不敢搞,我在局里也注意一下紅河農場那邊的事。 沒過幾天,顧立春就收到了姑姑寄的掛號信,信里先是恭喜夸贊他一番,讓他再接再厲。之后便告訴他,王有才的侄子也在紅河農場,那家伙的品性跟他叔叔差不多,讓他一切小心。 顧立春陷入沉思,這個世界太小了,他竟然在這里與那幫極品的親戚相逢。 顧立春寫了回信,讓姑姑安心,他能應付得了。并說,關于捎東西的事,他月底放假應該能再送一次,年前農場肯定放假,到時再捎幾次,他們的年貨就不用擔心了。 顧立春的日子跟平常一樣,每天除了伺候豬主子們,就是看書寫稿。 自從在豬場上班后,他的工作時間就自由了許多。這也是他喜歡養豬場的一點。 這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樣,喂完豬,做完記錄后就開始看書。 就在這時,大門咣當一聲響了,趙高從外面急匆匆地跑進來,一看到顧立春還在悠哉地看書,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看書? 顧立春抬頭問他:怎么了這是?豬主子出事了? 趙高沒好氣地道:豬沒事,你有事。 說完,他從口袋里抓出一張大字報扔給顧立春,顧立春打開一看,不禁笑了。 這是寫他的,上面歷數他的缺點,說話不饒人,善于狡辯,而且不孝順,不管自己的奶奶。上面也提出他是個養子,親生父母身份不明。 顧立春看著這錯字連篇的內容,這幼稚的文筆,歪歪扭扭的字體,斷定肯定是他們宿舍里的人干的。不是李寬就是王小,也有可能是兩人合伙。這么快就知道了他家的事,看來沒少下功夫。 趙高在一旁不知道說什么好:都這么時候了,你還笑。 顧立春苦笑道:我不笑還能怎么著?哭更不行。 趙高比顧立春本人還急:你不是腦子好使嗎?趕緊想想辦法啊。 顧立春疑惑道:咦?你比我想像中要關心我。 趙高白了他一眼:我跟你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能不關心你嗎?別廢話,快想辦法,弄死這個寫大字報的。 顧立春斂起笑容,反問趙高:那你覺得這大字報是誰寫的? 趙高脫口而出道:不用猜,肯定是那三人中的一個。 顧立春繼續問:你猜是三人中的誰? 趙高想了一會兒,才說道:看這寫法,應該是李寬,但是另外兩人,特別是王小肯定沒少煽風點火。至于白長,我就不清楚了。他這人就愛看熱鬧,出手的時候少。 顧立春又問:農場里的其他人遇到這種事,一般是怎么做? 趙高道:這分人,有的人置之不理,有的人直接寫大字報回罵,還有人去找領導。 顧立春點頭:我明白了。他已經知道該怎么做了。 第35章 大字報和辯論 顧立春話音剛落, 吳胖就帶著一大幫孩子沖進來了,他們人手一份大字報。 吳胖氣喘吁吁地說道:他娘的,這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干的?一下子貼了這么多, 我一份一份地撕, 累死我了, 幸虧這些孩子幫我一起撕。 顧立春謝過吳胖和這幫孩子, 還給他們每人發了一顆糖。 孩子們離開后, 三人又開始商量怎么處理這件事, 說是三人,主要是趙高和吳胖在商量和爭論。 吳胖的想法很簡單, 就是把這三人揪出來都狠揍一頓出氣。 趙高覺得吳胖太簡單粗暴,他主張他們寫大字報反擊, 畢竟顧立春的文筆比他們強太多。 顧立春道:都別急, 咱們先去食堂打飯, 吃飽了再商量。 趙高主動說道:你別去食堂了,我們兩個給你帶飯。今天食堂注定不平靜,顧立春還是在豬場呆著比較安全。 顧立春胸有成竹地道:不怕, 我遇事不喜歡躲著。躲是躲不掉的, 只有迎頭而上才是上策。 三人一起去食堂打飯, 果然,他們一到食堂, 就發覺眾人的目光刷地一下聚攏過來, 這真叫萬眾矚目, 吳胖此時正專心思考今天是吃紅燒rou還是土豆燉rou,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趙高就有些承受不住,他都不知道走路是該邁左腳還是右腳。 顧立春一副閑庭信步的淡定模樣, 然后挑了個人少的窗口去排隊。 本來還嘰嘰喳喳的隊伍,一看到他來,突然安靜下來,他們一齊看著顧立春,顧立春無視之,輪到他打飯時,胖胖的打飯師傅還問了一句:你叫顧立春? 顧立春點頭,露出禮貌的笑容:我是顧立春,師傅你們窗口的燒茄子特別好吃。 打飯師傅:都這么時候了,還想著燒茄子好吃,莫不是被吳胖傳染了? 打飯師傅這回手沒抖,給顧立春打了滿滿一大勺燒茄子,比平常多了不少。 顧立春:早知道今天就點rou菜了。 三人打完了飯菜,趙高催著回宿舍吃。大家都盯著他們,能吃得下去嗎? 顧立春笑道:再等等,我預感到今天有事發生。 說完,他選了一個中間的桌子,把飯盒放在桌子上,靜靜地等待著。 果不其然,他剛一坐下,那邊,李寬領著王小、白長還有一幫年輕人,邁著六親不認的豪邁步伐向他們走過來。 顧立春一派云淡風輕,還出聲點評李寬的走路姿勢:你瞧瞧,這姿態像不像螃蟹走路,橫著的,看來李寬這輩子是跟橫杠上了。 趙高來了句神回復:是啊,橫著長,橫著走,一會兒再橫著出去,齊了。 周圍的人哈哈大笑起來。 趙高只笑了一下就停下來了,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也是個人才。李寬那小子一看就是來找茬的。 李寬人還沒走過來,大嗓門已經響起來了,他用筷子鐺鐺敲著鋁制飯盒,大聲道:大家伙,我先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顧立春是撿來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親爹是誰。 眾人嗡地一聲開始議論起來。 趙高和吳胖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想要發作,顧立春兩手一壓,示意他們別急。 隨即,他也用筷子敲了敲飯盒,大聲回擊道:大家伙,我也告訴你們一個秘密,李寬他爸是處男。對付這種話,解釋沒用,最好用一個更勁爆的話題覆蓋住前一個。 眾人先是一愣,然后發出豬叫一般的笑聲。 李寬:這是什么路數? 他爸是處男,那他怎么來的?不對,顧立春是故意這么說的。 李寬紅著臉大聲解釋:不是,我爸不是 大家笑成一團,誰還顧得上聽他的解釋。 哎呀媽呀,這個笑話夠笑好久了。老李人呢,我得去問問,他到底是不是處男? 這事你得問他老婆,哈哈哈。這兩天樂子可真多。 李寬簡直要氣瘋了,一旁的王小扯扯他的衣角,示意他要冷靜。 李寬也是沒招了,他用懇求的目光看著王小:你口才好,你幫我懟死他。 王小目光閃爍,他暫時還不方便出手。 他悄悄地跟李寬出主意,你上去問他奶奶的事,他不孝順,是個白眼狼。 李寬重重地點頭,對,他怎么忘了這一點了。 李寬清了清嗓子,高聲道:顧立春,我在這里問你一句,你在農場好吃好喝,為什么不贍養你奶奶?你奶奶跟你家要糧食,你不給,你奶奶走投無路要上吊,是不是有這回事? 周圍的喧鬧聲漸漸安靜下來,大家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這是真的假的?顧立春能做出這種事? 不清楚,你聽聽他怎么說唄。 顧立春微笑著望著大家,聲音清晰,語調平靜:這是我家的私事,我可以不解釋,但為了方便大家理解,那我就在這里解釋一下。 顧立春從自己的養父過繼給二爺二奶奶開始講起,又說到當年的證明文書,再到自己生重病,親奶奶不管不問結束。 他說道:我相信你們中間,肯定有懂法的,請問大家伙,我們一家在自己都快要餓死的時候,應該出一半救命糧給沒有贍養義務、并且不缺口糧的奶奶嗎? 大家了解完事情的經過后,絕大部分人都贊同顧立春的做法,對呀,過繼給別人家的孩子跟生父母本來就沒有關系了,明知道人家口糧不夠還厚著臉皮去要,一開口就一半。一般人做不出這種事。他們說著說著,總覺得這件事情聽上去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知道聽過一樣。 李寬一看事情快要被顧立春翻轉過來,他顧不得細想,急聲道:不管怎么說,那也是你奶奶,你怎么可以不管她的死活?你就是不孝順,像你這種不孝順的人,不配做我們農場人。 顧立春上前一步,逼近李寬,高聲道:你這么想管她,那這二百斤糧食和五十塊錢就由你出唄。 李寬一臉莫名其妙:那是你奶奶,憑什么要我出?你腦子有病吧? 顧立春冷笑道:憑什么?就憑你大度你善良,憑你覺得寧可自已挨餓,寧可餓死弟弟meimei,也要給不缺糧食的人口糧。 李寬一時語塞:我、我 顧立春繼續步步緊逼:如果你是我說的這種人,你就該出錢出糧;如果你不是這種人,那你憑什么指責我?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憑什么要求別人做到我們做為革命事業的接班人,難道不應該是嚴于律已,寬于律人嗎?為什么你卻反過來了?那些革命先輩教育你的道理你放到哪里了? 我看你就是一個滿嘴仁義道德的虛偽小人,你在以圣人的標準要求別人,以畜生的標準要求自己。請問,你跟那些資產階級和封建毒瘤分子有什么區別?不,你比他們更可惡。因為你身上披上了一層無產階級的皮,一條披著羊皮的狼,比真正的狼更可怕,大家說是不是? 對,你說得對。吳胖和趙高大聲附和。其他人也隨聲附和。 李寬沒料到事情會是這么一個走向,他看著群情越來越激憤的人們,突然感覺到很可怕。王小他們一看事情不對,趕緊拉著李寬溜之大吉。 看著李寬等人狼狽逃走,趙高高興得想放聲大笑,太爽了,從來沒有這么爽過。同時,他也暗暗尋思,顧立春這人當朋友挺好,千萬不要想不開跟他做對。 發生在食堂里這兩場爭論像風一樣迅速傳播開來,李寬他爸,總被人調侃:老李,聽說你還是個處男。李四方簡直想打人。 也有人調侃李四方的媳婦,被他媳婦罵走了。但夫妻倆這一次是徹底恨上了顧立春,以前兩個孩子還是小打小鬧,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哪里會想到顧立春這小子會來這么一招。 隨之傳播開來的還有顧立春的身世以及他大伯的事,當時那件事可是上了報紙的,農場的不少人都看過,還議論過幾次。怪不得他們聽說顧立春的事情時覺得莫名地熟悉,這就對上了。 有那些愛八卦的男人女人,閑著沒事就過來跟顧立春搭話,想打聽一些更為詳細的內幕。 顧立春會講故事,把事情的經過講得那叫一個繪聲繪色、一波三折、跌宕起伏,聽得人是欲罷不能,聽完后還意猶未盡。 故事講了幾遍,顧立春的形象也是深入人心,那些大爺大媽們同情這個可憐且堅強的娃,小時候身體不好被親生父母遺棄了,長大后,養父又不正干,全家被大伯奶奶欺壓,小小年紀就出來做臨時工還被地頭蛇惡霸陷害欺負,這是一個從小苦到大的孩子。盡管經歷過那么苦難,可他依舊樂觀開朗。 大家有多同情心疼顧立春,就有多同情鄙夷李寬。 地頭蛇惡霸李寬:他才是被欺負的那一個好不好。 李寬覺得自己是流年不利,他無論走到哪里都有人用譴責、鄙視、嫌棄的目光看著他,仿佛他是一泡狗屎似的。以前,他也不招人待見,但不至于到這種地步。 他跑回家找爸媽訴苦,李四方勸兒子忍耐,李寬的媽何菊香要去找顧立春算帳,被李四方硬攔下來。 李四方語氣重心長地對兒子道:像顧立春這種人,如果你沒有十足的把握扳倒他,就不要去招惹。你看你,偷雞不成反蝕把米。你以后給我長點心。還有那個王小,滿肚子壞水,你以后小心點,要防著他點。 這話,李寬倒是聽進去了,陷入了沉思。 李寬暫時老實了,王小也沒再蹦跶。顧立春默默在帳本上給兩人記了一筆,現在還不到還帳的時候,他得先把自己的工作給搞定了,再慢慢整那兩人。 顧立春的農場生活進入了平靜期,沒有小人搗亂,他開始專心致志地實施自己的計劃。 天氣越來越冷,顧立春跟豬場的人一起給豬圈加了一層厚厚的茅草,還編了一些草簾子給豬擋風。趁著土地還沒凍上,又給在豬圈外面挖了個大坑,并在地里埋了幾根大竹筒,直接連通豬圈和大坑,這樣,沖洗豬圈后的糞水可以直接流入到大坑里。為了避免人吊進糞坑,顧立春又和大家伙一起砍了些雜樹,用繩子捆綁在一起做成蓋子,蓋在糞坑上。為了不讓味道散發出來,還可以在上面再蓋層草甸子,這樣,即便到了夏天,糞坑周圍味道也不會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