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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橫在后腰上的胳膊并沒有給月見山后退的機會,在她剛剛往后縮的瞬間,又將她扣進懷里:“你很在意嗎?” “鎖鏈,還有詛咒師?” 說話時夏油杰貼得很近,臉上收斂了笑意。被迫和這樣的夏油杰貼貼,月見山很難不害怕。 她推著夏油杰的肩膀,結結巴巴:“可、可是——” “這么在意的話,又為什么要離開我?” 貼在后腰上的手緩緩上移,灼熱的手心掌住了月見山細弱的脖頸。他輕輕合攏五指,沒有用力,月見山卻嚇得整個人一激靈。 夏油杰忽然就被逗笑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真切的從心底覺得某個人反應很可愛,并且想要為此笑出聲了。但月見山卻能很輕易的做到這一點。 趕緊按住夏油杰的手,月見山哆哆嗦嗦:“你不會要殺我吧?!” 別怪她胡思亂想,主要是這種事情夏油杰也不是沒有干過。 “不會。” “你不用再死了。” 夏油杰捧住月見山的臉蛋,臉上笑意溫柔:“我很快就可以……實現我的理想,創造只有咒術師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里,沒有人會傷害你。” 月見山:?? 她茫然了數秒,反應過來:“什么世界?只有咒術師的世界?夏油杰你瘋了嗎!” “這個世界上怎么可能只有咒術師!” “噓——” 食指輕輕壓在月見山唇上,夏油杰示意她不要再說話:“春,我要救你。” 他一開始以為,只要趕在所有人發現事實之前,幫月見山結束九次的輪回,就可以結束月見山的痛苦。但最后,夏油杰發現自己什么也改變不了—— 他可以提前救下灰原,救下菜菜子和美美子,甚至可以憑借未卜先知的能力避開死亡結局,創造只有咒術師的世界。 但是夏油杰始終沒辦法救下月見山。 直到他遇見白蘭。 —— “因為春醬嘛~是注定要死亡的存在哦。” 白發紫瞳的青年笑瞇瞇捏起一塊棉花糖,塞進自己嘴里:“你也看到了哦,在其他的九十九個世界里,每一個世界她都會死。” 并不是每一個世界里的月見山都會選擇用替身能力。但不管用不用,最后月見山都會死。 即使選擇了使用替身能力,仍舊會有各路人想要取走她的命;腦花,咒術界高層,古老的人形詛咒們…… 不論夏油杰選擇什么樣的未來,只要他和月見山有了交集,那些人就會毫不猶豫向更弱的月見山舉起刀。 九十九個世界,九次輪回的九十多個次方,沒有任何一個世界的月見山可以活過十九歲。 夏油杰看完了所有的世界線結局,覺得自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他在心里問自己:為什么呢? 為什么虐待菜菜子和美美子的村民可以好好活著?為什么殺了理子的盤星教信徒可以好好活著?為什么——連自己都可以擁有活著的未來,而春卻沒有? 明明她才是,她才是最應該活著的人。 那么多人愛她啊! 白蘭欣賞著夏油杰的表情變化:雖然這位教主臉上還掛著笑容,但他已經感受到某種致命的危機感。 可能再繼續說點刺激他的話,會被一群咒靈蜂擁而上撕成兩半也不一定呀。 他翹起嘴角,滿臉愉悅:“我也覺得很不公平啦!我都沒有見過春醬呢~” “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的想法呢?或許我們可以合作哦!我們合作,來試試拯救一個被命運選定必須死亡的人。” 這條道路上必定會倒下更多的尸體。但是白蘭喜歡這樣的路——他在每個世界,都是踩著無辜者的白骨走上來的。 看見其他人絕望,掙扎,愛而不得,是這位愉悅犯最大的樂趣。 他熱衷于看見那些明亮的靈魂在自己眼前暗淡下去。即使是太陽,對白蘭來說,自然也是墜毀的太陽最漂亮。 白蘭相信夏油杰會同意自己的計劃——而且比起那個腦花,白蘭也更喜歡夏油杰這個合作者。他喜歡這個合作者身上宿命般的悲劇命運。 四目相對,那位同樣沒有被命運善待的教主溫吞的把手插在自己袈裟袖子里,微笑:“那先說說吧,怎么合作?” “畢竟我已經努力了九次,最后一次沒有必要冒險。” “就算結束這次輪回,讓時間正常流動,春醬依舊會死。” 白蘭輕輕捏起一顆棉花糖,指尖沾著薄薄的一層白色糖霜:“如果十年前的你選擇高專,那么腦花為了逼你走上他為你鋪好的路,必然會想盡辦法殺死春醬。” “即使你防住了腦花,以你術式對咒靈的威脅,那些人形詛咒照樣會優先選擇向春醬下手。” “如果你選擇了成為詛咒師,卻沒有殺死春醬。那么咒術界高層也不會放過唯一和你有聯系的春醬——他們只要稍加調查,就能發現春醬在杜王町發生的事情。春醬一樣會死哦~” “我知道。”夏油杰瞥了白蘭一眼,面上不動聲色:“每個選擇,我都嘗試過。” 九次輪回,他也并不是每次都沒有改變。 白蘭雙手交疊抵住自己下巴,聲音里帶著蠱惑的意味:“所以我就想,我們沒辦法杜絕十年前春醬的死,但是可以杜絕十年后春醬的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