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歆沫聽不到兩人在說什么，她一步步走了過去，鄭克迪正說著什么，無意間抬頭，正看到她過來。

    鄭克迪不露聲色地垂下眼簾，看了眼cao控著微型光腦正在追蹤照片路徑的陳雨軒，裝作不經(jīng)意道：“我實在有些想不明白，既然你不喜歡陳歆沫，為什么就不能把她賣給我？就因為她是你的處|女作？”

    陳雨軒面無表情敲點著光腦，連一個眼神都吝于給他，也沒有回答他。

    鄭克迪又道：“你不覺得自己很自私嗎？明明不喜歡她，卻又不愿意把她賣給喜歡她的人，你這跟舍不得放孩子過自己生活的父母有什么區(qū)別？”

    陳雨軒還是不接他的話茬。

    鄭克迪不死心，又道：“早晚有一天你是要結(jié)婚的，如果你結(jié)婚的對象也對陳歆沫感興趣你該怎么辦？也不讓你老公碰她？據(jù)我所知，很多有AI的家庭，AI最終都成了夫妻兩人共同的玩具，有因為AI感情越來越好的，也有因為AI破裂的。

    陳教授的條件自然是沒話說，年輕有為又漂亮，可人類和AI畢竟不一樣，AI可以永葆青春，現(xiàn)在什么樣兒，十年后還是什么樣兒，可十年后你又會怎樣？到時候你還能拴住你老公嗎？與其因為陳歆沫出現(xiàn)問題，不如早早把她賣給珍惜她的人，對她對你自己都好，不是嗎？”

    陳雨軒終于勉為其難抬眸睨了他一眼。

    “你說完了沒？”

    鄭克迪笑道：“還沒有，不過陳教授有話可以先說。”

    “好，那我就說了。”

    陳雨軒似笑非笑看著鄭克迪，如夜墨瞳漆黑幽暗，像是無底的深淵，讓人猜不透，看不明白。

    “我覺得你說得很對，陳歆沫的確是太漂亮了，漂亮到誰見了都忍不住心動，倒不如把她賣給你，省得阻礙了我未來的婚姻幸福，還能賺一大筆錢。”

    鄭克迪難以置信地睜大眼 ，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這么說，有些措手不及。

    “你……你這是在說反話？”

    陳雨軒微微一笑：“好好的我干嘛要說反話？不過賣雖然可以賣，價錢絕對不能少，我不要錢，我要你們公司20％的股份，這是最低價，如果你現(xiàn)在就付定金，今晚就可以領(lǐng)走它。”

    鄭克迪挑眉望著她，“這加起來少說三個億，還不算以后的分紅和升值，全世界最貴的AI？”

    陳雨軒收了微型光腦，把手機(jī)遞還給鄭克迪，慢條斯理道：“我的AI自然是最好的，你之前不也說了愿意傾家蕩產(chǎn)買它嗎？我不讓你傾家蕩產(chǎn)，不然我還怎么坐地分紅？我只想拿錢，可不想經(jīng)營什么公司。”

    鄭克迪：“這么說我還得謝謝你了？”

    陳雨軒：“不客氣，你買嗎？”

    鄭克迪深吸一口氣，摸了摸手腕的勞力士。

    “能冒昧問一句嗎？”

    “問。”

    “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之前不是怎么說都不肯賣的嗎？”

    ——為什么？當(dāng)然是為了測試陳歆沫到底有沒有自主意識。

    陳雨軒面不改色撒謊道：“我不喜歡別人碰過的東西。”

    鄭克迪詫異道：“我不是解釋過了嗎？只是拍了照片，沒親到。”

    “那是因為你只是要求了拍照片，如果你的交換條件改一改，那不就被碰了。”

    鄭克迪上下打量了她兩眼：“看不出來，陳教授潔癖這么嚴(yán)重，if線上的事都接受不了。”

    “我潔不潔癖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一遍問你，買？還是不買？”

    “為什么不買？三個億買一輩子的老婆，簡直賺翻了。”

    “的確賺翻了，我的AI可不止三個億。”

    鄭克迪笑著摸出手機(jī)：“那是自然，我也不是單純的戀愛腦，陳教授今非昔比，馬上就要官方證明是真正的仿生智能AI創(chuàng)始人，創(chuàng)始人的處|女作，有史以來第一個AI，收藏價值難以估量，當(dāng)然不止三個億。”

    鄭克迪給司機(jī)撥了個電話：“把我的公文包拿過來。”

    陳雨軒攪著已經(jīng)有些涼的卡布基諾，看似不經(jīng)意地說道：“以后有了她，保姆和司機(jī)你可都省了，算不算額外又給你創(chuàng)了收？”

    鄭克迪笑著掛了電話。

    “那點兒保姆費(fèi)和司機(jī)工資，還抵不過她日常的保養(yǎng)費(fèi)。”

    “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

    “反悔？為什么反悔？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反悔。”

    陳雨軒道：“既然你已經(jīng)決定了，我現(xiàn)在讓陳歆沫過來。”

    鄭克迪攤開左手掌，擺了個請的姿勢。

    陳雨軒摸出手機(jī)，還沒等撥號，肩膀被一只沉甸甸的小手搭上。

    “不用打了主人，我在這里。”

    陳雨軒回頭，自下而上看著沒有表情包的陳歆沫，有些意外。

    “電這么快就充滿了？”

    她精準(zhǔn)預(yù)估了充滿自啟的時間，明明才剛啟動不到一分鐘，她怎么就跑到這兒了？

    陳歆沫面無表情道：“我預(yù)設(shè)了關(guān)機(jī)限時自啟。”

    “什么時候預(yù)設(shè)的？”

    “上次出事后，我怕再遇上類似情況，預(yù)設(shè)自啟可以自救。”

    一提上次，陳雨軒就有些煩躁，不是煩陳歆沫，而是煩自己沒能保護(hù)好她。

    這一瞬間，她甚至都想放棄實驗了。

    “你……你怎么不告訴我？萬一我清理超時，你突然自啟怎么辦？”

    “主人可以再把我關(guān)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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