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里的抽紙盒遞給歌手。姜歆嬈接過去， 抽了張紙懟在鼻子上，用力地吸鼻子。

    她妝早已經(jīng)花了，睫毛膏和眼線蹭得到處都是， 眼里濕漉漉地泛著水光。

    誰能想到歌手會躲在陽臺上哭鼻子呢？顧梓將手掌貼在她后背， 輕緩地?fù)崦?/br>
    “怎么哭成這樣？”她無奈地問歌手。

    “還不是你搞的。”姜歆嬈氣鼓鼓地嘟囔。

    “我怎么了？”

    “你……”姜歆嬈轉(zhuǎn)頭，恨鐵不成鋼地看她一眼，頹然將腦袋偎過來，藏進她頸窩里，“但凡你這張嘴少說兩句話?！?/br>
    顧梓捏捏她肩頭，“不想聽我說，那我不說了？”

    “那不行……”姜歆嬈用腦袋撞她一下， 又說，“你不說了，我怎么辦？”

    顧梓低低笑了聲，沒答她的話。

    歌手有的時候真的覺得顧梓有讀心的超能力。她不用說什么、一個眼神掃過去，這人就已經(jīng)知道了她腦海里的所有秘密。

    計劃今天的時候，姜歆嬈做了很多設(shè)想。

    顧梓向她求婚、兩個人領(lǐng)到結(jié)婚證，一切發(fā)生的太快，歌手沒

    要是問姜歆嬈滿不滿意，她不可能不滿意。她只是下意識地覺得她應(yīng)該給她的小公主更好的——

    她要在所有的親朋好友面前向她許下承諾、告訴顧梓自己的心意才夠。

    如果可以，姜歆嬈真的想要告訴全世界、全宇宙。告訴他們這回籌碼是她一生的幸福，她真的不會搞砸了。

    不是求婚、也不是結(jié)婚。只是依著姜歆嬈的性子，非常隆重又精致地說一次「我愛你」。

    姜歆嬈本來想問顧梓「Will you stay in love with me forever」的，大狗脖子上寫的那塊板上也是forever。

    可永遠是多遠啊，她臨場又露了怯，把那個意義極為深重的詞給擦掉了。

    歌手是做夢也沒想到顧梓會幫她把這個詞給補出來，都懷疑她是不是說夢話漏了嘴，顧梓早都知道自己的計劃。

    但姜歆嬈心里知道當(dāng)然不是——顧梓只是太懂她、又太寵她了；

    她那張嘴一說出愛意深沉的承諾，姜歆嬈便可以溺死在她的溫柔里。

    她伸手過去，捉住顧梓的手，將自己的五指同她牢牢相扣，“這下都知道了?！?/br>
    “嗯……”

    “晚上和Will和姜玟琦女士打個電話……”姜歆嬈咬唇道。

    “行啊……”

    “要不要和程璐頤他們說清楚？”

    顧梓配合地明知故問，“什么？”

    “顧梓，我覺得這個事情不能拖……”歌手破涕為笑，“你又不是不知道程璐頤那個性子，再不和她說清楚，她要生氣的！”

    兩個人其實沒有討論過這個話題。她倆結(jié)婚到現(xiàn)在，統(tǒng)共也就兩人的助理、David一家和SSA那邊的同事們知道兩人的關(guān)系。

    顧梓當(dāng)然也沒想瞞著，但「陰差陽錯」的，她和歌手默契地都沒有說，程老母親就是還不知道。

    “至少她不是最后一個知道的……”顧梓說，“那你去收拾一下，我們下去?！?/br>
    姜歆嬈哎了聲，起身，拐進主臥的浴室，旋開水龍頭洗漱。

    樓下依舊熱鬧。該早回家的人走了幾個、更多的人還在喝酒。

    程璐頤倚在吧臺邊上，舉著酒杯和吧臺內(nèi)側(cè)的高大男人碰杯。

    “Eason。”顧梓同他也碰了碰杯子。

    酒保嘴角彎出一抹笑，先沖顧梓點點頭，再去問候姜歆嬈

    他拿著酒從吧臺里翻出來，在三人身邊落座。程璐頤見狀柔若無骨地枕到男人胸膛上去，Eason嘆口氣，挽住大小姐的腰，讓她坐直一點，“你別喝了?！?/br>
    “不要，今天開心?！?/br>
    程大小姐掙開他的手，去桌面上尋了個小鐵勺子。

    姜歆嬈尋思著難道她的酒還要攪拌嗎，就見程璐頤用勺子底部將酒杯敲得「叮零當(dāng)啷」作響。

    音樂和嘈雜的交談聲漸漸停下，聚在這一塊聊天的朋友們紛紛抬頭看過來。

    “嗯，咳咳……”程璐頤清清嗓子，“在場的都是好朋友啊，我就直接問了?！?/br>
    顧梓挑眉，捏捏姜歆嬈的手。

    歌手沖她扁了扁嘴。

    “什么時候去扯證?。炕槎Y在哪兒、我一定都趕過去！”

    她身后喝得醉醺醺的幾個人應(yīng)了幾聲。更多人安靜地等待兩個人的答案。

    顧梓輕聲嘆了口氣。

    姜歆嬈聳聳肩。

    “你們倆打什么啞謎呢，?。俊背惕搭U嚷嚷，“老母親我看不懂！”

    “沒什么?！鳖欒髡f，“我們兩個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程璐頤雕像似的呆了足有一分鐘。然后她要把房頂掀翻似的大聲道：“不會吧！”

    姜歆嬈開始笑，點頭，“會的會的……”

    程璐頤突然站起來。她穿著高跟、人又醉醺醺的，如果不是Eason扶了她一下，非得摔下去不可。

    程大小姐干脆脫了鞋，跑過來撞進姜歆嬈懷里，攬著她脖頸嗚嗚咽咽地說：“我怎么不知道！嗚嗚嗚你們不愛我了！”

    姜歆嬈嫌棄地推開她。程璐頤不依、還要追上來，歌手便往后退，很快事情演化成了一個人追、一個人逃。

    顧梓又拿了一盞紅酒，看兩個人在別墅寬大的走廊上打鬧，最后齊齊跌在地上。

    “你也不幫我，還是不是朋友了！”程璐頤假模假樣地沖她哭訴，“我弱小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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