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蕭圣炎正在幫四師姐徐瑤將她處理過的文案分類,離開前她叁申五令,不準用法術,得親自過目后再選擇性分類。他不是個投機取巧之人,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偷懶,他拿著卷軸正襟危坐。別說,里頭的記錄有些還挺有意思的,他甚至把它們當成故事在讀。 他看得入神。突然,好端端拿卷軸的右手食指驟然刺痛。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第一次喂小黑吃東西,惹惱了它被咬的場景。仙寵養久了,雙方是會有心靈感應的。 它傳來這種訊號,是不是她(它)遇到危險了?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當下也沒心思看卷軸了,沒跟任何人招呼,自己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書房里。 等陳茹月和徐瑤,一前一后地跨進房間時,里面哪里還有一點人影,連半分人氣都沒了。估計,已經走很久了。 沒找到人,陳茹月心里就更著急了。 “你做的藥,副作用不都很小嗎?” 徐瑤曾經也吃過那藥,感覺挺好的,就是對葷腥不能看也不能吃,身體倒是沒有任何不適。 被她問起,陳茹月有些過意不去: “我們不是都希望他早點成家嘛,所以,給他的那藥里,我參了點其他的東西。”說著說著,她就有些臉紅,“但也就是一些滋陰補陽的藥材,沒什么害處的?!?/br> 沒害處?沒害處那你緊張什么?徐瑤沒有挑破,只是出門放下話,讓大家都幫著尋找。 其實,她加的東西確實沒有壞處,普通人吃了,還能治療陰陽兩虛,補血益氣。但是,若純陽或純陰之體吃了,那就…… 陳茹月真希望,那姑娘不是純陰之體,否則,可有得她受的了。 準備去找人的她,半路上遇到了同樣來找哥哥的蕭云逸。陳茹月將他截胡,問道: “你哥那個心儀的姑娘,家住何處?” 看她這表情,蕭云逸就猜到,他人不見了。可是…… 他小腦瓜子想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個字來。陳茹月立馬就知道,找人這事,是指望不上他了。 剛才還興高采烈的某人,現在也成了霜打的茄子,又重新長在陳茹月身后,甩都甩不掉了。 —————— 意識再次轉攏,是何場景來著? 我有些看不清周圍,只能聽見身邊似有“吱吱吱”的聲音傳來,是何物? 哦,對了,我都快忘了,自己好像新獲了一只小仙寵。只是,在眼前晃的這個紅色的身影是什么東西?我記得,它好像是白色的才對啊? 現在腦子有些不清楚,一時也想不太明白,干脆就不去想了。別說,這火紅的毛發圍著我還挺暖和的,盡管我還是會打冷顫,但與之前相比,已經好很多了。 此前還是通體雪白的錦鼠,此刻已披上了火鼠裘,眼下的黑色雙勾也變成了白色。它一直在圍著女人打轉,不知道的,還以為它這是在玩耍呢。 蕭圣炎看著她的院落越來越近,心中有幾分雀躍,但更多的是擔憂。 她住的地方跟她的人一樣,干凈又利落。除了幾盆盆景之外,院中的點綴也只有一棵梅樹而已。整個院子異常安靜,除了主室,方圓幾里都沒有人的氣息。不知怎么,他突然從心中升起了一種,名叫憐愛的感情。 他徑直去了主室,穿過中堂,越過屏風,一眼便看見了蜷縮在床上的女人。 她還穿著一身素白,與滿臉通紅形成強烈的對比,連環抱著雙臂而露出來的手都不例外。額頭滲著大顆的汗珠,衣領已被打濕大片。她一直閉著眼睛,默默地忍受著。他知道,她是個要強的人,可是有時候她的要強,真的讓人好心疼。 比如現在! 錦鼠看見前主人來了,停下轉圈的動作,跟著就倒了下去。身上的紅色rou眼可見地變白,最后恢復成原樣,虛弱地躺著床上,圓圓的眼睛卻舍不得閉上。 蕭圣炎走進,順了順它身上的茸毛:“我來了,你放心去休息吧?!闭f完一抬手,便將他收走了。 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我睜開眼。本以為是盧虞,然而并不是,至少,他從來都沒穿過黃色的衣服。 有客前來,自然得起身招呼,可我現在的狀況,似乎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不要動,也不要說話?!?/br> 他將我扶起坐穩,繼而走到我身后,盤腿坐下,渡氣流轉,雙手掌背,將真氣注入我體內。片刻,似有一股甘泉,隨著血液淌過我全身,胸口也燃起了一小簇的火苗,溫度不高,卻足以溫暖人心。 他再收回手時,我已好了大半。我理了理衣襟,轉過身盤坐,與他對視。他坐著沒動,也沒有說話,他就這樣一瞬不瞬地看著我,倒把我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一個大男人坐在我床上,這還是頭一次。 沒想到,先是吃了他的藥,隨后又要他渡真氣。這人情,仿佛越欠越多了。 “你,怎么來了?” 他看懂了女人的心思,想告訴她真的沒什么,舉手之勞而已。可怕她又要強,覺得丟臉,就沒有道破。 “是小黑,它告訴我你這邊情況不太好,我便過來看看?!?/br> 那小小的白鼠,竟然還有千里傳音的本事,看來是我先前小瞧它了。 “回頭那便要謝謝它了?!蔽移查_目光,看了眼床單上淺色的印花,“也要謝謝你?!?/br> 感覺他什么都不缺,余下報答的話說出來,好像有點虛情假意了。 “我說過,你不必在意這些?!?/br> 他說得云淡風輕,不放在心上,可是我做不到啊。 從前,也有些人對我好,可那好里,若有似無地夾雜著欲求,我嫌麻煩。我也獨來獨往慣了,所以并不需要那些好。如今這般被強行接受好意,他好像是第一個。不,準確來說,應該是第二個。 想起盧虞…… 時間過得真快,眨眼他都已經有妻子了。 蕭圣炎察覺到女人的失落,本打算走的他決定再坐坐。 “游客自遠方來,不請我喝杯水嗎?” 我當即回神。 這莫名其妙的病都將我變傻了,竟然連這點禮數都給忘了。我連忙起身,久坐讓我的腿有些麻了,不由得身體搖晃了一下。 我站起身回頭,見他跪爬在床上,一手微抬。 他輕咳一聲,收回手的動作有些僵硬,表情也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可愛: “我,剛打算扶你來著。”這想到你竟然站穩了。 有點尷尬。 許是身體好了,才難得有這樣舒適放松·心情愉悅的時候吧。我捂嘴笑,甚至發出了淺淺的笑聲。 我還在笑他的可愛,未等我反應,他一把拉開我掩唇的手,強硬的吻便覆了上來。只一下下,便離開了,臉卻沒有挪開。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女人粉嫩晶瑩的柔軟,用低沉磁性的嗓音道: “我想吻吻你,可以嗎?” ……——題外話——…… 腦海中閃過幾個版本,但以蕭圣炎的性格,乘人之危這種事,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他值得更真的人,更寵的愛。 (んаìτайɡsんúщú.ú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