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若是姑母健在，臣妾怎么會一直受皇上的氣，剛一入宮就橫行紫禁城了。哪個嬪妃不聽話，不用斥責(zé)教導(dǎo)，立馬打入冷宮，讓她們自個兒反省去。”

    皇后仍覺得當(dāng)下的處境委屈？已經(jīng)是皇后了，還得了自己的獨寵，她還委屈？

    康熙沉默了片刻后，提醒她：“靜太妃和老祖宗不一樣是姑侄，還是老祖宗親自為先帝選的皇后，還不是被先帝給廢了。還有太后，你見太后什么時候，在紫禁城里橫行了？”

    “那不一樣！老祖宗心里裝的是天下，沒把兒女情長放心上。臣妾聽說，姑母是重情義之人。臣妾若是能見到她，在皇上和臣妾之間，她肯定是護臣妾。就像臣妾的額娘一樣，處處為春芳著想?！?/br>
    “春芳是誰？”

    “赫舍里春芳呀，隆科多的媳婦。當(dāng)初她鬧著要嫁隆科多，額娘不大樂意，說隆科多不是良配，春芳執(zhí)意要嫁。入了佟家，有額娘護著，她就沒cao太多心。就連對付一個眼中釘，都不用腦子，直接硬來?！?/br>
    佟寶珠笑道：“臣妾看她如此不懂事，既生她的氣，也羨慕她。幸虧皇上答應(yīng)了臣妾請求，準(zhǔn)許臣妾經(jīng)營布行。否則，佟家的事，還真是不好處理。”

    提到那個倒霉蛋表弟，康熙開心了。長得挺拔俊朗如何？位居高位又如何？有個不懂事的媳婦，有個心思百出的小妾，再加上有個糊涂腦袋的額娘。

    家中的一切，無一處順心。心心念念的愛妾，終于到手了?，F(xiàn)在對方又被人幾句話哄得團團轉(zhuǎn)，想著出去做買賣，不跟他了。

    哪像自己，媳婦就是自己所愛的人，太后明事理。她們之間親密如同母女，是大清國的婆媳典范。

    康熙對佟寶珠招招手，“皇后過來，我們坐到亭子邊上去。朕坐的有點累，讓朕靠著你。”

    “我們回去？”佟寶珠站起身。

    “不回，朕還沒坐夠，話也沒說完。”康熙走過來挽她的肩膀，“朕還打算過一會兒坐的冷了，在這亭子里吃火鍋呢。”

    德妃十分慶幸，沒在侍衛(wèi)清場的時候，離開御花園。

    天亮后，皇貴妃就是真正的皇后了，她心里堵得像是壓了千斤重的大石頭。她沒妄想能成為皇后，只是覺得老天不公。為什么別人是滿族旗人，而自己卻出身包衣。

    想獨自清靜一會兒，還要考慮宮門落鎖的問題。終于讓人說通了守小門的人給她留一會兒門，又遇上皇上夜游清場。

    “本宮就是坐一會兒，不影響他們。你們執(zhí)意趕本宮走，那就別怪本宮直接去稟報皇上。到那時候，打擾了皇上的興致，本宮頂多是惹皇上不快，你們就等著受責(zé)吧?！八@樣說。

    侍衛(wèi)如她想的那般，沒再執(zhí)意請她離開。

    她坐的地方就在浮碧亭的對面，夜色寂靜，對面的話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到了這邊。聽見康熙提起當(dāng)年，德妃終于明白了她一直困惑的事。皇上明明曾經(jīng)真心待她，為什么后來又突然對她不理不睬；明明是個長情之人，為什么對她如此狠心，感情說斷就斷了。

    原來，她以為的真心，只是她的一廂情愿；她以為的關(guān)懷，只是皇上在和別人賭氣。

    原本是該傷心難過的事，德妃反倒覺得渾身輕松，壓在胸口的大石，終于可以放下了。這座龐大的紫禁城，從來都沒有屬于過嬪妃小主們。

    她們只是背景點綴。

    不論是出身鈕祜祿氏、博爾濟吉特氏的貴妃，還是漢人出身的低微答應(yīng)，都一樣是點綴。

    次日，在坤寧宮里觀禮，德妃再一次這樣想。她們不過是一些背景點綴罷了。其中的區(qū)別是，在某些場合，有沒有做背景的資格。

    東西六宮，五十二名嬪妃小主，有資格觀禮的只有兩名貴妃和五名妃。即便是這樣，坤寧宮的院子里幾乎站滿了人。

    康熙先前說的是在三月初六這日，舉辦一個簡單儀式，先授皇后金冊金寶，封后大典另外定時間。

    但持符節(jié)的大學(xué)士德勒洪，以及主辦此事的禮部尚書張英，不斷被人找上門??！他們非但不敢說，此舉不合禮制，還共同擬出了新的儀式流程。

    其中最重要的一項是，讓所有的親王福晉入宮充當(dāng)冊封禮的女官，見證皇后娘娘的授冊禮。

    作者有話說：

    第211章 晉封

    三月初六這日, 佟寶珠是被康熙喚醒的。那時候天還未大亮，清晨微涼的風(fēng)，帶著院子里的梨花香從半開的窗口飄進來。

    睜開眼的那一刻，她的思想仍停留在夢里。

    夢里, 她置身在暢春園, 在梨花紛飛的集鳳軒里煮茶。那個場景太美好, 令她忍不住去回憶夢中的點點滴滴。

    直到在眾人的服侍下, 一層層地穿上了朝裙朝袍朝褂披領(lǐng), 佩戴了采帨、兩盤紅色的珊瑚朝珠、東珠朝珠, 以及象征身份的鏤金垂明黃絳的領(lǐng)約，才徹底回神。

    這時候天也亮了。

    “皇嫂, 接下來，該戴冠了喔。”七福晉小心地捧著朝冠送到她面前, 笑道：“皇嫂您再看一眼，弟媳就為您戴上。弟媳第一次近距離見到皇后朝冠，如此華貴，實在嘆為觀止。這就叫價值連城吧？”這話表面聽起來，有些不合時宜。

    皇后的朝冠豈是能用價值來衡量的？

    但在場的眾人，都聽出了她話中之意。她這是既表露出了, 這頂朝冠超出了前兩位皇后的規(guī)格，又用以前沒見過掩飾掉了這個比較。

    整個朝冠從紫豹皮鑲邊的底部，到由三只金鳳疊壓托起的碩大東珠，約有一尺高。每層金鳳之間均貫有東珠點綴。三只金鳳下面是七只綴金累絲鳳，鳳翅上面裝飾貓精石和東珠。下排綴九翟, 每只翟皆口銜, 由珍珠、珊瑚、綠松石、青金石、紅藍寶石等貫串的流蘇。1

    佟寶珠看了之后, 最大的想法就是太可惜。今日就戴半天；到秋天, 接受朝臣跪拜的大典時，也就半天。前前后后加起來，只戴一天。制作此冠其它的材質(zhì)暫且不說，裝飾用的貓睛石就有十二塊、東珠八十八顆、大大小小的珍珠五百一十六顆。

    她將來若是能回現(xiàn)代，再帶著這頂朝冠，那該多好?？梢猿蔀橘〖业膫骷抑畬?。國家博物館的鎮(zhèn)館之寶，就是一頂皇后的鳳冠，記不清楚是明朝哪位皇后的。

    佟寶珠想到此處，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阡陌人生，世事滄桑??！

    大福晉聽她這聲帶著遺憾嘆息聲，趕忙問道：“皇額娘，您哪里不滿意？太子爺和大貝勒爺再三叮囑媳婦，有哪里安排不妥，讓立即稟報他們?！?/br>
    “都挺好的！”佟寶珠笑道：“本宮想到孝誠仁皇后和孝昭仁皇后兩位jiejie，在皇上最艱難的時候，是她們陪伴身側(cè)。終于四海安定，你們也都長大了，她們卻沒福氣享受這份榮華和兒孫孝敬之福，本宮為她們遺憾?！?/br>
    “皇額娘。”大福晉嗔嬌道，“今兒是您的好日子，怎么還惦記著別人。就像大貝勒爺先前說過的，她們是天上的神仙，位列仙班享受其它的福氣去了?！?/br>
    恭親王福晉笑著接話道：“放眼這宮里宮外，誰不敬重皇嫂，皇嫂晉為皇后是眾望所歸。弟媳聽說，去年奏請立皇嫂為后的折子，都堆了三尺多高?！?/br>
    裕親王福晉扭臉對著恭親王福晉，笑著說：“可不是嘛，娘娘母儀天下，是我們學(xué)習(xí)的榜樣。等忙完了娘娘的冊封禮，就要張羅額娘回宮的事了。因為這事兒，你二哥可沒少訓(xùn)斥我，說讓我多來宮里走動走動，向娘娘學(xué)習(xí)如果管理后宅，孝敬長輩。我冤啊我，娘娘是什么人，我們是什么人，能相提并論嘛。我們學(xué)到十之其一，就是非常用心的了。”

    恭親王福晉接話：“宮里宮外是一家人，寧妃母在哪兒住不都一樣，只要她能舒心，就是我們做晚輩的孝敬了?！?/br>
    “我就是這么想的?。∷牖貙m，就讓她回宮嘛。我們想她了，就入宮請安。這有什么？可你二哥是個死心眼，一心想著接額娘出宮榮養(yǎng)，結(jié)果額娘住了一段時間，覺得處處不如宮里。他心里難過，認為是自己做的不夠好！”

    佟寶珠知道對方是故意說給她聽。一是想拍拍馬屁，二是擔(dān)心皇上會認為裕親王和裕親王福晉不孝敬。

    她笑道：“宮里人多熱鬧，年紀(jì)大的人喜歡熱鬧地兒，五弟媳說的好，由著長輩的心意，就是最大孝敬。二嫂，等閑了，你同二哥商議商議，府里再添孩子，不行抱到宮里放在寧妃母跟前養(yǎng)著?！边@是昨晚，康熙提到的事兒。

    自從寧太妃說想回宮居住，裕親王福晉就有這種想法了。自家孩子放在宮里養(yǎng)著，不是和皇子們一樣了？

    還想著湊著什么時機提呢，沒料到皇后會主動提起。

    趕緊道：“側(cè)福晉瓜爾佳氏有四個月身孕了，聽娘娘的，等生了，就抱過來給額娘撫養(yǎng)。有皇后娘娘照看著，臣妾和二爺也都不用再cao這份心?！庇值?，“臣妾是最怕養(yǎng)小孩子，每個孩子在六歲之前，心都快為他們cao碎了?！?/br>
    七福晉笑道：“二嫂這個主母當(dāng)?shù)目烧嫘?！把府里的妾室?dāng)姐妹看待，有什么好事都想著她們。這要是我呀，就為了能在宮里撫養(yǎng)，非得自己生個孩子不行?！?/br>
    恭親王福晉看向佟寶珠，突然道：“皇嫂，話說到這兒，弟媳在心里琢磨很久的一件事，也想說?！?/br>
    “什么？”佟寶珠問。

    “三格格小雅今年十歲，聰明伶俐，乖巧懂事，放到您身邊服侍您吧？順便也能讓她長長見識?！?/br>
    幾位福晉圍著忙前忙后，容嬤嬤插不上手，和兩名宮人恭立在不遠處，靜靜地望著這邊。心里暗嘆，娘娘終于成為了皇后，佟家人是徹底如了愿。尤其是二老爺，估計又是興奮得幾晚睡不著。

    同時又感嘆，恭親王福晉聰明會算計。這個年齡的格格，再過兩三年，就該指婚了，有在皇后跟前教養(yǎng)的名頭，結(jié)親事的時候，也能選個更好的人家。

    “娘娘穿戴整齊了嗎？”莊親王福晉走進來，提醒道：“吉時快到了。剛前朝傳話過來說，正副使已經(jīng)在太和殿里準(zhǔn)備接收皇上賜的符節(jié)了?！?/br>
    節(jié)是皇權(quán)的象征，代表皇帝親臨。

    武英殿大學(xué)士愛新覺羅·德勒洪從康熙手中接過明黃的節(jié)杖，帶領(lǐng)禮部尚書張英以及眾官員護送置放著金冊金寶的龍亭，由左翼門出，去往景運門。

    手持明黃旗幡和傘蓋的鑾儀衛(wèi)，以及隨行鑾儀衛(wèi)皆身穿特制的繡花彩衣，每處宮門都掛滿了紅藍相間的繡球。莊嚴肅穆的場面中，透著說不盡的喜氣。

    一行人在鳴鼓響鞭聲中，行至景運門處，早有等候的內(nèi)務(wù)府總管太監(jiān)接過符節(jié)，由內(nèi)監(jiān)護送至坤寧宮。

    冊文是由文淵閣大學(xué)士王掞撰寫，經(jīng)過康熙逐字逐句多次修改，最終定稿。

    朕惟德協(xié)黃裳、王化必原于宮壸。芳流彤史、母儀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錫鴻名而正位?；寿F妃佟佳氏系出高閎，祥鐘戚里。矢勤儉于蘭掖，展誠孝于椒闈。慈著螽斯、鞠子洽均平之德。敬章翚翟、禔身表淑慎之型。夙著懿稱。宜膺茂典。茲仰遵慈諭，命以冊寶，立爾為皇后。爾其祗承景命。善保厥躬?；晦捞O、益表徽音之嗣。榮昭璽紱、永期繁祉之綏。欽哉。2

    簡親王福晉宣讀的聲音回蕩在坤寧宮內(nèi)，觀禮的兩位貴妃五位妃，心中滋味各不相同。相同的一點是，都多多少少想了一下，難怪人人都想當(dāng)皇后，只有皇后才有眼前這等榮耀。

    此時東邊的寧壽宮里，赫舍里春芳正在陪著太后說話。

    “皇后讓臣妾閉門思過。臣妾就想，怎么思過不都思呀？為什么非要坐在屋子思。于是臣妾就換了荊布釵裙，坐到城外的田梗子上靜心思過。看到農(nóng)婦在挖草，臣妾忍不著上前去搭話，問她們是在干什么。她們說是挖野菜，說野菜如何好吃，還說宮里的皇太后就愛吃這種菜。初時，臣妾想的是從她們手里買些，后來又一想，何不趁此機會盡盡孝心，親手挖呢？皇后知道了，一準(zhǔn)高興，知道臣妾懂事了?！?/br>
    春芳說話的時候，沒帶笑。一本正經(jīng)的神態(tài)，倒是把太后逗笑了。

    “她們都是胡說。野生的菜，哀家只吃過薺菜包的餃子。”太后扒拉著還帶有泥土的四種野菜，笑問：“這都叫什么名兒呀？怎么個吃法？”

    春芳起身，站到太后跟前，分別指著它們一一介紹道：“這是白蒿，拌面蒸過之后，再用喜歡的調(diào)料拌一下。臣妾聽她們說，現(xiàn)在不是吃白蒿的最好季節(jié)，棵苗有點小，再過幾天最好?！?/br>
    “這是蒲公英，過熱水涼拌、炒雞蛋、包餃子都很好吃。”

    “這是馬齒莧，她們是過熱水涼拌了吃。臣妾嘗了，味道不大好。本來不想拿了，又想著，萬一您喜歡呢，就一并帶著了。”

    “這是蕨菜，也叫猴腿。是這些菜里最好吃的菜，炒著吃，包餃子都行。聽她們說，煮熟曬干，放到過年，和rou一起炒，香的不得了。”

    太后瞄了一眼春芳修剪得光突突的指甲，拿起紅色的菜梗子，不解地問：“為什么要等到過年？現(xiàn)在不能和rou一起炒嗎？”

    “臣妾忘記問了。”春芳趕忙又說，“待會兒出宮，臣妾就去問。”

    旁邊的田嬤嬤笑著插話：“奴才想，可能是普通的老百姓平時沒rou吃？所以等著過年有rou的時候，再和干蕨菜一起炒？”

    太后看向她道：“你說的有理。”接著哈哈笑起來。還以為中間有什么玄妙的講究呢！

    春芳一直提吊著的心，慢慢放回了肚子里。用容嬤嬤教的辦法，果然是能討太后歡心。一兩銀子沒花，就把事辦漂亮了。她可算意識到，用心思做事的重要性。

    難怪那個賤人處處不如她，卻能得爺?shù)男?，又能得她阿瑪?shù)男摹?/br>
    太后吩咐宮人把野菜拿下去，看著若有所思的春芳，笑問：“哀家遷宮那日，你已經(jīng)入宮了，怎么沒過來呀？在哀家這里，誰敢嘴碎，說些不中聽的話?！?/br>
    “臣妾也想來。”春芳想著容嬤嬤的交待，沉著小臉道，“臣妾做了錯事，皇后娘娘在懲罰臣妾。說太后菩薩心腸，臣妾這般心狠手辣之人，沒資格來給您賀喜，讓臣妾立刻回去思過?！?/br>
    太后哈哈笑：“不就是責(zé)罰了一個妾室嘛，不算是什么事。”轉(zhuǎn)話又提點她，“你說你一個正室夫人，跟一個小妾置什么氣。傳出去，讓別人笑話。她再得寵，有你在一天，她終究還是個妾，還是得給你雙手奉茶。你看看哀家就知道了，當(dāng)年先帝也有寵愛的人，可最終還是哀家做了皇太后，享受著你們的孝敬。所以呀，想辦法調(diào)解自己，把日子過舒心，才是正經(jīng)的?！?/br>
    “太后教訓(xùn)的是。臣妾現(xiàn)在想明白了，臣妾越是鬧騰，情形越是對臣妾不利。她裝好人，臣妾也給她裝好人。看究竟誰能裝得過誰?！?/br>
    “這就對了。”太后就喜歡這種率直的女子，點點頭，笑呵呵道，“看來皇后對你的責(zé)罰有成效，思過思出門道來了?！?/br>
    就在這時候，宮人來報，說坤寧宮那邊皇后的冊封禮結(jié)束了，準(zhǔn)備來這里向皇太后謝恩。

    春芳原是剛坐回椅子上，趕緊又站了起來，“太后，臣妾這就告退。省得皇后娘娘看到臣妾在這里，以為臣妾沒好好思過。臣妾就是趁著她忙的時候，才敢入宮。否則，野菜就委托別人送進來了?！?/br>
    太后沖她招手：“別急著出宮啊，哀家跟你的話還沒說完呢。你先去后面的戲樓里看會兒戲，中午跟哀家一起用膳，下午再回去也不遲?；屎竽抢?，哀家?guī)湍忝姥詭拙洹！?/br>
    “謝謝太后?！贝悍俭@喜道，“那臣妾就去后面戲樓了?！?/br>
    春芳出了寧壽宮正殿，不禁在心里感嘆，難怪表姐在宮里得寵啊！暗中指的路子，太管用了。以后和太后關(guān)系走的近些，那賤人就是再想著回佟家，她也不怕。

    讓太后出面收拾對方！太后出面，誰敢置喙？！宮里宮外，都得一致夸贊處置的好。

    “你把我送到戲樓那邊，就出宮吧?！贝悍嫉吐暦愿离S她入宮的侍女，“去看看那賤......去看看李姑娘，問問她新地方住的可還習(xí)慣，有什么需要，盡管跟你說。我來安排?！蓖ｎD了片刻，又道，“把東街那個鋪面的房契給她，就說是我送給她的開業(yè)禮。那個位置好，讓她和租戶談?wù)?，提前收回來，就在那個地方開布行最好?！?/br>
    侍女遲疑道：“夫人，那可是您的陪嫁。再說，她也不一定會收?！?/br>
    赫舍里春芳得意地笑了一聲，咬著牙說道：“買賣又不是她的，她有什么權(quán)利拒絕？這次，我也給她添添堵，不想收我的東西，也得收。收了，最終也不歸她，白落了拿我嫁妝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