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明天見。”

    九十九林知道，五條悟不需要旁人說些無濟于事安慰的話。

    他揮揮手，向五條悟道別。

    “嗯，晚安，林同學。”

    “別忘了多喝牛奶才能長高喲。”

    九十九林后面那句話就不用說了。

    今天白天的咒術(shù)高專格外安靜，沒有練功聲，也沒有教學聲，唯有樹葉沙沙為鳥啼伴奏——大戰(zhàn)過后默契的公休日。

    直到下午一兩點才陸續(xù)有人推開宿舍門出來覓食。

    餓了半天的眾人不約而同來到食堂。

    “昨晚這么大的動靜，高層沒什么指令嗎？”

    “沒聽說。”

    “鮭魚子。”

    “聽到五條老師被封印真是嚇一大跳呢，哈哈，果然是假的。”

    “也許就是因為最后發(fā)現(xiàn)是假消息，才撤去小動作。”

    “鮭魚鮭魚。”

    “狗卷前輩、真希前輩，還有胖達前輩早上好！”恢復元氣的虎杖悠仁遙遙向幾人招手。

    “虎杖，已經(jīng)下午了。”伏黑惠指指偏西一點的太陽糾正道。

    “是誒，我都忘記了。”

    看到九十九林和釘崎野薔薇打著哈欠走過來，禪院真希推了推眼鏡道“說起來，我偶然得知了一個消息。”

    “中午好真希姐，什么消息？”釘崎在禪院真希旁邊坐下，正好聽到最后一句。

    九十九林向大家問好，在虎杖悠仁身邊坐下，好奇地抬起頭。

    “林你、再過一段時間要脫離咒術(shù)界加入橫濱港口黑手黨？”

    “什么！”

    眾人齊齊投來詫異的目光。

    “林要成為黑手黨！兇神惡煞、大花臂和黑西裝？”虎杖悠仁驚呼一聲。

    “虎杖，你那是刻板印象。”伏黑·前校霸·惠如是說道。

    “啊，還有這件事，差點忘記了……”九十九林后知后覺想起來他糊弄森鷗外的話，撓撓下巴解釋道。

    “對黑手黨的首領(lǐng)是這么宣稱的啦。”

    實際嘛……自然是打完費奧多爾就溜了。

    大家聽懂他的未竟之意，松了口氣。

    “不過確實會去工作一段時間呢。”九十九林接著說道。

    “笨蛋，說話不要大喘氣。”釘崎野薔薇拍桌。

    伏黑惠贊同地點頭。

    “總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請無須放在心上。”九十九林不好意思笑了笑。

    “脹相呢？”他環(huán)視一周沒看見人，按理來說虎杖出現(xiàn)在哪兒，脹相就在哪兒才對。

    “被夜蛾校長叫過去例行問話吧，就像你們之前經(jīng)歷過的。”禪院真希回答道。

    下午大家懶懶散散，意思意思活動了兩下。當然也有刻苦訓練的人，比如真希前輩。

    只有一點令九十九林不解——

    昨晚頗為囂張的高層，今天反倒一聲不吭，仿佛把剛剛下達的處刑命令從腦子里刪掉了。

    “那就讓爛橘子們連帶著腦子一起刪掉好了。”

    七點整，五條悟從咒術(shù)高專帶走了九十九林。

    “如果五條老師不追究，他們不會真的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吧？”九十九林不敢置信。

    明明都已經(jīng)舞到本人面前，難道還可以找到推諉借口？

    五條悟看穿他的疑問，嗤笑一聲說道“八成會將責任全部甩給執(zhí)行人，就是林醬殺掉的那個廢物咒術(shù)師。”

    五條悟在獄門疆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作為學生的踏腳石還算合適，結(jié)果因為不合時宜的自傲讓他滑稽地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其實是秘密指令，唯有上位者和工具人知道。如果執(zhí)行命令的人成功了，皆大歡喜；失敗或者意料之外的情況發(fā)生，只需將工具人滅口，一了百了。”

    九十九林參透其中的關(guān)鍵。

    “怎么說呢……”

    “還真是不把咒術(shù)師當人看啊。”他低嘆道。

    根據(jù)現(xiàn)有情報來看，不管是御三家還是校長，都還遠夠不上高層的范疇。老師也說過，殺了一批馬上有第二批粉墨登場。

    咒術(shù)師如此稀少的條件下，對比高層肆意處死咒術(shù)師的行為，他們真的站在人類這一方嗎？

    而獄門疆又是怎么到羂索手上的呢？

    “不過是群骨子里留著腐血的老東西而已。”五條悟淡淡說，“到了。”

    他拉住九十九林的胳膊往后拽了拽，半個身子擋在前面，抬腳一踹，厚重的木門應聲四分五裂。

    “晚上好，看見你們茍延殘喘還真遺憾啊。”五條悟唇角帶著涼薄笑意，難得有禮貌地從正門進入，甚至打了個招呼。

    咒術(shù)高層年齡不一，但眼神里藏著同一股腐朽的沉沉死氣。

    十幾雙眼睛望過來的瞬間，九十九林仿佛置身尸骸之中，冷冷陰氣使他后背發(fā)涼。

    他們看他就像在看一件物什，眼底標明了價值幾許。

    “大逆不道，五條悟你想干什么！”一人呵斥道。

    五條悟咔嚓一聲，利落扭斷說話人脖子。

    他嫌棄地扔開尸體，施施然坐入空出來的位置，長腿一伸交疊架在會議桌上。

    “和你們友好討論關(guān)于判處‘我’死刑的問題。”五條悟加重音調(diào)。

    下人幽靈般出現(xiàn)，悄無聲息拖走地上扭曲躺著的尸體。

    不過是死了一個人而已，高層絲毫不慌張，見慣了五條悟隔一段時間找茬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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