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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目瘡痍的土地不再適合人類居住, 空氣、水資源均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污染。重建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與金錢,于是當權者一方決定任其自生自滅。之后又過了兩年, 廢墟之上未來的‘三不管地帶’——擂缽街已經頗具雛形。 由木板、硬紙殼、鐵皮等廢棄材料搭建的棚屋逐漸增多,灰褐色的泥地上見不到一株綠植。無家可歸的流浪漢、被父母拋棄的孤兒以及混跡灰色地帶的危險分子紛紛聚集而來, 各路黑/道勢力更是瞅準時機在此經營起不為人知的交易市場。 買賣的貨物包括但不限于食物、飲用水、毒/品、槍支彈藥等等, 甚至還有……人類。 在距離擂缽街不到五百米的山林中隱藏著一間無人問津的神社, 由于年代久遠, 再加上地理位置的緣故早已荒廢多時。 本殿坐北朝南,殿前的神樹居高臨下地眺望著環境惡劣的貧民窟。青石鋪就的參道遍地碎石,用來隔離人界與神域的鳥居紅漆斑駁。日日夜夜歷經風吹雨打, 秸稈編成的注連繩斷得斷,散得散,白色‘之’字型御幣呈現出骯臟的黃褐色, 偶爾還能見到零星幾點霉斑。 天剛蒙蒙亮,清幽的山林間冷風呼嘯而過。昨夜下了一場暴雨, 潮濕的空氣中混合著樹木與泥土的氣息。獨自生活在神社的橘發男孩揉了揉困倦的雙眼, 雨聲太過嘈雜, 整晚幾乎沒怎么睡著。 待意識徹底清醒,他鉆出洗得發舊的棉被, 被稱為‘床’的物件是一張從社務所搬過來的折疊椅。 視線穿過搖搖欲墜的木門, 陰沉的天光欺騙了他的眼睛, 仿佛伸手就能觸碰到遙不可及的天壁。 ‘誕生’堪堪兩年, 身體年齡十歲的中原中也一如往常般走出了這間拜殿。龜裂的石板坑坑洼洼,地上堆積著一層斷枝落葉。他緩步繞到入口處的手水舍,簡單洗漱過后從水池邊直起身。稚嫩的面容淌著濕漉漉的水痕,一雙鈷藍色的眼睛清透而充滿生氣。 就在這時,驚雷炸響,刺目的亮光撕裂天幕。中原中也仰頭望向高空,遮天蔽日的烏云滾滾而來,或許用不了多久這座城市將再次迎來一場狂風暴雨。 重新回到拜殿,靠墻擺放的木箱里藏著兩桶干凈的飲用水以及幾袋包裝完好的面包。解決完早餐,他拎出了角落里的戶外露營用照明燈,復古的造型有些類似以前人們家里日常使用的煤油燈。 換上兩節新電池,再將旋鈕擰到最大。蒼白的光線頓時照向四周,昏暗的室內變得亮堂起來。 把提燈掛在一顆凸出墻體的螺絲上,中原中也拍去掌心的銹跡走向正中央的供桌。桌面擦拭得很干凈,制作材料算不上名貴卻足夠結實。幾冊學前兒童用來認字的讀本整齊地碼放在一起,旁邊還放著鉛筆跟橡皮擦。 從桌子底下拖出一個蒲團放好,身形瘦小的男孩倚著墻壁開始了今天的自學。 雷鳴聲愈發急促,閃爍的電光透過門扉照在泛黃的書頁上。中原中也皺了皺眉,課本的內容淺顯易懂,但這種天氣完全靜不下心來。他把練習本墊在膝蓋上,歪歪扭扭地抄起了生字。鉛灰色的字跡逐漸填滿一個個米字格,寫完一整頁便完成了給自己布置的作業。 醞釀多時的暴雨傾瀉而下,天空仿佛破了個洞。碩大的雨點連成密集的絲線,能見度不到十米。成百上千的水珠重重地砸向屋頂,沿著屋檐滑落在地。晶瑩的水花四散飛濺,連屋內都遭到了波及。 中原中也掃了眼不遠處的‘床’,確認不會被淋濕便埋頭做起了數學題。回蕩在耳畔的雨聲綿延不絕,一旦習慣后莫名有種與世界隔絕的死寂感。就好像山林中只剩下自己一人,再也找不出其他活物。 算完一道題,書寫的動作陡然停了下來,他側頭看向門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中混進了急促的足音,異常敏銳的五感自發解讀各種瑣碎的情報。隨著時間的推移,凌亂的響動愈來愈近。 一個、兩個……不對,是三個! 擂缽街跑出來的入侵者? 中原中也當即收起書本,從蒲團上站起。他迅速沖向門外,藏身于塞錢箱后。 掛在屋檐邊的麻繩與鈴鐺被風吹得左搖右晃,讓人不解的是它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忠誠的信徒或許會因為這一現象而大驚失色,畢竟這是人類祈愿時喚起神明注意的唯一手段。 從廣場往下俯瞰是一條石板鋪就的陡峭參道,雨勢漸漸轉小,能見度大幅度提升。透過賽錢箱的縫隙,中原中也目不轉睛地盯著登上廣場的最后一級臺階。腳步聲已經很近了,跑在前面的那個應該年紀不大。 ……十、九。 在心里默默倒數的同時中原中也伏低身形,屏住呼吸,整個人宛如一頭獵食中的幼豹。色澤晦暗的紅光悄無聲息地浮現在身周,cao縱重力的異能已然開啟。 伴隨著一聲槍響,鈷藍色的瞳孔中映入了另一人的身影。重重雨幕中,費盡力氣踏上最后一級臺階的是一個身穿和服的孩童,頭頂罩著一件寬大的斗篷,從中原中也的視角沒辦法看清對方的面容。 小孩似乎精疲力盡了,風中傳來的呼吸聲沉重而急切。即便如此,他仍然咬緊牙關跑向中原中也所在的方向,一路跌跌撞撞繞過神樹。 ——不能停,會被抓回去的! 經過稀釋后呈現出淡粉色的血水沿著小臂滑落,再融入雨滴中一起消失在大地。小孩埋頭奔向數十米開外的賽錢箱,拜大雨所賜追趕他的人視線受阻,剛剛那一槍只擦傷了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