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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一個普通的魔魘,就能讓閻禹擁有那么大的力量,誰也不敢想象縱無心重新出現,又會如何。 何子濯身上的劫難遲遲沒有發作,他也曾經疑心過,會不會這些所謂的劫,是縱無心為自己的重新歸來所布下的后手。 ——當年他們進行封印的時候,何子濯曾經感覺到一股極為陰寒的氣息無端掠過自己身側,因為當時的局面十分混亂,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聽到了伴隨那股氣息傳來的一聲輕笑。 但下一刻就是封印落成,眾人或是筋疲力竭,或是歡呼慶賀,他們這些參與封印的人成為了拯救整個修真界的人,連帶著身后所代表的門派都有了光彩。 何子濯權衡再三,終究是沒有將這件事說出來,但從那一刻開始,那種寒意,那聲輕笑,也成為了他的一個心結。 也正是因此,他對于劫難和魔魘也就格外在意,當年亦是關注過那名應劫之子的下落,卻當真沒想到,那個人竟然就是舒令嘉。 這個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是懊惱還是慶幸。 如果早些知道,他就應該趁著舒令嘉尚且沒有抵抗之力,他們之間也沒有半分師徒之情的時候,直接將他除掉,以免去來日之禍。 如果早些知道,舒令嘉就會被他毫不猶豫地殺了,就……長不了這么大了。 其實就在前一刻,他還在想,怎么讓舒令嘉回到凌霄派,這是他悉心培養長大的,最滿意的弟子,決不能放棄。 但現在知道了這件事,又讓人應該如何抉擇? 何子濯靜立著,明知應該速做決定,整個人卻半晌未動。 山腳下,紫色的光線從天幕上落下,風不知道怕打著哪一處的斷枝,發出有規律的聲音,在空曠的平地上回響。 啪啦,啪啦,啪啦…… 那樣寂寞。 雙方沉默對峙的時間其實沒有多久,周圍情緒亢奮的修士們卻都已經不耐煩了。 有人大聲地喊道:“你們聽見了沒有?原來舒令嘉也是魔族的人,甚至是魔皇的兒子!原本就是親兄弟,怪不得他要和洛宵同流合污!何掌門,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何子濯轉過頭去,淡淡地掃了那名喊到他名字的人一眼。 那人不是凌霄派弟子才敢如此質問,但接觸到他的目光,又還是有些氣虛,向后面的人群中擠了擠,小聲道:“魔皇的兩個兒子都能混進凌霄派,甚至成為掌門的徒弟,凌霄派難道不應該率先站出來清理門戶嗎?” 洛宵正還要說些什么,舒令嘉卻忽地按住了他,抬起頭來,說道:“大哥,你不必說了,我就是魔族之人,那又如何?” 他的語氣坦蕩而平靜:“只要行的端坐的正,何等出身都不會愧對于任何一個人。我不會因為出身于哪個種族而有任何改變,但世人會因為我,記住我出身的地方。” 此時除了洛宵,身邊的人都是他們的敵人,舒令嘉的話很狂妄,他們原本應該大聲嘲笑,并通過打擊和反駁他來動搖他的士氣。 但沒有人這樣做,即便他們目前情緒亢奮,憎惡魔族。 他們可以與舒令嘉立場對立,可以圍攻他,想要殺死他,但縱使如此,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是舒令嘉的存在一直在向人們驗證著一個道理。 人活在世上,可能會遇到背叛、欺騙、拋棄和打壓,但只要永遠勇敢,那么便永遠都不會倒下。 他說的都是實話。 何子濯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腰畔的劍鋒已然自動出鞘三寸。 他有過很多的故人知交,也曾任俠快意,重情重義,但不知何時,身上沉甸甸壓下來的東西越來越多,而一旦選擇了某一條路來走,那么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他曾經付出過很多代價,以后便要做出舍棄更多的準備。 何子濯的神情越來越冷,說道:“壯大門派,斬妖除魔,這是我在你們的師祖去世時立下的誓言,此生絕不或忘。宵兒,令嘉,你們在我這里的機會已經用盡了,今日為師便要清理門戶。” 說罷之后,何子濯手中驟然銀光大作,長劍出鞘,所到之處,若挾狂風暴雨,鋪天蓋地,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如同當頭而下的巨浪,重重拍向二人。 與此同時,劍陣同時隨同何子濯的招式而動,當真便如同布下了天羅地網一般。 這是舒令嘉頭一次真真正正地直面何子濯的威壓。 曾經在他心里,同自己的師父成為敵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更不用說當真去兵刃相向了,但經過幾次打擊,如今他心中已經不認何子濯為師,反倒在胸中激起了一股悍勇之氣。 舒令嘉不閃不避,運使魔息,使得它與自己后天通過仙門法術修煉出來的靈力混雜在了一起,與何子濯的劍鋒一擋,隨即翻轉刀鋒,將劍一壓一鎖,刀影虛虛實實,宛若寒潮碧波。 這一招運使精妙,而魔息與靈力的融合助長了舒令嘉的力量,也與他的招式相輔相成,更加圓融,竟然已經可以抗住何子濯的攻擊。 何子濯的臉色微變。 之前他們也有過幾次沖突交手的時候,但舒令嘉徹底與何子濯斷絕關系之后的正面對決還是第一次。 僅僅是一招,何子濯便意識到,這個弟子的實力竟然已經到了連他都要忌憚的程度。 這還是在他用刀沒用劍的情況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