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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聲道:“景殿主,這是我們師門間的事。你橫加插手,未免失禮。” 景非桐冷著聲音道:“何掌門,請你認清楚一件事,小嘉早已非是氣宗之人,而且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口口聲聲復興門派,但看看現在氣宗四分五裂人心惶惶的樣子,你不會還以為待在這么一個門派當中是件很不錯的事吧?想當別人的師尊,你配嗎?” 景非桐很少這樣言辭犀利,說罷之后,抬手招劍回鞘,向前走了兩步,又緊盯著何子濯說道:“當年眾位前輩聯合起來封印縱無心,原本應該萬無一失,卻連他什么時候脫逃的都不知道。你所守的坎位正應該負責封鎖,當時你又在做什么,想什么?” 何子濯臉色微變,沉聲喝道:“你注意言辭!” 景非桐瞧著他終究失態,倒還有幾分痛快,淡淡說道:“總歸你想怎樣折騰,死活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我今日也在此處鄭重地告誡何掌門,你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從來都不是下作手段的遮掩,你是否能實現你的目的,我不關心,但若是再讓他不快,我向你保證,整個碧落宮都將是凌霄派氣宗的敵人。” 他并未破口大罵,卻字字句句都直刺心底,冷到了極處,末了又補了一句:“何掌門,你應該不想見到這樣的局面吧?” 何子濯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在這件事當中,景非桐的反應竟然會這樣大,更是連讓“整個碧落宮與氣宗為敵”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 他難道不知道如此一語,兩大勢力關系緊張,便會很有可能造成整個修真界的動亂嗎? 他做這些絕對不可能僅僅是為了回護舒令嘉,到底還有什么圖謀? 碧落宮在修真界的立場本來就曖昧,景非桐此人也總是高深莫測的有些邪氣,若不是心存利用,不可能對人這么好。 何子濯本以為舒令嘉總會在這人身上吃些苦頭,長長教訓,卻發現景非桐竟然十分沉得住氣,兩人認識了這許久,關系非但沒有破裂,反而似乎每次都更加親密了。 景非桐只覺厭惡異常,該說的都說完了,便不想再與何子濯多言,拉住舒令嘉的手,柔聲道:“小嘉,方才不是說要下山嗎?咱們走吧。” 舒令嘉深吸一口氣,說道:“等一下。” 景非桐微微蹙眉,雖然不想讓舒令嘉與何子濯再多說半句話了,但還是依照他的意思停了下來。 舒令嘉看了何子濯一眼,終于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說道:“其實并不是你變了,而是大概你我……從來都不是同路人。” 舒令嘉閉目搖了搖頭,提起袍子下擺,另一只手在上面平平斬下,只聽“嘶啦”一聲響。 舒令嘉將那片撕碎的袍子扔到了何子濯面前,說道:“往后我不會再叫你師尊了。過往恩仇不論,師徒情分,從今斷絕!” 那片衣袍從他的指尖滑落下來,飄飄悠悠地落在地上,不光是何子濯,就連景非桐都沒想到舒令嘉會說出這樣的話。 舒令嘉說完之后,轉過身去,對著景非桐說道:“走。” 他的動作和話語毫無遲疑,但何子濯還是在舒令嘉轉身的那一瞬捕捉到了他的眼神。 他忽地想起當舒令嘉第一次離開凌霄山的時候,曾經給他磕了三個頭,讓他保重,那個時候,他的眼中還有傷感與惆悵,這一次,卻只余淡漠了。 眼看著舒令嘉和景非桐向著殿外走去,何子濯忽然喝道:“令嘉!” 舒令嘉沒回頭,倒是景非桐腳下一頓,地面瞬間開出一道深深的裂痕,橫亙在了他們之間。 景非桐道:“何掌門,記住我說的話。” 他和舒令嘉出了大殿,直接御劍離開了凌霄山。 這座仙氣飄飄的靈山,此刻給舒令嘉的感覺就好像是里面住滿了披著人皮的惡鬼一樣,連回頭再看上一眼都不想了,他一路上都沒說話,只是風馳電掣一般地往前沖。 對于舒令嘉這種想要趕快逃離的心情,景非桐也能夠理解,便也一言不發,默默地落后半個劍身跟著。 直到過了足足有兩三個時辰,眼看飛出去足有數百里了,天上烏云聚攏,逐漸飄起了小雨。 景非桐才嘆了口氣,向前一轉抓住了舒令嘉的手,說道:“小嘉,歇一會好嗎?” 舒令嘉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點了下頭,御劍落地,景非桐也跟著他落了下來,打量四下,發現是一片荒林。 方才兩人都是隨便亂飛的,這也不知道是到了什么地方,雨勢倒是越來越大了。 景非桐沖著舒令嘉指了指一處山洞,兩人便躲了進去。 舒令嘉席地坐下,雙手搭在膝蓋上,將頭向后仰去,靠上山壁,看著頭頂巖石上的花紋。 幾縷亂發濕漉漉地貼在額前,雨水從他有些瘦削的面頰上滑落下來,看上去就像是一道道蜿蜒的淚痕。 良久,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這感覺不是終于擺脫了什么的如釋重負,而更像一個在沙漠中跋涉了很久的旅人停住腳步,看一看頭頂的炎炎烈日與漫長的前路,呼出一口氣,告訴自己,算了吧。 算了吧,聽天由命吧,不想再走下去了。 景非桐走到舒令嘉的面前,半跪下來捧住他的臉,凝視著舒令嘉。 舒令嘉也微微睜開眼睛看著他,兩人對視了片刻,景非桐便吻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