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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完成,命運拐點正在悄悄發生著扭轉,劇情對他的負面作用也就得到了暫時的減弱。 方才孤注一擲突破極限,原本讓他渾身經脈劇痛,幾乎難以站穩,但片刻之后,疼痛竟然就自動緩解了不少。 如果按這樣來看,甚至連他的功力,都有恢復的希望! 舒令嘉不動聲色,輕訕道:“易少主,你怎么說?” 易凜倉促間不知如何作答:“這……” 見他難答,舒令嘉冷笑了聲,眼神已變得凌厲:“所以一口咬定我與你同去禁地,到底是閣下是昨夜魔怔,突然不認得我了,還是有什么眼瞎心盲的隱疾,近來病發?” 他素來冷傲,易凜何曾被人這樣當面譏刺過,只覺臉上一陣火辣,惱羞成怒道:“舒令嘉!” 這時候,忽然有人沉沉說了兩個字:“荒唐。” ——說話的,是一直坐在堂中左側上首的白眉老者。 他乃是刑堂長老之首程崇軒,方才一直沒有開口,此時一怒,無上威壓立時涌動開來。 易凜首當其沖,更是感到如劍懸頂,頃刻間汗流浹背。 程崇軒那句“荒唐”正是在斥責他:“易凜,我派看你遠來是客,一直以禮相待,自問沒有得罪之處。你卻擅闖凌霄禁地不說,還誣蔑我派弟子,實在欺人太甚!” 程崇軒絲毫沒有給鱗族少主留下半分面子,向何子濯道:“掌門,應當讓鱗族給我派一個交代!” 方才的一切經過,何子濯已經盡收眼底,他對程崇軒的話微微頷首,目光卻看著舒令嘉。 這孩子變成小狐貍的時候,只有巴掌大小,抱起來隨隨便便就成往懷里一揣,渾身上下毛絨絨軟乎乎的,讓人生怕力氣稍微大一點,就把他給捏壞了。 但他本人的性格卻跟乖順的小動物完全相反,冷冽、銳利、高傲,愛憎清白分明,眼里揉不得半點沙子。 對于他來說,這樣的冤枉確實是委屈了,因此不惜自傷,也說什么都要討個公道出來。 何子濯嘆了口氣,放軟了聲音:“令嘉,你想讓為師如何處置此事?” 見舒令嘉未語,他便低聲道:“讓易凜和鱗族公開向你賠罪道歉。鱗族這回來到凌霄派,原是商議借用法器除掉水妖之事,咱們再收回出借的法器,這樣好不好?” 易凜猛然攥緊了拳,臉色難看起來。 凌霄派的幾樣法寶天下聞名,借寶除妖對他來說本是此行的頭等大事,若是因為一己之私辦砸了,回去之后不但沒法和族里人交代,那妖物也難以除掉了! 他想道歉,又想出言懇求何子濯通融一二,可是心高氣傲慣了,實在抹不開這個臉。 正在這時—— 外面有人高聲說道:“闖禁地的人是我!跟舒師兄沒關系!” 主角姜橈終于出現了。 他仿佛剛剛才得知消息,氣喘吁吁地跑進來,二話不說重重一跪,急切地解釋道:“師尊,各位尊長,弟子所說的都是事實。” 程崇軒道:“你說什么?” 姜橈道:“一年前,弟子練功時不慎走火入魔,師尊為了幫助弟子抑制暴躥的靈息,反而落下沉疴,此事一直讓我心頭愧疚,聽說火晶石可以療愈師尊傷勢之后,一時糊涂,這才想闖入禁地去取。” 易凜失聲道:“哎!你別說啊!” 姜橈道:“這件事原本跟易少主也沒有關系,是我路上碰見他,易少主出于朋友之義,要求陪同。但會發生后面那些事,也是我沒想到的,更未料會讓舒師兄代我受過。” 他滿面羞愧歉疚之色:“易少主已經把自己的責任擔下了,他這樣做都是為了回護我,說來還是我的不是。請各位長輩們責罰,我也在這里向舒師兄賠罪了。” 在剛剛舒令嘉拔劍的時候,姜橈人還沒有出現,但已經朝刑堂而來了,舒令嘉遠遠受到他主角氣運的壓制,差點拔劍失敗。 而現在,姜橈就在這里。 所有人都看著他。 姜橈言辭懇切,說罷之后又向舒令嘉連連賠罪,何子濯瞧了一會,皺眉道:“好了。” 他淡淡地說:“阿橈,你也是一番好心。既然如此,此事便算了罷。” 只有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顯得舒令嘉方才那一切的掙扎和努力,都可笑起來。 看到姜橈,易凜搶著要承擔罪名,甚至連嚴肅的刑堂長老們都沒再說出要追究。 這是命嗎? 舒令嘉握緊手掌,方才拔劍時留下的傷口再次傳出劇痛。 不,他不相信這些。 原本姜橈的行為并未被當眾揭穿,此時面前的一切恰恰證明了,命運正在悄然發生偏移。 既然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他又何必在這樣的泥淖中自困?棄我去者,無需留戀。 何子濯沖姜橈揮了揮手,示意他站到一邊去,這才看向舒令嘉,想了想,和聲說道:“令嘉,今日你是委屈了,有什么要求,盡可以跟師尊提。” 他輕輕一揮,一個小玉瓶飛至舒令嘉面前。 何子濯道:“這里是三枚玉髓丸,對你的傷勢很有好處,是為師特意令丹房為你煉制的,回去服下罷。” 舒令嘉沒有接藥,反而后退一步,道:“師尊,弟子確實有個請求。” 何子濯溫聲道:“你盡管說。” 舒令嘉直言道:“我要離開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