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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飛燕頓時露出喜色,把手腳綁著的繩索擰了擰,“那,你快,快放我出去。” “好,我這就過來,放你。”黑衣人的眼睛彎了一彎,走到上官飛燕面前,手中露出一點短刀的銀光。 上官飛燕將手伸向前,他眼睛一瞇,刀光劃了過去,只是刀的方向并非繩索,而是上官飛燕的頸側。 下一刻,這把短刀,被兩只手指緊緊的捏住,那兩根手指仿佛鐵鉗一般,竟任他如何使力,也拔不出來。 黑衣人立即反應過來,棄刀急退,身形退到一半陡然靜止。 他轉過頭,身后也站著人,一、二、三 陸小鳳嘆氣道,“沒想到,真的是你啊——霍休。” 獨孤一鶴提起劍,走上前。 他是一個瘦高的,腰板筆直的老人,他默默的注視著昔日的同僚,“為什么?” “為什么?”霍休一把拉下面罩,露出干瘦布滿皺紋的臉,躬著身子,仿佛隨時準備拼殺的野獸,“除了錢,還能為了什么?” “你已經老了,那么多的錢,你拿著有什么用?”陸小鳳忍不住問道。 “那是我的錢,”霍休怒吼,“我的,全是我掙來的,就算帶進墳墓里,那也是我的錢!” 霍休死了,一個人執著于一件事的時候,其他方面就會差一點,霍休這些年執著于斂財,所以比起執著于武功的的獨孤一鶴,功夫就會差一些。 獨孤一鶴殺了霍休,但卻看上去老了許多,又似乎輕松了很多,他根本不再理會接下來的事,只給段譽他們留下青衣樓總樓的地點,然后很快就帶著他的徒弟們離開了。 從今以后,再也沒有大金鵬王朝,獨孤一鶴只是獨孤一鶴,只是峨眉派的掌門。 所以,大金鵬王的舊事,還有青衣樓,都和獨孤一鶴掌門沒有關系。 “我jiejie——”等獨孤一鶴走掉后,上官雪兒才連忙問道, 她很聰明,知道上官飛燕殺了上官丹鳳這件事,最好不要在獨孤一鶴面前提起。 而既然獨孤一鶴沒有說,那么不管他是真的忘了,還是假裝忘了,都沒有關系。 “我說過,”段譽點點頭,“說出一切,可以留她的性命,只要她吃下化功散,可以在大理城生活,我說到做到。” 上官飛燕口供的,自然不只是大金鵬王朝的事,還有紅鞋子的事。 她已經想好了,等送她到大理,就請她天龍寺出家,斬斷三千煩惱絲,勞動改造,用余生發光。 她要以為,能從天龍寺逃出來,那她可以試試。 上官雪兒尚未見識過大人的復雜,自然沒想到那么多。 她已經聽到jiejie講紅鞋子的事,知道她得罪了中原許多人物,而且紅鞋子還被宋朝廷的六扇門通緝,留在宋國,jiejie遲早有性命之憂,去大理總能留一條性命。 花滿樓也淺淺一笑,一切若能就此為止,也算塵埃落定。 然后,事情卻與他們想象的不同。 上官飛燕還是死了。 被人一掌捏碎了喉嚨。 死后,臉上被蓋著一張畫。 “這是什么?”陸小鳳捏著畫左右看不明白。 那是一張奇詭的圖畫,畫工極為精致細膩,但畫上的人姿態扭曲古怪,面目丑陋至極。 “這是夜叉。”段譽安慰的拍了拍上官雪兒的腦袋。 “夜叉?”花滿樓皺起眉道,“佛經中的天龍八部,護法善神?” “正是。”段譽道,“也許,是有人把自己當作正義的化身?” “等等夜叉圖,”陸小鳳驚叫道,“你說這是夜叉圖。” “你可以懷疑我的”品味?才華?顏值?不,段譽想了想,“不行,我的一切都是完美的,不容置疑。”她再次肯定的點頭,“這張圖,你只要拿給任何一個對大乘佛教有一點研究的人,他都會明確的告訴你,這絕對就是天龍八部之一的夜叉,不會有錯。” “你知不知道,”陸小鳳道,“夜叉圖,曾在江湖中掀起巨浪。夜叉到底是人是鬼,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至今無人知曉,所有見過的都成了死人。如今,要是此圖現實的消息傳出,恐怕江湖之中,又要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既然以夜叉為名,那么對方所殺的,都是作之惡人?”花滿樓問。 “的確,”陸小鳳道,“雖然所殺的,不少是當年成名已久,或是頗負盛名的人物,但最后,這些人卻無一不證明,確實犯下重罪。當中,最為有名的一個,就是當初華山掌門鮮于通,后來大家才查證,鮮于通曾拋妻棄子,恩將仇報,還身帶毒蠱,暗箭傷人,但在當時,卻引起了軒然大波。” “既然如此,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段譽莫名的看他,“這有什么好怕的。” 陸小鳳苦笑,“若人人都能問心無愧就好了,能做到如此的又有幾人?” 陸小鳳很快走了,看來是去找他別的朋友,告訴此事。 西門吹雪也走了,他顯然對這位和他行事相近的前輩,并沒有任何意見,江湖中,要是還有一個人敢自稱問心無愧,西門吹雪當仁不讓。 花滿樓留下來陪段譽等大理來人。 處理青衣樓和珠光寶氣閣,還是得專業人士,段譽第一天看了一眼堆一屋子的賬本,眼睛都不眨的,就從屋子里退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