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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比她自己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撞要好上太多了。 亦秋這般想著,趴在桌邊沉思了片刻,忽而想起了一個問題。 “我想知道,我和幽硯是一同被吸入浮夢珠的,甚至可以說,我的意識消散得更早。 所以我比幽硯更早進入浮夢珠,那為什么,最終是我入了她的夢,而不是她入了我的夢?!?/br> 亦秋說著,皺了皺眉,“又或者,我與她為何沒有分開?” 如果進入浮夢珠幻境等同于陷入噩夢,那她進來了,為何沒有進入自己的噩夢? 可千萬不要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心大,心大的人通常沒什么具備殺傷力的噩夢——她才不會信這種敷衍的答案。 她比誰都清楚,她的噩夢多了去了,她若一直活在噩夢里,那最后若不是被家庭與身后的壓力壓到崩潰,就一定會被《枯枝瘦》里不同的人物以不同方式宰殺烹飪。 想想都覺得可怕極了! 【這都是因為靈力阻隔?!?/br> “什么是靈力阻隔?” 【宿主在進入浮夢珠幻境之前,已被幽硯用強大靈力護住周身,正因如此,浮夢珠并未發現宿主存在,這才將宿主當成了幽硯意識中的一部分,一同投入了這場夢境?!?/br> 竟是這樣嗎……原來那一夜,幽硯非但沒有將她拋下,還耗費自身靈力在那破珠子面前護住了她。 正因如此,她才得以保持清醒來到此處,而不是在自己的噩夢之中獨自漂泊,直至魂魄殘損,意識消散。 危險降臨之前,幽硯既能護住一只羊駝,便不至于護不住自己。 可幽硯到底還是沒有護住自己,只因本就傷勢未愈的她,將自己所有的余力,都用去保護那只弱小的小羊駝了。 亦秋想到此處,不由得酸澀了眼角。 幽硯如此待她,她一開始竟還在心里誤會過幽硯,以為幽硯真的丟下她自個兒跑了。 從前不管發生什么,都是幽硯在身旁默不作聲地保護著她,這一次,她決定了,不管將要面對什么,她都要想辦法喚醒幽硯。 如果這是一個無盡輪轉的噩夢,她便一次又一次地嘗試,她就不信了,自己不能將那鳥女人喚醒。 小羊駝一時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長氣。 隨著一聲「吱呀」門響,忽有光自身后照耀而來,灑在小羊駝后背白而軟的皮毛之上。 亦秋半瞇著眼,回頭望向了立于門口的幽硯,只見其揚了揚眉,沖她輕聲笑道:“我們去找小紅花吧?” 在片刻的目光呆滯過后,小羊駝「嗯」了一聲,自地上蹦了起來,屁顛屁顛跑到了幽硯的身旁。 她仰著毛茸茸的腦袋,在幽硯的腰際輕輕蹭了蹭,幽硯似覺得有些發癢,一邊向后縮了些許,一邊笑著胡亂揉起了亦秋的腦袋,好奇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亦秋搖了搖頭,沒有應答。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就是忽然好想抱抱她的鳥女人,可她沒有人類的雙手,根本無法擁誰入懷,只能像這樣,在幽硯身上輕輕蹭上幾下。 這樣也好,人與人之間,突如其來的擁抱,總是容易引人詫異的。 可小動物蹭蹭自己喜歡的人類,便是十分尋常的事情了——或許這就是動物的禮儀吧。 亦秋這般想著,見幽硯于自己面前蹲下了身,便瞬間撲到了那個消瘦的肩背之上。 “幽硯!”小羊駝輕聲喊著少女的名字。 她好努力地向下彎起了脖子,將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耷拉下來,勉強把嘴湊至了幽硯的耳畔。 “嗯?”少女亦輕聲應著。 她無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似是因為被耳邊的絨毛弄得有些發癢,可眼底卻滿滿都是笑意。 “我認錯……”亦秋小聲說道。 “怎么忽然認錯?。俊庇某幥椴蛔越負P了揚唇。 “院子里摔掉的那個碗,不是我故意的,我絕對不是因為發脾氣才那么弄的……” 亦秋一臉認真地說著,“我是想幫忙來著,可我不是沒有手嗎?我只能用嘴巴咬啊,可我又不是狗,咬到半路,牙齒疼了,碗就摔下去了,真……” 話音未落,她便見幽硯彎眉笑出了聲,看上去是確實不怎么在意了。 不得不說,小幽硯還真是好哄啊,好哄到像極了從前的她自己,前一秒生氣,后一秒便能為了一點食物同那過分的鳥女人達成和解。 有時候她都會想,自己為什么會那么好哄呢?分明從前在網上與人吵架之時不是這樣的啊。 如今,她才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了。 原來啊,不是她好哄,只是那個哄她的那個人是幽硯罷了。 若是一個人心底的喜怒哀樂,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另一個人輕易主導,那么那個人于她而言,一定很特殊、很重要的。 亦秋這般想著,情不自禁地蹭了蹭幽硯有些微微泛紅的側臉,蹭完過后,長長的脖子彎得實在難受,便又重新擱回了幽硯的頭頂。 昆侖山很大,就算是幽硯,從家里跑到那棵枯死的大樹之下,也需要花上至少大半個時辰。 亦秋與小紅花好歹做了兩個月的「室友」,忽然一夜未見,心里竟多少有了幾分想念。 抱著這份想念,她趴在幽硯背上催促了半天:“快呀幽硯,我想小紅花了,小紅花也應該想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