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魔的燕十三在召喚他。

    謝昀把劍丟給慕容小荻：“燕十三瘋了。揍他。”

    謝昀都想好了。慕容小荻沖鋒，他在后面開掛。悄悄把燕十三的內(nèi)力一封，管他什么天下第一劍客也要涼涼。

    慕容小荻拿著劍卻不揍人。只走到謝昀跟前就把弟弟往懷里一按。

    謝昀傻了。要打架呢大哥！

    燕十三已不再是宗師，更不會講公平，他的劍同從前一樣快。

    謝昀趕緊開無敵護(hù)罩把燕十三的劍擋住。

    慕容小荻還是緊抱著他，跟犯了失心瘋一樣。隨后就開始解開謝昀的衣服，仿佛這里是他們歡樂的臥室。

    “慕容小荻你有病吧？快放開我啊。”

    慕容小荻不放。每個入了魔的人都有心結(jié)。慕容小荻要的恣意從不是殺人的恣意。他要謝昀。他要隨時隨地都能擁有謝昀。哪怕是臨死的緊要關(guān)頭他也要宣示對弟弟的所有。燕十三的天下是所有的行尸走rou，慕容小荻的天下是弟弟的全部。

    從頭到腳，每一寸肌膚，每一處毛發(fā)，每一刻每一秒。謝昀的所有都是他的。他恨不得把謝昀融進(jìn)他的身體。他就是謝昀！

    謝昀一記響亮的耳光拍了過去。

    慕容小荻的動作太粗暴了，弄疼了他。從前慕容小荻再過分也不會這樣的。

    打了哥哥的謝昀很后悔。他也不該這么對待哥哥。慕容小荻本就傷心難過，他這一耳光打過去慕容小荻更難過了。

    慕容小荻眼圈紅紅。這一耳光叫他意識到，弟弟始終是弟弟，謝昀始終不是他。他不可能占有謝昀的全部。哪怕他是天下第一劍客，哪怕他舍了正道入了魔，他也有涉足不了的場所，也有滿足不了的執(zhí)念。

    慕容小荻重重地把劍刺向大地。做個庸人也不行，做個邪魔也不夠，該死的老天到底要他怎么樣！

    謝昀一言不發(fā)地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解了。從發(fā)帶到靴子，一件不剩。

    慕容小荻睜大了眼睛。

    謝昀也不知道哪里鼓起的勇氣。他看慕容小荻又哭又笑的，心里只跟著慕容小荻一齊難受。他不該打哥哥耳光的。慕容小荻只是想要他，在最孤獨(dú)苦悶的時候要他的陪伴，他竟然把哥哥推走了。他似乎從來都覺得慕容小荻在欺負(fù)他，可實(shí)際上卻是慕容小荻離不開他。慕容小荻才是真正的小朋友，會掛在他身上賴著他的小家伙。

    謝昀不想叫哥哥再難過了。慕容小荻想要他，就給。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他，全部不剩地給他。

    謝昀朝慕容小荻走近。

    泡澡時慕容小荻不知看弟弟看了多少遍，卻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么震撼。在月下，在搖曳的風(fēng)里，在好多外人的目光中，弟弟張開雙臂，一步步地朝他走來。就像夢境一樣。

    謝昀抱住了哥哥：“你要拿我怎么樣都行。”

    慕容小荻有些抗拒。

    謝昀把他抱得更緊，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按：“真的。怎么樣都行。我不會趕你的。”

    慕容小荻抬起頭，對上謝昀如水般的目光。他忽然覺得弟弟好可憐，而他好罪惡。他竟然把謝昀欺負(fù)成了這個模樣。而且被他欺負(fù)了的弟弟非但沒有怪他，還加倍地依著他。他到底是什么樣的混蛋啊！

    慕容小荻把弟弟摟緊，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往他身上扯。慕容小荻哭出了聲。

    在謝昀的印象里哥哥還是第一次哭泣。他哭起來的樣子簡直比小朋友還窩囊。

    謝昀摸摸哥哥的后腦勺：“別哭了好不好，以后我當(dāng)哥哥照顧你。”

    慕容小荻眼淚一落，把那些郁悶的傷心事哭出來，心情已放松了一大半。理智重新戰(zhàn)勝了心魔。慕容小荻板起臉，把弟弟丟掉的衣服趕緊撿回來，用身體擋住眾人的視線：“快穿上，丟死人了。”

    謝昀長舒一口氣。這才是他認(rèn)識的慕容小荻，這才是正常的哥哥。

    謝昀慢悠悠地把衣服穿上，轉(zhuǎn)過身，只見得燕十三拿劍抹了脖子，橫死在兩人腳下。

    謝昀感到不可思議：“他怎么死了？”

    慕容小荻挺能理解燕十三為什么尋死：“你當(dāng)著天下第一劍客的面又脫衣服又摟摟抱抱的，他卻遲遲攻不破你的護(hù)罩，當(dāng)然要羞愧而死。”

    謝昀真搞不懂這些人為什么動不動就自裁。大家活得沒心沒肺一點(diǎn)不挺好的么？

    慕容小荻望著遠(yuǎn)方風(fēng)卷起的落葉。如果不是有弟弟在身邊的話，他也要走上跟燕十三同樣的歸途。

    活著真好。哪怕不能當(dāng)天下第一劍客，也是好的。

    慕容小荻把劍往鐵手和宋青書兩人面前一放：“你們兩個要是看到了什么就自行了斷了吧。”

    慕容小荻說的是謝昀。他倆要是敢把今晚發(fā)生的事情說出去，鐵定要拿了他們的命。

    宋青書沒了師父當(dāng)靠山，還白折一根手指，當(dāng)然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個，連連允諾。

    鐵手也不是八卦的人。正待表態(tài)，只見山路上好些峨眉弟子點(diǎn)了燈籠上來。靜玄領(lǐng)頭，張無忌也跟在他們里邊。張無忌見得兩人受傷，竟是先過去問宋青書的傷，叫鐵手好生郁悶。

    宋青書還在與張無忌糾纏，靜玄不耐煩地向掌門的新夫君稟報：“周掌門都給人抓了你還有心思同張教主胡來。”

    宋青書一聽急得站起來，不慎滑了一跤，連帶著把身邊的張無忌也帶著跌倒。宋青書煩透了。摁著張無忌的肚子當(dāng)支撐，忙站了起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誰抓了芷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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