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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所有的譏誚都藏匿好,容暮嚴肅道:“既然陛下都已查明了,那微臣就代替華淮音以表謝意。” 容暮還想提聞栗,但聞栗的名字繞到唇尖又被重新吞咽了回去。 罷了,聞栗如何就讓楚御衡自己決定,左不過他現在要卸去所有的政務,以后朝堂只是與他都無甚關系了。 他就該喝著茶,賞著花,亦或是獨自下棋,描摹作畫。 想為他和楚御衡二人留下最后的體面,容暮飲下最后一口茶后,唇齒留香地隨了楚御衡留下用膳的念頭。 - 天子留下用膳,周管家戰戰兢兢。 他本就沒料想到自家大人今日會回來,更沒料想到陛下也會在府上用,后廚的菜品都沒準備充足。 還是自家大人最后下了決定,讓他去醉仙居裝點些菜品回來。 容暮換衣期間,楚御衡獨自佇在廳堂。 丞相府的廳堂干凈整潔,所擺放的器物精致卻不過于奢華,讓人只覺玩弄在手,巧奪天工。 楚御衡對著廳堂里擺放的畫作格外有意,佇立一旁觀摩許久。 畫中的金桂枝葉的筆觸走向,以及一旁題字字體的橫豎撇捺他皆熟悉。 丞相大人一席畫作可價值千金,著實所言不虛,自打容暮進了朝堂,私下就鮮少有字畫流出,如今容暮的畫作更是提到了千金難求的地步。 但這都是旁人千金難求…… 他有許多。 每年年末容暮獻上的佛經,就是容暮細心謄抄而出的,仔細算來,他收了有十年的佛經了。 容暮分明不信鬼神,但每年在獻上佛經時,總會格外強調讓他好好收好,宛若這般佛經真是得了佛祖庇佑的護身符一般。 不過他的日子的確過得越來越順暢。 早些年或許根基未穩,朝堂風波云涌,但后來他同容暮二人齊心,殲滅敵軍jian細和朝堂中的沉疴以后,一切就順手起來。 沒有容暮,他或許最后也能如此,但日子可能會無趣些;容暮陪他一路走來,萬千苦難都能回出甜甘。 可今年的容暮沒有送他佛經…… 楚御衡心里猛然咯噔一聲,旋即像被人狠狠地抽擰著,這樣的難受和那日一般——知道容暮在被當做jian細關入牢獄時受到那等迫害,楚御衡剎那間的反應也是如此。 容暮可能是忘記了,畢竟他剛才北疆回來就染病在榻,他不能對這樣的容暮太過苛刻。 容暮換好衣裳從里間來到天廳堂時,就見天子滿面寒霜,兀自凝眉冷望墻上的畫作。 這畫也有些年歲了,還是他初初搬到丞相府時興起而作,后來被周管家擺在正廳之中,也一直沒有取下。 聽到外頭傳來的節律腳步聲和男子言語,楚御衡回頭看去。 換了一身白衣的容暮,雖說同樣是白衣,帶線在容暮身上的長袍云紋飄涌,袖擺和衣尾還繡著淺綠色的竹紋。 像冬日里即將冒出土地的早間冬竹,溫雅而有生機。 一抹異樣的感覺在楚御衡心口生根發芽。 他一直以為容暮是秋日文雅的飄香金桂,今日確覺容暮更像飽經嚴寒后破土的□□青竹,軒窗外的日光侵染容暮的鬢角,冰釋雪消后的筍竹將會在幾場春雨過后驟然拔高身條。 回憶前塵往事,似乎有許多東西一直被楚御衡所忽視。 比如他一直不知容暮被關在牢獄中會被那鞭杖一樣,朦朧之間,現在他想在繁華夢中尋出究竟是什么導致容暮這等變化,著實不是一件易事。 容暮不知他換個衣裳的時間楚御衡就想到了這么多,不過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再做介意。 “這畫陛下似乎還沒見過呢。” “朕的確沒見過。” “嗯。”當下看著這一幅偌大的金桂畫作,容暮的手摩挲在這紙頁之上:“這還是微臣初初擔任丞相時連夜畫出來的。” 楚御衡停了一瞬,無意問道:“你是初春時封賞的官職,丞相府也是驚蟄期間搬來的,何故畫這秋日的金桂?” 就算要畫也該畫應時之景,比如早春還在綻放的梅樹,亦或是丞相府拔地而涌的青竹。 怎么都不該是這金桂。 “微塵也記不清了,許是于那時的微臣而言,秋日金桂更為珍惜可人。” 被容暮這么一回復,楚御衡愣怔一瞬,順勢點頭:“的確如此,你素來喜歡這桂樹。” 聞言,容暮轉身前往食廳的腳步一蹴。 側身看著高出自己半個身子,也前出半個身子的楚御衡,容暮倏然笑道:“想來微臣一直有一疑惑。” “嗯?” “陛下怎就確定微臣喜歡桂樹釀?” 楚御衡:? - 食廳的桌上已經布滿了從醉仙居訂來的宴食,濃郁的羊rou鮮湯還在滾滾冒著熱氣,熏烤得當的羊腿香飄四溢,容暮特意讓宋度去地窖里取了幾壇子收藏已久的桂花釀。 酒壇子的封口一打開,酒汁的濃郁香氣瞬間掩蓋了菜品的味道,珍藏了數年的佳釀,果真酒氣不俗。 容暮倒是落了個從容淡定,小口淺嘗白嫩的羊湯。 當但楚御衡看著這桌上儼然出自自己之前賞賜的美酒,楚御衡心頭更是一哽。 楚御衡還沒從容暮其實不喜桂花釀的事實里走出來。 容暮喜桂花,所以自己給他送了這么多年桂花釀,但現在容暮卻說他其實不喜桂花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