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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發育,”那只蟲似乎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冷漠,“可以看到一些普通蟲看不見的東西。” 周乾明這下子更驚訝了,不對啊,他心說,我師尊之前怎么沒有表現出來。 似乎是看透了他心里的疑惑,那只蟲一邊俯身去撿那支藥劑一邊開口道:“他可能還不熟悉這具身體。”言罷他好似沒看見這一屋子的死蟲一般,走到那些已經沒了呼吸的研究員身旁,蹲下翻找著什么,半晌終于讓他找出了一個微型的納米機器,他嫻熟地掰開針管,用那個微型的機器將殘留在針管中的藥劑給收集了出來。 周乾明眼看著他做完了這一切,肚子里積累了一堆問題,見他終于做完了一切,他這才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怎么這么嫻熟?還有......我應該怎么稱呼你?” 那只蟲聞言拿著那個微型機器從地上站了起來,扭頭看著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復雜:“我之前是他手下的實驗體,我...沒有名字,作為實驗體時的代號是十七,和你師尊一樣...姓柳。” 電光石火間,周乾明便把他的話同他已經知道的信息串聯在了一起。 那么一開始,所謂的原主的未婚夫為什么會是個毀容的雌蟲就好解釋了,很可能就是在元萇弘手下作為實驗體時發生的意外。 “那么,十七先生,”周乾明看著他師尊的臉這么喊有點不自然,“大概的事情經過我其實已經知道了,想必您在,嗯,修真界也對我們的事情有所耳聞。既然我們都清楚,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柳十七點了點頭,周乾明見狀繼續道:“那支藥劑肯定是有問題的,但當下參與研究的蟲可能已經死完了,我師尊他雖然可能已經回到了修真界,但是一來藥效不明,二來劑量不夠,我倒是有只認識的蟲可能對此有一點研究,但是不保險...您對此有什么想法么?” 柳十七沉吟了片刻扭頭看向了地上的蟲:“我只是作為曾經的實驗體對一些研究的手段有所了解,但是真正觸及到藥劑本身的事情,抱歉,恐怕我無能為力。” 周乾明的眼神倏然便暗了下來,但他很快便收拾好了心思,開始垂眸考慮起聯系之前那只研究員的可行性來。 柳十七見他如此關心柳暮云,心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也隨之黯淡了一下,不過那點心緒轉瞬即逝,他恢復之后立馬便提出了眼前的另外一個問題:“你打算如何處置?” 周乾明現在滿心滿眼都是他師尊,聞言反應了兩秒才疑惑道:“什么?” 柳十七嘆了口氣,那副樣子倒是和柳暮云有了一絲微妙的重疊,他朝著元萇弘倒下的地方看去,罕見地用大白話解釋道:“天權集團的實際掌權者死在了這里,你作為他名義上的親子......” 周乾明這才意識到眼前這樁事的棘手之處,他一個常年沉溺于修行的劍修,在俗務方面也就比他師尊好一點,此刻面對這種狀況自然也沒什么想法。 他皺緊了眉頭,有些不耐地“嘖”了一下:“先...壓著吧。” 他這話說的頗有些猶豫,柳十七立馬就聽出來了他的不確定以及生疏。 見狀柳十七輕輕地搖了搖頭:“紙包不住火。” “那你說怎么辦?” 他看了看地上的尸體,語氣毫無波瀾道:“元總以身試藥,不幸罹難。至于那些研究者......他們的命,沒有蟲會在乎,找個地方埋了罷了。” 周乾明聽了之后眉頭皺的更深了,不贊同道:“這群研究員死的不明不白,死后還沒能給個歸宿,我覺得不行。再者,元萇弘試藥把自己給試死了,這也太假了。” 柳十七扭頭看向他:“你有更好的辦法?” 周乾明皺著眉思索了半天,發現確實沒有。 他更擅長于動手而不是在這兒跟什么人虛與委蛇,讓他撒謊估計比登天還難。 但他還是覺得對于那些研究員尸體的處理不太到位。 兩人在這件事情上意見不合,僵持了片刻后柳十七妥協道:“元萇弘死于試藥,至于剩下的那些研究員,我會把他們送回家的。”柳十七回道,“你只需要發個聲明,別的不需要你關心。” 周乾明聽到這里愣了一下,眼前的這只蟲可謂說事無巨細地把事情都給安排好了,跟柳暮云簡直天差地別,但是他看起來卻比柳暮云還要冷淡,似乎就好似完全沒有感情一樣,隨即周乾明有些古怪地開口問道:“你不想我跟你那個......就我這具身體的原主換回去嗎?” 柳十七聞言靜了半晌才開口道:“他可能不是很想見我。” 這下子更勾起周乾明的好奇心了,就以他跟這只蟲這一會兒的交流來看,他師尊在修真界的名聲估計不會被敗壞到哪里去,但是周乾明自己就不好說了,就原主那種三妻四妾還不知悔改的架勢,嘖。 周乾明其實是想開口直接問的,但看柳十七這副表情完全是一幅不遠多說的樣子,作為一個非常會看人眼色的人,周乾明識趣地沒有多說什么。 于是按照柳十七設計的路線,他們有條不紊地收拾起了殘局。 天權集團的實際領導者突然暴斃,這自然不是誰都能接受的,或者說大部分蟲都不接受柳十七給出的所謂試藥試死了的事情,但是當尸檢報告出來的時候,所有的利益方都閉了嘴。 ——元萇弘死于心梗,鑒定結果甚至跟什么藥劑沒有任何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