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他皺了皺眉頓了一下腳步,見狀升起了拉著他師尊走人的念頭,反正現在時間還早,再逛逛也來得及。 但此時一只亞雌端著托盤從后廚出來準備去上菜,抬眸間便與二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那只亞雌看見周乾明的一瞬間就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隨即反應過來后,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在燈光下激動的簡直要發光了。 周乾明一開始只是覺得他眼熟,見他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才認出來他貌似就是先前原主的那只未婚雌奴。 完全沒想到出來吃個飯能碰見熟人,但周乾明不知怎的有點心虛,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身邊柳暮云,卻見他的師尊恰好也正側臉瞟著他,他臉上的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逆著光顯得他面部的線條更為清晰,但周乾明敏銳地察覺到他師尊周身的氣氛貌似比往常更冷了。 他眨了眨眼想說點什么,那邊吃飯的雄蟲卻突然不耐煩地開口道:“菜要是不上就不用上了,喊你老板過來。” 那亞雌驟然反應過來連忙端著菜走過去,低聲下氣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啊!” 那只雄蟲卻接過那盤菜直接倒在了亞雌的頭上,亞雌的體質比不得雌蟲,他的尖叫了一聲皮膚立馬就被燙紅了。 周乾明和柳暮云原本正在對視,突然聽見那邊傳來的尖叫聲,便立刻一起看了過去,驟然看見這一幕,不說周乾明這種修真界道德楷模了,連柳暮云這種清冷之人都皺起了眉。 然而那亞雌卻不敢反抗,唯唯諾諾地流著淚站著任由那群雄蟲擺弄。 那雄蟲見他被燙的臉上已經起了泡,笑了一聲跟身旁的朋友道:“你們都說亞雌好,要我說啊,不見得。這燙了一下就廢了臉,我家雌君可比他耐玩多了。” 第8章 此話一出,同桌的雄蟲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畢竟在蟲族雄蟲虐打雌蟲不是什么新鮮事,即便是雌君也難逃此劫。 甚至飯店的老板——一只身材明顯比普通雌蟲要瘦弱許多的雌蟲走出來看見了這個場面也連忙上前給他們道歉,對旁邊被燙傷的亞雌視而不見。唯有站在門口的師徒二人死死地皺起了眉。 周乾明尚且能忍住,他雖然為人正直有底線,但做事往往有分寸,沒想到萬全的計劃前輕易不會動手,然而他師尊從來不管那么多。 柳暮云雖然外表看起來清清冷冷的,對什么事都一副淡漠的樣子,實際上他做事情沒那么多原則,也并不怎么考慮后果,完全比不上他徒弟考慮事情周密。 此人往往是想什么便做什么,當年突發奇想收周乾明一個十歲還沒煉氣的孤兒為徒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依舊如此。 他這個性格很大程度上跟他的經歷有關。 當時在修真界的時候柳暮云便常年處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倘若不是他為人冷漠,鮮少出現在世人面前,因此少有人敢招惹他,不然每年因為凌云仙尊看不順眼而被斬殺的修士恐怕能以萬計。 來了這個世界后他在軍隊也算得上如魚得水,故而依舊保持著那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樣子。 所以當他看見這一幕時幾乎是立刻便起了意,雖然那只亞雌之前跟他有點過節,但比起眼前的這一幕,那點過節在柳暮云眼里連一粒沙子也算不上,更何況當時致使他入獄的罪魁禍首主要是周乾明穿來之前的原身,最多再加上那幾個雌蟲幫兇,這只看起來比雄蟲還嬌弱的亞雌根本出不上力。 于是柳暮云便徑直走到一張桌前坐了下來,周乾明見狀不明所以,卻還是跟著他走過去坐下了,他剛坐穩,屁股還沒暖熱便聽他師尊冷冷地對著那個老板道:“拿菜單來。” 那老板正低聲下氣地跟那群雄蟲賠不是,聽到這句不客氣的話以為又是哪只不好得罪的雄蟲,連忙抬頭看向了他這邊,張嘴想道歉,卻見居然是一只冷著臉坐在位置上的雌蟲,剛剛開口的顯然就是他。 而看起來像是他雄主的年輕雄子則面色和煦地坐在他對面,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的雌蟲在外面當著一群雄蟲的面這么說話有什么問題。 那老板一時犯了難,他們店往日因為風格的問題鮮有顧客,故而也就沒招那么多人,整個店滿打滿算就他和那只亞雌兩只蟲,誰曾想今天一天就撞上了這兩波不好說話的蟲,而且雙方都有雄蟲,他是站在這里也不是,過去那桌也不是。 周乾明知道他師尊也不是真的餓到了對老板橫眉冷對的地步,以他多年來對柳暮云的了解,他抿著唇眼底微冷的樣子分明就是來找茬的,找茬的對象顯然也不是這店里的兩只雌蟲。 許久未見自己師尊抖威風的周乾明看熱鬧不嫌事大,反正出了事他自詡有本事替他師尊兜著,于是他靠在座椅上便煽風點火地揚聲道:“怎么,我雌君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 周乾明為了給他撐場子,瞎話張嘴就來,他這副說謊不帶打草稿的語氣聽的柳暮云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不過周乾明活了將近一百年也不是白活的,彼時因為柳暮云不喜俗務,他便時常要替他師尊出面料理各種事情,導致他為人處事的能力迅速增長。 再加上在修真界的時候他也沒少遇上那種自詡沖冠一怒為紅顏的紈绔子弟,故而以他的天分加上后天的努力,模仿那群人簡直是手到擒來,學個不說十成,八成還是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