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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養(yǎng)玫瑰 第93節(jié)

    宋燕丞冷冰冰地看著他,“哪兒特么像?你眼睛有毛病?”

    “行行行,惹不起你這種妹控!”

    畫筆一歪,雛菊少了一瓣,像是拖了條長長的尾巴。

    顏蘇握著畫筆,愕然望向已經(jīng)上了樓的幾人,聯(lián)姻?誰?裴三哥哥嗎?

    裴三哥哥要跟誰聯(lián)姻?

    長得跟她有點(diǎn)像的小姑娘……又是誰?

    二樓,江霧里若有所思地望著客廳里的小姑娘,小姑娘明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整個人陷入了恍惚之中。

    江霧里不禁想到前幾天跟裴時瑾的一次攀談。

    他那會兒剛下飛機(jī),突然就問了她一個問題,“你有一個堂弟叫江云起?”

    她愣了愣,笑問,“你不記得他?”

    男人慢條斯理解開袖扣,語氣玩味,“我應(yīng)該記得他?”

    江霧里被噎了下,轉(zhuǎn)念一想,也對。

    他這人從小就優(yōu)秀的一比,又出生在那樣的家庭,雖然特地?cái)咳チ撕篱T公子哥兒的那股子傲慢,身上卻是與生俱來的矜傲氣質(zhì)。

    大概無形中就會給人一種壓迫感。

    而他自個兒并未察覺,或者說根本不在乎。

    這是一種天生的上位者帶來的氣息,旁人根本學(xué)不來。

    也因此,在附中東分校區(qū)上學(xué)那會兒,一堆的迷弟迷妹。

    因他對戀愛沒什么興趣,專心搞事業(yè),很快就吸引了一票的事業(yè)粉。

    江云起就是其中一狂熱分子。

    江霧里想起畢業(yè)典禮時,那孩子還特地盛裝出席,跟這人搭了話。

    鑒于他是她堂弟,這人難得跟她小堂弟多說了句,“加油。”

    隨后,這位原本打算學(xué)法律的小堂弟,冒著被家里人打死的風(fēng)險,二話不說學(xué)了醫(yī)。

    江霧里心想:在這人回了安和集團(tuán)后,她特別想知道這位小堂弟的心理陰影面積。

    聽他提起,江霧里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江云起的事兒,只是說,“一個高中的小學(xué)弟,你不記得也正常。”

    他散漫一笑,“是么?”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他那會兒的表情有些莫名的冷。

    那個小堂弟得罪他了么?

    雖然跟這位小堂弟不算親近,到底是自家人,江霧里多問了句,“他惹到你了?”

    男人偏頭看她,漆黑深邃的眼帶著笑,卻沒什么溫度,“嗯?”

    不可能吧,她想,都沒交集的人,怎么可能惹到他。

    良久,才聽他輕飄飄說,“只是不太喜歡有人惦記我的。”

    后面沒說明。

    江霧里:“?”

    當(dāng)初沒聽明白,后來給家里打了電話,側(cè)面了解到她祖母的拉郎配。

    江霧里才恍然大悟,他口中的“惦記”是什么意思。

    跟這人認(rèn)識這么久了,其實(shí)他的處事風(fēng)格永遠(yuǎn)都是云淡風(fēng)輕,就算面對競爭對手,也絕對是一種讓對方感到舒服的方式去處理。

    很少見到他對什么東西產(chǎn)生“占有欲”這種情緒。

    現(xiàn)下想來,他口中的“他的”,其實(shí)應(yīng)該是“他的小姑娘”。

    視線再度落在客廳里的小姑娘身上,江霧里這些天猜測的東西全成了真實(shí)。

    這個認(rèn)知讓她頓覺棘手。

    眼見小姑娘蹲在地上撿畫筆,江霧里莫名心疼她,跟那人談戀愛,尤其是現(xiàn)在這么個狀況下,怎么都不是最好的時機(jī)吧?

    理智如他裴三少,到底在想些什么?

    -

    飛往瑞士的路上,顏蘇得知那姑娘名叫宋羽織,跟她一樣讀大一,學(xué)美術(shù)的,現(xiàn)在在佛羅倫薩大學(xué)念書。

    mh集團(tuán)的小千金,獨(dú)生女,說是含著金湯匙出生也不為過。

    “真不告訴裴三嗎?”

    周澤晏嘿嘿笑,“這才刺激!來個偷襲,瞧瞧他到底是在搞事業(yè)還是在干別的。”

    宋燕丞鄙夷地看著他,“你以為他是你?”

    “誰知道呢?說不準(zhǔn)就看對眼了呢?”

    顏蘇窩在座椅上,圍巾攏得高,悶悶不樂地想著。

    心里雖然不舒服,又打從心眼里相信他。

    裴三哥哥那么驕傲的人,絕不可能隨隨便便說“我愛你”這種話。

    既然說了,一定是真心喜歡她。

    心里甜絲絲的,卻又不免心酸。

    想想還是好氣啊!

    胸口悶悶的,酸酸的,有點(diǎn)想哭。

    討厭。

    她為什么要因?yàn)檫@種事兒掉眼淚!

    話是這樣說,眼底依舊水霧彌漫,她覺得丟臉,干脆將整個人埋在了圍巾里。

    江霧里眼瞅著小姑娘的情緒低落了下去,掐了一下口無遮攔的周澤晏,“別說了。”

    “?”

    江霧里非常“溫柔”地笑笑,以眼神警告他:不想被某人整死,最好閉嘴。

    周澤晏瞬間沒了底氣,意興闌珊地往旁邊一瞄,他驚了,“小不點(diǎn)兒怎么了?”

    江霧里怕他不小心又戳到人小姑娘的心事兒,忙替她解圍,“困了吧?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精力充沛。”

    周澤晏:“……”

    ……

    下榻的酒店配套了滑雪場,顏蘇瞧著上頭大大的logo,掛著[mh]的標(biāo)志。

    富麗堂皇的酒店,頂奢的配置,跟國內(nèi)的滑雪場不可同日而語。

    從沒像現(xiàn)在一樣深刻意識到,她跟裴三哥哥之間隔著的不只是父母,還有不可逾越的階級。

    這家酒店以及滑雪場,都屬于那個同樣姓宋的女孩子嗎?

    “換衣服沒?”

    “換了換了。”

    “剛下過雪,這會兒正是滑雪的好時候,走不走?”

    江霧里說,“蘇蘇不會滑雪,你們?nèi)グ桑遗闼コ鯇W(xué)者的地方指導(dǎo)一下。”

    宋燕丞熄滅了煙,笑了下,“謝了。”

    江霧里愣了愣,半晌才遲疑道:“突然這么客氣?”

    宋燕丞挑挑眉,“我以前對你很不客氣?”

    江霧里在心里吐槽他:你客不客氣自己不知道?

    但面上還保持著微笑,“再見。”

    宋燕丞不置可否,勾著周澤晏的脖子晃晃悠悠出了門。

    江霧里罵了他一句神經(jīng),一回頭,瞧見換好滑雪服的小姑娘正目不轉(zhuǎn)睛望著他們倆。

    她莫名一陣心虛,旋即又回了心神,“滑雪服合身嗎?”

    小姑娘點(diǎn)點(diǎn)頭,正低頭擺弄著頭盔。

    她皮膚極白,剛剛可能偷偷哭過,小巧的鼻尖還泛著紅,一雙眼睛烏黑水潤,透著天真,偏偏低垂著小腦袋時,又有種獨(dú)屬于少女的嫵媚。

    江霧里發(fā)現(xiàn)這小朋友非常適合艷麗的顏色,明明是一副清純無辜的模樣,穿了水紅色滑雪服后,漂亮得讓人挪不開視線。

    盯著她瞧了半晌,江霧里突然明白了裴時瑾的私心。

    對著這么個可愛又單純天真的小姑娘,真的很難不動心。

    她若是他,也只會想把小姑娘私藏起來。

    還別說,這倆人站在一塊,單從顏值上來看簡直絕配。

    將來要真在一起了,生了寶寶不知道能漂亮成什么樣。

    江霧里一陣好笑,回過神來,喊她,“蘇蘇,你準(zhǔn)備好了嗎?”

    “好了。”擺弄了一陣,顏蘇不好意思道:“霧里jiejie,這個頭盔我好像扣不好。”

    “我看看。”

    -

    想過會很快見到裴時瑾,沒想到會在滑雪場見到他。

    過年人多,諸如mh這種頂級滑雪場,更是上流社會人士極度青睞的存在。

    入目所及皆是各色各樣的滑雪服,顏蘇沒怎么滑過雪,上次滑雪還是跟曹蕊去z城的滑雪場,雪質(zhì)不好,硬邦邦的,差點(diǎn)沒給她摔死。

    從此之后,她對這種極限運(yùn)動敬謝不敏。

    眼下到了地方,別說上滑道,她甚至只敢在最最最初級的地方練習(x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