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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妃。” 蕭子嫻說完后,議事廳內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寧清夢并非不答應,只是在想,如何秘密地把陳妃送出宮外,又不讓別人起疑。蕭子嫻卻是在想,寧清夢是不是在思考她們是什么關系,又或許在考慮著如何拒絕自己。 “朕會想辦法送她出宮。” 寧清夢沒有問為什么,也沒有問蕭子嫻與陳靖洛的關系,應下來后,便想著要如何把陳靖洛送到宮外去。 “清夢不好奇我與陳妃的關系么?” 蕭子嫻想要告訴寧清夢全部,她不想隱瞞。就算天下人都不祝福她們,就算天下人都唾棄她們,蕭子嫻卻希望寧清夢能夠知道,也能夠理解自己。 她是自己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只要是娘親認定之人,朕都會祝福。” 寧清夢說完后,蕭子嫻的呼吸先是一滯,隨后眼眶便是紅了一片。她的清夢自小便聰明,又如何能看不出來。 “她是我心愛之人,清夢不覺得奇怪么?” 蕭子嫻以為寧清夢會難以接受女子與女子相戀,可見寧清夢這般平靜的模樣,她提起的心也放下了大半,隨之而來的便是寧清夢能夠諒解的感動。 “不,娘親。” 寧清夢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決定把自己和秦沐的事說出來。 “女兒心愛之人也是一名女子。” 蕭子嫻聽后,是吃驚的,她沒想到一直忙于政務的寧清夢居然有了心愛之人,而且還是一個女子。霎時之間,蕭子嫻腦子里有過很多人選,一一篩選過后,她只想到了一個人。 在庭院里坐著‘吃瓜’的秦沐在聽到寧清夢說的那句話后,瓜吃不下去了,瞬間慌得一批。她跟寧清夢的戀情要被丈母娘知道了么? 胡圖:【女帝這是母女雙彎啊。】 秦沐:【你這形容……】 胡圖:【很貼切對不對?】 秦沐:【滾!】 ** 蕭子嫻知道自己和寧清夢的關系后,兩人在府內的互動就有點微妙起來。更準確一點說的話,就是蕭子嫻更為照顧自己了,這讓秦沐開始時有些無所適從,時間久了,也習慣了蕭子嫻的好。 蕭子嫻是個特別溫柔大方的人,而且也特別細心,會記住自己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也會記得自己哪里受過傷什么的,簡直就是芳心縱火犯。 秦沐終于知道,在后宮那個龍潭虎xue的地方,為什么陳靖洛會喜歡上蕭子嫻。蕭子嫻對在乎的人很好,事事照顧周到,她的話不多,可是她會用自己的方式去關心那個人。 秦沐覺得,陳靖洛被蕭子嫻騙上了床……不對,被蕭子嫻勾了魂,的確不冤。 陳靖洛的家族還在京城中,若是陳靖洛發生了什么事,家族的人肯定會去一探究竟,到時候怕是什么部署都會失敗。寧清夢最后對外宣稱陳靖洛身子病弱,讓她到避暑山莊那種環境更為清幽安靜的地方養病。 寧清夢先把陳靖洛安排在了避暑山莊,讓家族的人去探望一番后,才把她接到了秦府上與蕭子嫻相聚。秦沐覺得這段大概是自己最為困難的時間,因為她一直被兩人喂糧。雖說她不是單身狗,但是寧清夢一直在皇宮里,她也不能經常進宮去,這兩個人膩歪的時候,秦沐是真的吃糧吃飽了。 不過秦沐很快就習慣了秦府里多一個人,而且這樣也顯得熱鬧一些,梅姨也開心,大家偶爾聚在一起聊聊天,小日子平凡又快樂。只是陳靖洛不能隨意外出,若是被陳家人認出來就會很麻煩。 秦沐今日正午進了宮,越王醒過來了,也是時候審判他了。一同見證這場審判的,還有李煥和蔣忠。雖說是審判,可是也只差畫押認罪,就要把越王推上刑臺了,這也不過是走走流程。 寧山河是皇家人,就算是犯了死罪,也只有女帝能夠審訊他。 秦沐再見到寧山河的時候,他已不復往日的神采,如今他骨瘦如柴,雙頰凹陷,臉色枯黃,就連眼神也是一片灰敗。他走火入魔,遭內力反噬后便成了廢人,脖子以下已經動彈不得,如今身穿囚衣,癱坐在太師椅上,已是女帝給他最后的尊重。 “豢養私兵,欲造反叛君,你可知罪?” 寧清夢說得極慢,似是怕寧山河聽不清楚一般。寧山河看著寧清夢,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緩緩開口:“本王,本來就,是太子!” 寧山河如今說話也說得不流利了,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唏噓。寧山河曾是寧國的太子,只可惜在帝位之爭中,他始終沒有能力占據上風,一敗再敗,最終落得了這個下場。 寧清夢登基之時,并沒有像宸王一樣對寧山河趕盡殺絕,也是顧念了親情,寧山河最終還是選擇了這條死路,便是怪不得人了。 “你曾經是,也早已不是了。” 寧清夢打破了寧山河這虛妄的夢,再言道:“身為皇家人,你該明白,名正言順只是嘴上說說,能贏得一切的,永遠都是靠實力。” 寧清夢站了起來,步步走近寧山河,那雙清冷的美眸沒有任何情緒,沒有氣憤也沒有憐憫,宛若在看一個死人。 “你曾是太子,這就是你停滯不前的原因。” 寧清夢微微瞇起美眸,帶了絲殺意:“活在往日的美夢之中,如今你也該醒了。” 寧山河聽罷便笑了,笑得凄慘,笑得瘋狂,似是在看什么笑話一樣,不可自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