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承認這些人都是陸家人在背后推波助瀾，到時候出事的就不止是陸露一人，而是整個陸家了。寧清夢手腕強硬，雖不殺錯，可要查出誰參與此事，再一一斬殺，并非難事。

    這是把陸露推入了兩難的局面，有這些證據在手，寧清夢能夠輕易地把陸家人一一送上斷頭臺。

    秦沐抬眼看向陸露，只見她那從容的神色已經變得鐵青，在寧清夢的威脅下，她連招架之力都沒有。此事的確進行得十分隱秘，若非寧清夢安插了暗樁在城內各處，怕是無法立刻得知這些消息。

    “陛下又有什么證據？”

    陸露仍然不甘心，又或許說，她還在權衡著這件事的利弊，權衡到底哪一邊能夠對自己更有利，或傷害最小。寧清夢很明白，陸露就是如此善于趨利避害的女人。

    “陸太妃若是想，朕可以讓地牢里剩下半條命的宮人來跟你對峙，或者把宮外牽涉到這件事的人帶來跟你對峙。”

    寧清夢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笑意：“又或許，我把陸家人都請到這里，讓他們慢慢跟朕說。”

    此話一出，陸露便慌了。即便她是一個善于見風使舵，趨利避害的女人，可她到底都是為了自己的家族。若是陸家人被寧清夢‘請’到這里，還能不能活著出去，又是另一回事了。

    看到陸露鐵青的臉色，這個時候寧清夢倒是很感謝在外流傳的風言風語，說自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陰晴不定，心狠手辣，或許這讓陸露想了很多很可怕的事情。

    陸露明白，寧清夢既能查到這種程度，那么這些人肯定招了不少，若是當面對質，那么場面肯定會更難堪。

    “的確是本宮把那些人安排進來的。”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句話現在不知道有沒有效，但是為了保全自己和陸家，陸露認為沒有必要為了越王把陸家推到風尖浪口上。

    “陛下該知道家兄陸非就在越王所在的龐城當官，家兄是陸家唯一的男丁，越王威脅陸家，若是不聽話，家兄就沒有命活著回來京城。”

    陸露想了想，馬上道：“陛下，妾身可以跟你做一個交易，是一舉兩得的交易。”

    寧清夢很感興趣，陸露是個聰明人，既然她說是一舉兩得，那么這肯定是件不錯的事情。

    “妾身可以把所有妾身知道的內應告訴陛下，甚至潛伏在城內的內應，妾身也可以告訴陛下，妾身只有一個要求。”

    陸露扭頭把手邊的茶杯端了起來，輕輕抿了一口：“把家兄從龐城救回來。”

    陸露能用一個‘救’字，顯然陸非在龐城的情況不容樂觀。寧清夢聽罷，思考了半刻的時間便決定下來了。能夠做一次‘大掃除’，還能賣陸家一個人情，這是個不錯的交易，而且陸露這個人或許還能為她所用。

    “朕應下了，朕會把陸非救出來。”

    陸露聽到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隨即道：“那么等家兄安全回到京城，妾身自然會履行承諾。”

    “好。”

    秦沐給了青鸞一個眼神，青鸞會意，便準備送陸露送回去了。只不過陸露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寧清夢：“越王不是善茬，陛下務必小心。”

    “勞陸太妃費心，朕記下了。”

    寧清夢的語氣也柔和了不少，收回眼神后，笑意驟減，染了滿目的盤算。見陸太妃走遠，秦沐這才開口：“陛下就不怕這陸太妃說的是假話？”

    “她不會把陸家的生死當兒戲，剛才已到生死邊緣，她絕不會兵行險著，而且憑著朕的暗樁和青鸞的調查，并沒有找到她與越王接觸過的蛛絲馬跡，她的話便多了一分真。”

    秦沐聽罷，只是點了點頭，心中還是有疑惑，所以她問了自己的糊涂外掛：【胡圖，陸露說的是真的嗎？】

    胡圖：【真的啊，你腦袋瓜都在想什么，哪有那么多陰謀陽謀，真的是。】

    胡圖認為，秦沐聰明是聰明，但是有時候就是關心則亂，尤其遇到與女帝的事，她就會多慮。也不想想寧清夢是什么人，這人在這么多陰謀陽謀中脫穎而出，打倒一大片對手，這點事還騙得了她？

    秦沐：【那就好。】

    這次秦沐沒有再問胡圖有沒有什么加密信息，她除了相信胡圖，也相信寧清夢的判斷。不過，秦沐真的覺得陸露不簡單，能夠被寧清夢捉到面前來拷問，卻能全身而退，她還是秦沐見過的第一個。

    “陸露絕非善男信女，但是她的聰明才智，和做事的謹慎，朕倒是欣賞。”

    寧清夢所言不假，她不想與陸露為敵。雖說她能隨時把陸露秘密處決，但是這等人才若是敵人，大抵還是有些麻煩的。

    “那陛下欣賞我嗎？”

    秦沐見有機會，便馬上在寧清夢面前撒嬌，像個孩子。

    “欣賞啊。”

    寧清夢輕輕摟過秦沐的腰，手上不正經，可臉上卻一本正經地道：“欣賞你的精明，欣賞你對朕的忠心，欣賞你源源不斷的奇怪點子，欣賞你唇上的滋味，欣賞你身上的香味……”

    剛開始說的時候秦沐還覺得洋洋得意，可寧清夢越說越不正經，摟住自己腰的手也慢慢往上爬，羞得秦沐馬上把寧清夢的手捉住。秦沐承認自己在想法上很老色批，可寧清夢這是行動上老色批，她不禁又要吐槽一句：古代人真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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