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jié)啦。

    寫本文前查資料，發(fā)現(xiàn)很多我不知道的，比如1986年實施九年義務教育，1990年制定《殘疾人保障法》。如今理所當然的很多規(guī)定，在那些年還沒有。

    上世紀八十年代，對一個家庭來說智力有缺陷的孩子是非常沉重的負擔。話說回來，現(xiàn)在仍然是，我們在路上很少見到殘疾人，不是不存在，是殘疾人上街不方便。

    真是沉重的話題。還是讓我自我批評吧，這文寫得太失敗了，所以拖這么久才完成。唉新手上路，頭回寫長文。

    每回斷更，我淚，非不為，乃不能。

    感謝水月和小p，謝謝你們的支持我才能堅持寫完。

    謝謝小和的深水魚雷。

    謝謝投地雷的親們，謝謝，謝謝！謝謝營養(yǎng)液！謝謝，謝謝！

    寫的時候有些留言質(zhì)疑圣母，我認真想過是不是呢。安景云徐正則幫助別人而生活困窘，安歌幫助父母。我借安景云回答過，誰也沒法保證自己一直順利，不順利的時候會慶幸自己有安和徐這樣的朋友。

    還是年代的關系，八十年代城鎮(zhèn)化還未推進，農(nóng)業(yè)社會習慣于互相幫助才能挺過災害。直到八十年代末期農(nóng)民才沒被綁在戶籍所在地，可以外出務工。經(jīng)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

    最后給新文打個廣告，這回我認真寫了大綱，連細綱都有，希望更新能好些。

    在練習中進步，謝謝大家支持！

    求預收：

    普通平凡人的快樂《逆襲之心人皆有》。

    上回求預收我說要寫個狠心冷面的女主，寫完大綱我改了，想討論一下弱者的生存價值。

    抹把汗。為什么我腦袋里整天想些“我是誰我在哪”，手機不好玩嗎，錢不好花嗎？！

    不過這篇我走輕快風，看著玩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番外

    徐正則輕手輕腳開了門, 客廳奶黃色的燈光流淌出來, 他訕訕地笑道，“怎么還沒休息？”

    安景云掀了掀眼皮, 從老花眼鏡上看過去，“問你大女兒去。”

    這火不是對自己來。徐正則松了口氣, 趕緊熟練地安慰，“孩子大了, 有她的主見。你要經(jīng)常想，她們比咱們厲害多了, 她們想做什么，由她們吧。”

    安景云頭也不抬, 在一個數(shù)字上劃了條線打了個問號，“對，所以現(xiàn)在她辭職做北漂你也贊成？”

    “呃？”這下徐正則也摸不到頭腦了。

    徐蓁七年本碩連讀臨床醫(yī)學畢業(yè)后，回到本地三甲醫(yī)院工作。忙是忙，但習慣了以后也還好。職業(yè)好, 長相好，家底豐厚，是相親市場上的熱門人物。

    “年紀也不小了，成天不知道想些什么。”安景云嘀咕道。三個女兒，小女兒不用說, 在部隊, 想管管不著。二女兒, 上門求結(jié)親的不少, 大部分有點小殘疾，竟還有四肢健全頭腦正常的。安景云看穿了，全是奔著徐家的財產(chǎn)來的，懶病，只想不勞而獲。這種人不行，寧可養(yǎng)徐蘅在家里一輩子，也不能招個麻煩。大女兒，聽話，算得上才貌雙全，可就著了魔似的想寫作。上班那么累，下班還不補覺，忙著寫啊寫。

    親生的這樣，收養(yǎng)的也這樣。馮超大學畢業(yè)后單干做外貿(mào)，他從小長相俊俏，長大之后眉目英朗，平時又喜歡鍛煉，打球跑步，招得遠近的女孩子悄悄來打聽。可每次問他，總說長幼有序，等大姐成了家再輪到他。

    結(jié)婚又不是請客吃飯，還排隊的？安景云一個也管不住，懶得管了。她也忙啊，公司越做越大，技術人員越收越多，干脆獨立核算。開頭還跟別的公司合伙，后來步子邁大了，如今連地級市都知道公司名頭了，質(zhì)量強，交樓準時，售后好。

    但是徐蓁要辭職去電影學院進修，安景云意見還是很大的。

    當醫(yī)生多好，多有意義。寫小說、劇本？

    母女倆吵架時安景云冷笑，“等你七老八十再寫回憶錄也來得及。”

    “mama你就是喜歡用你的眼光衡量別人。高考時我聽你的考了醫(yī)學院，畢業(yè)時聽你的回了家，現(xiàn)在讓我做回自己行不行？我有錢，不花你的！平時在公司對著下屬發(fā)號施令，回家就做mama吧。”

    安景云氣得頭疼，“要是你有才華，寫了這么多年早成名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些退稿，我攔著你爸不說而已！自己不是那塊料，怪父母有用嗎？像你meimei，我管得到她嗎？”

    回應她的是徐蓁摔門而去。

    安景云講著講著，忍不住傷感，“孩子小的時候多好，現(xiàn)在mama成了她們眼里的老古董，只會妨礙她們追求理想。”

    徐正則幫她倒了杯熱水，“要不再養(yǎng)一個？六六不好聽，叫小九吧。”

    徐家養(yǎng)了一只貓叫五五，是徐蘅的心頭寶。安景云破涕而笑，“和你說正經(jīng)的，你來開玩笑。”她擺擺手，“算了，買臺電腦，免得你老溜到妹夫那里打游戲。兩個人加起來一百多歲，還迷成這樣，總占妹夫的光不像話。”

    徐正則脫口而出，“電腦是毛毛買給我們的，說起來算妹夫沾我的光。”

    安景云不許家里進玩物喪志的東西，徐正則怕跟她起爭執(zhí)，放到了李勇那里，一直瞞著安景云。這會他意識到不對，果然安景云氣道，“好哇你們聯(lián)合起來了是不是？”

    徐正則巴巴地看著她，“這不是怕你心臟不好…”

    安景云沒好氣地說，“那你們還非跟我作對？算了，你們的事你們自己定，我不管了。”剛說完，放在桌上的摩托羅拉大漢顯震動幾下，安景云順手拿起來，看了一眼立馬七情上面。

    “又怎么了？”徐正則問。

    安景云把大漢顯遞給他，“小的結(jié)婚的，今天，跟方輝。”

    徐正則仔細看完，起身打電話。

    胡鬧！終身大事就這么草草？兩家還沒商量，還沒準備嫁妝，還沒定婚宴，小女兒就嫁了？！

    “我早看方輝這小子不對，每年春節(jié)不請自來，拿自己不當外人。”

    “那是他孝順，知道你女兒忠孝不能兩全，替她看望老人。”

    “老？我還沒退休呢！”徐正則跟踩到尾巴的五五似的叫道。

    “你打給誰？”安景云發(fā)現(xiàn)不對。

    “還能有誰。軍區(qū)不讓隨便通電話，打給你親家！”徐正則氣鼓鼓地咬著“親家”兩個字，“他們年輕不懂事，我們總歸要幫他們把儀式辦起來。”

    還能有什么辦法，只好順著孩子了唄。

    方輝洗著水槽里的碗碟，回頭向正在客廳收拾的安歌笑道，“我說，最好打個電話。要不你先斬后奏沒事，回頭過年老丈人得把我吃了，他可不管誰的主意。”

    安歌把手放在耳旁招了招，示意“聽不到”，得意洋洋吐了吐舌頭，“啰啰啰。”

    方輝失笑。

    都小事。

    那天安歌從機上下來，直截了當說，“我們結(jié)婚。”

    在場參與實驗的人員同時鼓掌大聲起哄，“好！”

    他當然也是，“好！”

    差點。在戰(zhàn)機被絆住搖晃了一下到重新拉升的數(shù)秒，他的心差點跳出來。

    他怕。更怕極了萬一是自己的失誤。雖然他負責設計的只是一小部分，但整個系統(tǒng)是每個小部分組成的。

    幸好。

    從打申請到領證，方輝好幾次忍不住告訴家里。他想給安歌一個隆重的婚禮，可她不肯，“我倆的事我倆定。”

    對了，有件事，“大姐白天打電話到我辦公室，讓我轉(zhuǎn)告你她辭職了。挺難得的，她終于有了勇氣。”毛毛說過，每個人有自己的路，但是人，得有勇氣爭取脫離束縛，不管那束縛是哪種名義。

    方輝又回頭看向安歌，后者已經(jīng)收拾完進了浴室。

    從今以后，他倆是夫妻了。

    方輝回想起初見安歌時的豪言壯志-“我保護你”。

    嗯，一百年不變。說好了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番外另一則

    馮超坐的桌子離暖氣片近。

    他來得早, 這會餐館外頭排了一溜長隊。地方是徐蓁定的, 吃烤魚。他記得從前徐蓁喜歡吃rou，看來胃口變了。

    馮超皮膚白, 五官英挺，燈光下跟瓷似的, 招得隔壁幾桌頻頻看過來。看樣子還是學生，嘻嘻哈哈沒點心事。

    時代不同了, 過了2000年整個社會上足了發(fā)條似的，得了奔得了奔往前沖。馮超平時不覺得自己老, 三十么，而立的年紀，但跟如今的年輕人一比, 就顯出滄桑了。

    徐蓁發(fā)短信說堵車, 馮超回不急，慢點。徐蓁說你先吃墊墊肚子。

    馮超確實有點餓。他一早的航班，辦完事兩點多，想到跟徐蓁約的飯，怕來晚了誤了預定, 路上買了兩只包子當午飯。北京太大, 徐蓁問他住哪, 在他住的飯店旁邊挑了餐館，說她比他熟路, 由她過來。

    徐蓁掀開門簾, 一眼望去, 看到馮超。

    滿屋子紅塵煙氣也沒遮住他。

    雖然他穿得也太老氣了。跟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家似的，雞心領羊毛衫，襯衫領口露出棉毛衫的邊，還有那個黑色的夾腋下的長方形包。

    馮超低頭在發(fā)短信，皺著眉頭，突然意識到有人站在桌邊猛地抬頭。

    “嗨！”徐蓁笑了起來，拉開椅子坐下去，“忙你的，我來點菜。”

    她招手叫來服務員，來條黑魚，微辣，加土豆片、藕片、腐竹、金針菇、平菇。瞧了瞧空蕩蕩的桌面，她讓先來盤花生米，鴨頭也要，另外再來兩瓶啤酒。

    馮超看著她溜熟的一系列cao作，不由笑了，“祖?zhèn)鞯木屏浚俊毙熘啬芎龋煺齽t一頓能喝一瓶白酒，過年時徐蓁跟安歌陪長輩喝點，臉色不變的。

    徐蓁把菜單交回服務員，燦然一笑，“好不容易來個大款，我得趕緊斬啊。”

    她拿起茶壺，發(fā)現(xiàn)里面沒水，招手讓給滿上，倒進杯，把筷子放進去涮了下，然后洗碗碟，洗完起身倒了水，剛好花生米也來了。

    徐蓁抱怨著，往馮超碗里撥了一半，“讓你吃怎么不吃。本來我今天沒事，稿都交了，臨時蹦出來說要改。改改改，十萬的字，現(xiàn)在才給了預付款，也不知道進度款啥時到。”

    “錢夠用嗎？”

    “不夠。”徐蓁干脆利落地說，說完自己先笑了，“傻不拉嘰的，誰會覺得錢夠？我媽還說生意難做，跟從前沒法比。”

    馮超點頭，“是啊。”

    徐蓁給馮超倒了半杯啤酒，在自己杯里倒了滿杯，拿起來不等馮超就在他杯上輕輕碰了下，喝了一大口，瞇起眼笑了。

    “等我成名了我養(yǎng)你們！”

    她剛到北京時報了個編劇班，結(jié)果那個班打著著名編劇的招牌，但人沒露過臉，就是圈學費的。錢是肯定退不了，本來說提供進組機會，實際上帶著學員在一個十八線劇組拍攝現(xiàn)場到此一游。

    徐蓁火爆脾氣，去工商物價投訴一輪，差點被人堵巷子里打。

    這些事沒辦法跟人說，好幾回哭著想回家。想想不能成笑柄，咬牙堅持了下來，打臨時工，投少女雜志稿，后來給正經(jīng)編劇當徒弟，寫多了總算摸到門，能獨立接活了。

    “回報你們的支持！”

    過了有兩年師父才告訴她，收她為徒是她家里人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托人安排的。找?guī)煾甘前哺柁k的，逢年過節(jié)送禮是馮超跑的。怕說早了打擊她信心，師父看她認真干這行才講出來。

    馮超看著她笑。

    徐蓁頭發(fā)不卷，但也多，旺盛的一大把，隨便用皮筋綁著。有黑眼圈，眼角有細紋，說話帶著兒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