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
房間里充斥著血腥氣。 陸卿沒再動,靜靜地等她松開手。 “好些了嗎?”陸卿聲音很輕,月色朦朧,微弱的紅光照亮眼前人的如玉容顏。 虞棠迷迷糊糊地倒在陸卿肩膀,雙臂抱住她的腰,低低呢喃著:“你別走,好不好。” 從未見過她如此脆弱,好似變了個人。 脖上的疼痛感緩緩消失,倒不如說是魔族的自愈能力。傷口很快復原,陸卿聽后,輕笑道: “仙尊,我的血有那么好喝嗎。” 虞棠身體漸漸恢復原樣,陸卿伸手撫撫她的額頭,已經不燙了。莫非她的鮮血有奇效? 趁著女子不清醒,陸卿決心要問幾個問題。 關于暴室的,虞棠似乎失去了記憶,怎么也打聽不出咒文的事。 “那我就問,仙尊可要屠盡魔族?” “嗯。” “包括我嗎?” “……嗯。” “你抬頭好好看著我。”陸卿抬起她的下巴,嚴肅地問:“當真想看著我去死?” 虞棠搖搖頭。 “這才對。”陸卿滿意地笑笑,低頭緩緩靠近她的唇,舔去沾在唇角的血液。 “虞棠,如果有天我不得不和仙門對立,我也懇請你,不管別人說什么,怎么說,如何詆毀我,你也一定要相信我。別人相不相信我無所謂。關鍵在你,你若不相信,所有的我堅持的一切,全部都毀了。” 陸卿說完,在她額間朱砂痣輕輕一吻。又低眸凝視她許久,這才將人兒緩緩放下,蓋上被褥。 陸卿皺起眉,魔氣紊亂,畬魔似乎要醒了。必須得離開了。 女子還在結界外蹲著,見到她,立即瞪圓了眼。 陸卿慢悠悠地從她身旁而過,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 “別碰不該碰的人。” 宋書衣不甘地咬著牙,只不過誰都能感受到兩人力量懸殊,真要打起來,定是她吃虧。 “此事必須得告訴兄長。”宋書衣從衣袖里掏出一本書卷,置于掌心,食指在上畫著什么。 宋書衣未離開虞棠房間,尋了處軟椅躺下,單手撐著下巴,黝黑的眸子盯著床上的人兒。 直至凌晨,虞棠睜眼便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臉。 見女子冷冰冰地盯著她,宋書衣笑呵呵地后退一步,倒了盞茶,遞到虞棠身邊。 虞棠沒有接,冷冷地移開眼:“你怎么會在此處。” 宋書衣絲毫不介意她的態度,笑著說:“昨夜你不知道是怎么了,打碎了燈盞,我聽見了就來這兒看看你。想著就這么放任你睡上一夜,指不定又得打碎幾盞,干脆留下來了。” “你真不知道,你跟變了個人似的,可把我嚇壞了。” 虞棠垂下頭思索著。昨天的記憶模模糊糊,只不過她確定,確確實實有人輕輕抱著她,安慰她。淡漠的眸滑過宋書衣手背,“這是……” 宋書衣腦海盡是昨夜所受的屈辱,連忙捂住手背,表情自若道:“無事,只是不小心刺破了。” “嗯,多謝。”虞棠不再言語,額頭脹痛,下床的瞬間陣陣暈眩感襲來。 “虞棠,你沒事吧。”宋書衣眼尖,上前扶住她。見女子一臉狐疑,宋書衣連忙道:“你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了?是你自己說出身份的。 虞棠站穩,搖搖頭。 宋書衣眼眸微瞇,試探著問:“那闖進來的人……” “什么?” “哦,我是說我不小心闖入門,驚擾了仙尊,在這里賠個不是。”宋書衣笑笑道:“還未曾向你說過,我是宋書衣。” 虞棠默念著這個名字,“莫不是公子伏華的meimei?” “嗯。”宋書衣笑得嫵媚,“書衣能在此處見到仙尊,榮幸之至。昨日冒犯,還望恕罪。” —— 已是正午,天空依舊霧蒙蒙的。 今日是祭祀之日,寒陌鴛早早得到消息,萬劍峰將加派人手來此處活擒魔物。 柔桑傳信于她:“此次前來,仙門定是已經知曉了陸姑娘的身份。陸姑娘現在很危險。” 寒陌鴛咬著下唇,道:“我必須回啟明殿,告訴陸姑娘。” “等等小姐,我知道你很擔心陸姑娘,只是如此貿然前去,驚擾了木清枝和魔物,必定自身難保。不如先和寒武匯合,摸清楚他們的計劃再行事。” 寒陌鴛思索了會兒,道:“如此也好。哥哥如今在哪兒?” “今夜便可抵達涼原城。” —— 涼原城祭祀當夜,城中老少按規定都必須前來。即使如今魔族作亂人心惶惶,也被白微逼迫必須聚集此處。 城內中心的高臺上,掛著五顏六色的披帛,紅綢連接著四方檐角,垂下一縷縷綴著鈴鐺的綢帶。正中架起金爐鼎,比起往日熱鬧非凡的祭祀氣氛,今夜顯得尤其古怪。 出奇得安靜。 遠處的酒樓里,男子白衣勝雪,俯瞰著窗外。身旁的木桌上,寒武及柳人馮等人大口喝著酒。 “殿下,寒武在人群中安插了修士,不知道要搞什么貓膩。”一名修士悄悄湊在宋伏華耳邊道。 另一人不屑地挑挑眉,聲音不小:“弘毅派對我們表面雖是客客氣氣的,背地里也是覺得我們只會靠家世。此次計劃,若不是殿下和嵐門主從中調解,也不知道寒翼乾會用什么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