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妾如她 第2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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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前的定國公詹五爺,確實歸于俞軍了,是吧?” 有人回應說是,“國公爺早就不在京城了,朝廷從前都是騙人的說辭罷了。” 那人是貨郎打扮,說自己南貨北賣多年。 “俞軍不是大家想得那樣,雖然是反軍,但從不燒殺搶掠,我去過他們的王都虞城,處處都是煙火氣,比京城如今還要繁茂許多,軍民融洽,一派平和。” 他這般說,眾人免不了都投過來艷羨的目光。 “虞城真的那樣好?” “聽說不少城池的百姓自愿歸順俞軍,是真的嗎?” “他們這能讓人過幾天安生日子嗎?” “……” 那人不知何時被百姓們圍住了。 他本也只是隨口說說自己見到聽到的罷了,沒想到這么多人都想知道。 他不免多說了兩句。 “聽說那虞城王是義薄云天之輩,異姓稱王,追隨的人都是心甘情愿追隨的。還有,定國公詹五爺你們還不知道嗎?治軍何其嚴明,聽聞如今都是詹五爺在執(zhí)掌俞軍兵馬……” 然而這話陡然停在了此處。 原本圍上來想聽些消息的人,聽到了一聲刀劍割開皮rou的聲音。 下一息,有什么咣當落地,血水噴薄而出! “啊!”眾人陡然尖叫起來。 方才貼布告的太監(jiān)冷哼了一聲。 “為反軍說話,就是這個下場!繼續(xù)說呀?!” 眾人似被掐住了喉嚨,捂緊了口鼻,噤了聲。 太監(jiān)說完,旁邊將領站了出來。 將領和太監(jiān)的身后,站滿了皇城司的官兵,這些人似憑空出現(xiàn)一般,不過須臾之間,充斥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路上的百姓轉瞬間沒了,連店鋪都紛紛上了門板關了門。 街巷空蕩蕩的,只有皇城司的將領聲音一遍一遍響起。 “皇城司代行帝意,今后再有胡言亂語之人,格殺勿論!” 許久,京城的百姓無人敢再造次,更無人敢反抗。 當他們再次小心翼翼從門縫里擠出來,到了街上的時候,卻看到了懸掛在午門口的一具尸體。 穆行州的尸體。 雨下了起來,血從他身體上流下,流了滿地,順著京城的大街小巷,流到了家家戶戶門前。 沒有人敢去悼念,沒有人敢再談論,甚至沒有人敢隨便出門。 雨不停地下著,天上聚攏的烏云,似沒有可能散去一般,越聚越多,越壓越深。 壓著生活在朝廷治下的人。 * 杉城在夜間也下了一場暴雨。 窗外電閃雷鳴,有人從噩夢中驚醒,騰的坐了起來。 俞姝也醒了,轉身看了過去。 “五爺是做噩夢了嗎?怎么跟暮哥兒似得?驚成這樣?” 男人回過神來,俞姝遞了個帕子給他。 男人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下床給自己倒了杯水,又過來給俞姝也遞了杯溫水。 “阿姝派去京城的人,去了幾日了,該回了吧?” 自穆行州留了封書信離開之后,五爺十分不放心,就跟俞姝商議派人過去。 衛(wèi)澤言死后,從前他負責的城司,轉由王姬俞姝負責。 俞姝亦覺得穆行州此去不妙,便讓城司聯(lián)系尚潛在京城的人,關注穆行州的動向,又另外派了人過去。 她算了算,“不會這么快?興許還要一兩日。” 然而話音落地,外面的雷雨之中忽然有了人過來。 來的正是城司的人,帶來的,也正是京城關于穆行州的消息! 那人滿身都是雨水,來去匆忙極了,一口氣把話說了。 “……事情發(fā)生得太快了,我們根本沒來得及出手。穆將軍就被那皇帝一刀給……” 此人說著,看著上首的王姬和詹五爺,見這二位皆怔住,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 他聲音低了下來。 “在那之后第二日,將軍的尸身就被皇帝掛到了城樓前……” 話音落地,一道白亮的閃電陡然在黑夜的天空中炸開,雷聲緊隨而至,轟轟隆隆地砸在人耳邊。 “怎么會這樣……”俞姝震驚,眼眶熱了起來。 她禁不住去看身邊的男人。 男人似乎沒有聽見一般,怔了許久。 一只茶盅被他攥在手心,又在下一道白亮的閃電劈來之時,生生被捏爆。 茶盅變成了碎瓷片,男人的手心流下了血來。 他突然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五爺……”俞姝緊隨其后。 男人一把推開了門。 潮濕的水汽撲面而來,他大步走進了雨中。 電閃雷鳴之下,暴雨沖刷著一切。 男人站在狂風暴雨的中心。 衣擺沒有被雨浸透垂下,反而裹挾著雨水在狂風中飛舞了起來。 他朝著北面的方向。 “行州!” 他突然大聲喊了過去。 “等兄長親自接你回家!” 話音落地,似乎在回應他一般,滾雷轟隆而過。 仿佛在說。 “弟弟等著兄長……” 俞姝落下了一行眼淚。 庭院里的男人在暴雨中,看不到淚。 * 俞軍靜了一日。 仿佛是被穆行州之死震顫了一般。 但第二日,整個俞軍突然化身成了疾風暴雨,朝著朝廷的官兵生撲了過來! 朝廷兵哪里頂?shù)倪^這般迅猛勢頭,十日之內竟被占去了六座城。 皇上本想震懾朝臣,震懾俞軍,可俞軍竟撲得更加生猛!仿佛是要生撲到京城來! 但穆行州投敵不該死嗎?! 還有忠守朝廷的定國公詹司柏,他給詹司柏多少信任,竟還做出這等事情,不該死嗎?! 為什么反而一身正義地要推倒朝廷?! 他們都忘了什么是君君臣臣?! 眼看著城池被奪,趙炳望到龍椅下茫然的朝臣,連連冷笑。 “都給朕上!誰要是敢退縮,敢投敵,那就是想讓朕滅他九族了!” 高威震懾之下,朝廷的兵將也不得不有所顧忌,拿出畢生本領奮力對戰(zhàn)。 可他們都是詹五爺曾經(jīng)執(zhí)掌天下兵馬之時,麾下的兵將。 誰強誰弱,誰如何招數(shù),又是如何排布,沒人比詹五爺更加一清二楚。 又三日,又是三座城,插滿了俞軍軍旗。 那些朝廷的敗軍之將,被俞軍俘虜之后,反而大松了口氣。 他們都沒有投降,都盡力了,朝廷總不能再拿他們的家小做威脅。 趙炳也察覺了這些人看似奮力,實則消極的應對,又冷笑著下一道鐵令。 “凡有守城失利的將領,同樣誅滅九族!” 此令一出,怨聲載道,沒人敢在皇權下明說,卻也沒人敢領命上戰(zhàn)場。 投降是死,輸了也是死。 皇上讓他們贏,可他們怎么可能贏? 對面是定國公詹五爺! 這日,詹淑賢被請進了宮中。 自穆行州死后,她的境況亦不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