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妾如她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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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問,“難道有援兵不成?誰率領(lǐng)的援兵?” 報信的人立時道,“援兵乃是、乃是……” 穆行州都急起來了,讓那人快些說,“援兵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報信的人一臉為難,“小人也不知道算不算援兵,但咱們的人這么快反攻回來,乃是得益于虞城將軍俞厲的襄助!” 俞厲。 眾人皆驚。 五爺默然。 報信的人還在說著,“俞厲率軍襄助之后,沒有靠近城池,立刻撤退返回了虞城,與咱們的兵馬沒有絲毫對抗。” 也就是說,俞厲這般,純粹是為了幫助朝廷,是為了還五爺助他取回虞城之情。 營帳中不乏有將領(lǐng)說俞厲,“投桃報李,大將風范。” 還有人立時道,“這般有勇有謀有義的將領(lǐng),若是能詔安入朝廷,就好了。” 五爺在聽聞“詔安”一詞的時候,也不免心動了一時。 不過他搖了搖頭,“這事恐是不可能了。聽說俞厲奪回虞城翌日,撤下半城俞旗,換上了袁王長子的旗幟,可見已經(jīng)選定新主,又怎么會歸順朝廷?” 眾人聽聞,皆道可惜。 也有人道,“如今他既然領(lǐng)了朝廷的情誼,不若再爭取一番?” 五爺聞言一笑,擺了擺手。 “罷了。俞厲是重情重義之人,認了主便不會更改,此事不必再提。” …… 后患已除,五爺直取襄陽心無旁騖,不過兩日的工夫就到了襄陽城下。 襄王世子見他一路勢如破竹,也曉得自己不過是困獸之斗罷了,當天便開了城門,歸降朝廷。 五爺自然留他一命,率朝廷大軍進駐襄陽,當晚襄陽換旗,襄地半數(shù)以上的城池得了消息,也都紛紛投降歸順。 當天,襄地下起了春日第一場雨。 春雨滋潤大地,融化堅冰,將血水洗去,將濁氣蕩凈,將新一年春日的氣息鋪散在每一寸土地上。 長達經(jīng)年的襄王之亂,至此終結(jié)。 五爺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看著細針一般灑向大地的春雨,深吸一口氣吐了出來。 四王造反多年,時至今日,只剩下邊陲兩小王,那兩王勢力有限,腳下不穩(wěn),剩下的便是零星未投降的襄地城池,以及混亂的秦地罷了。 定國公詹司柏舉目北望,仿佛可以看到京中為勝利而燃起的煙花。 平定天下,指日可待! * 襄地全面瓦解,已在虞城眾人的預(yù)料之中。 倒是袁王次子趙勉派人過來,想要說服他歸到己方,被俞厲拒絕。 來人還想再勸,“俞將軍如今跟隨的,就一定是明主嗎?萬一某日那位主子人沒了,俞將軍又何去何從?還是盡早歸降我們東翁,才能在秦地穩(wěn)固下去。” 俞厲不知袁王次子趙勉哪里來的想法?他長兄趙勤正值春秋鼎盛之際,怎么會說沒就沒? 況他從前便對袁王次子趙勉不喜,經(jīng)了虞城一事,更加不喜了,還不如趙勤有情義,肖似袁王三分。 他將人直接攆出了虞城,卻得到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也不知是趙勉做法詛咒還是怎地,他新效忠的東翁、袁王長子趙勤,竟然真的病了,臥床不起。 俞厲訝然。 趙勤占據(jù)的城池處在秦地西邊境,與西面外族戎奴相接。 而戎奴自袁王死后,動作不斷,又趁著趙勤趙勉相斗,陸續(xù)吞并了秦地幾座小城。 戎奴老單于原也好戰(zhàn),后與朝廷的老定國公戰(zhàn)成平手,兩邊戰(zhàn)力皆是受損,便提出與朝廷和親,從此停戰(zhàn)安穩(wěn)。 朝廷應(yīng)允,和親之后,戎奴與朝廷休戰(zhàn),開始通商互市,近十年過去,老單于入半截黃土,大權(quán)交給了兒子。 但新單于一樣的好戰(zhàn),兼并了好些異族,這次聞到秦地的血腥味,只怕要趁著趙勤病倒的機會,再來蠶食秦地城池。 俞厲本就要去拜見新主,發(fā)誓效忠,眼下這般情況,更是率了精兵,準備出發(fā)西行。 宋又云在他走之前,急急忙忙通過城司幸存下來的人,想要聯(lián)系上俞厲,將俞姝的情況說給他,但沒等來俞厲,卻被衛(wèi)澤言請了過去。 衛(wèi)澤言不急不忙地先問了問宋又云自身的情況,還問她是怎么在襄兵攻下虞城的時候,保住自身的。 宋又云自然不能把林驍?shù)氖虑檎f出去,便道被李姑娘收留,保得一命。 她說她眼下甚是安穩(wěn),“但是我來時經(jīng)過了貿(mào)州,俞娘子讓我將她之事告知俞將軍,讓俞將軍不要激動,想一個穩(wěn)妥辦法,接她回來。” 衛(wèi)澤言一聽就笑了,他嘆氣問宋又云,“你覺得俞將軍可能不激動嗎?那可他眼珠子一樣的meimei,卻被詹五困起來做妾。” 事情是這么個事情,但宋又云道,“但娘子眼下就在貿(mào)州,若不趁此幾乎將她接回來,等詹五爺回了貿(mào)州,再帶著她回京,豈不更難了?” 衛(wèi)澤言說是,又是嘆氣 “容我好生思量一番吧,眼下虞城剛奪回,將軍還要去拜見新主,也不知什么時機合適。” 他讓宋又云不必cao心,“這事交給我,必得尋個好時機。” 他說著,問宋又云住在旁人家中可習慣,要不要他替她尋個住處。 宋又云只怕他發(fā)現(xiàn)林驍。 住在李家,林驍還能借李家人身份遮掩,于是她連道不用,叮囑他盡快告知俞厲,離了去。 …… 俞厲直到率兵一路西去,也沒聽到什么消息,反而趙勤病倒遲遲未好,俞厲加速行軍。 五爺這邊一帆風順,取下襄陽之后,將殘余幾座不肯歸順的小城,也都一一收復回來。 詹氏大旗插滿襄地,朝廷得了消息,皇帝連番派人過來行賞。 五爺不在乎這些賞賜,他只盼早日返回。 終于,在春風吹拂大地、柳枝紛紛抽芽的某日,五爺徹底完成襄地的收復,策馬揚鞭地直奔貿(mào)州而去。 貿(mào)州軍民早就等在城門內(nèi)外,夾道歡迎。 五爺被軍民熱情所沖,笑意蔓延至眼底,嘴角高高勾起,就一直沒落下來。 這才是民心所向,大勢所趨。 不過,五爺越是想快馬加鞭地返回在貿(mào)州的宿處,越是在百姓的歡慶熱情中,完全走不動路。 他無奈地笑,回頭看了一眼穆行州,那小穆將軍因著年輕未婚,得了全貿(mào)州姑娘的眼。 姑娘們紛紛抽出帕子、接下香囊朝他拋了過去。 穆行州左躲右閃,還是被砸了一頭香粉香帕,眾人皆哈哈大笑,唯獨他自己委屈巴巴地求著各位姑娘,手下留情。 他這般,反而更得了姑娘們的喜歡。 五爺好笑不已,目光去尋路邊,也希望自己想要見到的那個人,能來這里迎他。 可他始終沒尋到人,只能在離開了歡迎的道路后,急忙換了衣衫,回了落腳的院子。 她性子靜雅,是不肯湊熱鬧的,他正要趕回房中尋人,沒想到剛到了大門口,竟就瞧見了影壁旁站著的女子。 她站在一株淡紅色的早梅旁,穿著杏色的對襟長衫,頭上戴了珍珠步搖,人也如珍珠般瑩潤耀眼。 五爺一下子看住了。 大門敞開,穿透風呼嘯而過,吹起她的衣襟。 走時平平的小腹,如今已高高地隆起。 她一手垂著,另一只手扶在了孕肚之上。 五爺心下快跳起來,大步向她走來。 她聽到了,抬起頭,“五爺回來了?” 嗓音溫軟清淡,卻如溫泉水落在男人心間。 男人兩步上前,拉著她的手,將她小心護在了懷中。 “阿姝,是我!我回來了!你和孩子好嗎?” 她笑起來,風吹著她鬢邊的碎發(fā),她說“好”。 * 秦地。 俞厲前去效忠新主的一路,一直提心吊膽。 趙勤病情非但沒有好轉(zhuǎn),反而加重起來,連衛(wèi)澤言都道,“恐怕要出變。” 這話說完第二日,俞厲到達趙勤駐地城下,有將領(lǐng)出城迎他,見了他的面,便哭起來。 “俞將軍,勤王他……薨了!” 俞厲踉蹌了一步,“怎么回事?!” “是下毒!” 那守城將領(lǐng)說,“起初都以為王爺是風寒,王爺自己也沒當回事,后來越發(fā)重病不起,大夫這才懷疑有人下毒。最后雖然找出了下毒之人,可為時已晚,王爺今早沒挺過去,人沒了……” 俞厲渾身泛寒,“誰人下毒?!” 守城將領(lǐng)臉上憤恨起來,他們提審了下毒的婢女,和一連串相關(guān)的人,證據(jù)直指袁王次子趙勉。 俞厲默然想到了來之前,趙勉派人前來勸他易主的話。 當時那規(guī)勸之人便說了,若是新主沒了再易主要如何的意思,可見彼時,他們已經(jīng)知道趙勤,命不久矣了。 俞厲突然憤恨起來,指骨攥得劈啪作響。 “我俞厲,寧肯與那趙勉為敵,也絕不歸入他麾下!” 效忠趙勤的將領(lǐng)皆是這般,直言袁王次子趙勉手段殘劣,連親兄都能下此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