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頁
冰冰已經變回了原形,此時也像阿瑤似的,扒著鹿云舒的衣袖,打量那鑰匙:“嘿,你知道這是用來開?什么的鑰匙嗎?” 阿瑤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問自己,她看著巴掌大的雪團子,用了幾秒接受了這玩意兒會說人話的事實,縮著脖子搖搖頭:“我?沒來過這里,也不知道這是用來干什么的。” 冰冰對著她那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就?煩,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在這里待了多久?在這幻境里。” 阿瑤思索了下,乖巧回答:“大概幾十年?吧,還是幾百年?的,我?記不清了。” 冰冰一直沒有說話,阿瑤壯著膽子問它:“你怎么不說話了?” 她不敢主?動和?九方淵鹿云舒搭話,好不容易有一個能和?她說說話的,雖然對方并不是個人,但?沒關系,她現在也不是人了,正好不用嫌棄彼此。 冰冰耷拉著眼皮,不怎么想搭理這只沒腦子的僵:“一問三不知,你還記得點什么?” 阿瑤回憶了一下,自己確實不太記得什么了,她滿臉沮喪,撓著頭發開?始努力回想自己的經歷,她是個心性單純的女孩子,良善刻在骨子里,死前被愛人背叛,卻直到最后?也沒能狠下心來報仇,被嫌棄了也只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冰冰是只脾氣暴躁的兇獸,跟在九方淵與鹿云舒身邊又不能發脾氣,這兩位認真起來,比它脾氣還暴躁,它以為?自己的心性會慢慢變得很?淡漠,但?沒想到會遇見?這么一只蠢到家的僵,人類的以仇抱怨和?良善在它眼里就?是蠢,愚蠢至極。 它實在看不下去了,無奈問道:“就?你這腦子,那什么琴音艷魔為?什么會獨獨把你留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冰冰這誤打誤撞的一句話,沒引起沒腦子的阿瑤的反應,但?卻在瞬間吸引了九方淵與鹿云舒的目光。 鹿云舒眼睛一亮:“你剛才說了什么?” 冰冰一看他這副模樣,就?有些害怕,難不成是自己欺負那沒腦子的僵惹了他不快? “我?什么都沒說!” 鹿云舒狠狠地擼了把雪團子:“說的不錯!” 冰冰:“???” 九方淵捏著手?中的鑰匙,饒有興致地看著阿瑤:“這只沒腦子的僵,竟然能讓琴音艷魔留下她,我?突然有個想法,你說琴音艷魔當初真的有殺了皈寂嗎?” 這偌大的幻境之中,除了琴音艷魔,只養著阿瑤這么一只僵,若說不是琴音艷魔故意為?之,絕對不是合乎常理的。 巫族的沫燃遭受背叛,不再相信感情,變成了琴音艷魔,所以在常安城中,她利用了劉正與阿瑤,那一盤荷葉釀rou就?是巫族當時的滅頂之災,她想證明?世界上的男子沒有一個好東西,結果既在她意料之中,又在她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劉正再次印證了男人靠不住,意料之外的是,在生?死關頭,阿瑤也狠不下心殺了劉正。 經歷過滅族之災的沫燃并不是會被感動的人,除非……感動她的是她自己。 即,和?她作出同樣選擇的阿瑤。 九方淵只問了一句話,鹿云舒就?明?白了他要說的所有:“她覺得自己和?阿瑤一樣,在愛里迷失了自己,所以她留下了阿瑤,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她是在可?憐她自己。” 冰冰和?阿瑤聽得云里霧里,他??兩個都不是人,一個沒腦子的僵,一個有腦子不會用的兇獸,根本無法明?白人類復雜的情感與掙扎。 阿瑤聽不明?白他??的話,她繼續思考著自己曾經經歷過的事,在回憶到荷葉釀rou那一幕時,她整個人都在輕微地戰栗,她覺得惡心。 這是她生?前最在意的一幕,故而記憶不像之前那樣模糊,她身體?的本能上都刻著這件事的痕跡,根本不用費心去回憶。 許是時間沖淡了傷痕,因為?她發現,再想起那一幕時,她并不是一直在在意劉正對她的背叛了,她更多的目光放在無故出現的女子身上。 她想起那個女子的表情,那是一種看上去很?憤怒、實則很?悲傷的表情,那張美艷的臉上的,有一種瘋狂的悲痛,在她的回憶中愈發清晰,愈發惹人心憐。 阿瑤下意識抬起手?,撫在自己的眼角上側。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里燙得很?,她是一只僵,明?明?該無感無覺,卻真的感受到了熱度,就?像沸水滴在臉上的灼燙,讓她有種想落淚的沖動。 九方淵正要點頭,忽然想起什么,微微蹙起了眉,之前對戰僵魔的時候,出現的女子與幻境中的沫燃大為?不同,那女子的行為?與表現,也與他猜測的有很?大區別。 是他多疑了嗎? 鹿云舒覺得自己發現了事情的真相,拉著九方淵就?要往屋子里走:“外面的東西都消失了,琴音艷魔定然在這附近,不管這鑰匙有什么用,找到琴音艷魔就?知道了。” “嗯。” 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兩人并一獸一僵往唯一留下的屋子里走去,這屋子的門沒有上鎖,一推就?開?了。 屋內裝飾樸素,最精致的地方是梳妝臺,桌面上擺著各種各樣的珠釵,翠玉鳴鸞,點翠成趣,一看就?是女兒家的閨房。 阿瑤雖然變成了一只僵,但?骨子里還是女兒家的心性,其余三人都沒對這珠釵表現出特別的感覺,唯有她艷羨地嘆了口氣:“這可?真漂亮,我?活著的時候都沒見?過這么漂亮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