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龍傲天的病美人男配 第3節
蕭承衍一愣,他從不記得當年他在大牢里的時候,有任何太醫過來給他治療傷勢。傷勢最重的時候,他傷口感染,發高燒到昏迷,最后全靠底子好,硬捱過去。 他沉眸看向老太醫,低聲問:“誰讓你來的?” 他話音剛落,外頭走進來一個獄卒,語氣兇蠻:“人已經醒了,梁大人說,保住性命即可,太醫大人請離開吧。” 蕭承衍眉頭一皺,梁大人?除了哪個幾次折辱欺壓他、陰險歹毒的鎮國公梁輕?南越都城臨安,還有第二個梁輕嗎? 老太醫收拾東西起身離開,那獄卒似乎還要說什么,垂頭看到蕭承衍盯著自己,目光極深,帶著刺骨的寒意,獄卒心中一怵,丟下饅頭,走了。 蕭承衍將冷冰冰的饅頭撿起來吃了,填飽肚子,將太醫給的藥丸藏起來,沒吃。 他不信任梁輕,自然不愿冒險。 蕭承衍閉眼休息了片刻,站起身觀察四周。 他不確定現在是什么情況。 看守他的獄卒又過來給他送了午飯,道:“皇上剛下旨,你現在已經是奴籍了,別亂跑,留些體力,應付下午的審訊吧。” 蕭承衍挑眉,那他應該很快就可以離開都城了。 這樣的話,他也省去跟他們周旋的時間了。至于在路上找個時機脫身,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是易如反掌。 蕭承衍問:“什么時候離京?” “你還想跑?”獄卒驚詫,“乖乖呆著,等下午梁大人過來找你算賬吧。昨日傍晚,你的臟血噴了大人一身,還差點把大人壓傷!” 蕭承衍:?他說的是誰? 獄卒又兇巴巴地補充了一句:“大人走的時候,臉色沉的跟墨水一樣!我跟你講,你完了!” 重生前這具身體短暫的記憶沖入腦海,蕭承衍回憶了一下,面色從驚詫到灰暗,最后變成一片鐵青。 第3章 梁輕在前世是個演員,晚睡晚起習慣了,直至睡到巳時,府中的管家才小心地過來叫他。 梁輕忍著頭疼起身,發覺雙腿使不出力氣時,他還愣了一下,片刻,才嘆了口氣。 在他眼里,再多的權力都不及身體的健康。 他的思想,從本質上來說都和古代人是不一樣的。 現在的鎮國公府,是梁輕新建的府邸,府中的管家姓陶,約莫五十歲,微佝僂著背,見梁輕醒了,便差人過來伺候著他換衣裳。 梁輕見到外頭直直走來的年輕姑娘,十七八歲的樣子,他趕緊拽住了自己的褲子,問:“沒有別人了嗎?” 那姑娘面色一白,端著水盆就跪倒在地上,把梁輕給嚇了一跳。 陶管家進來看到這幅場景,強裝鎮靜顫聲道:“大人不滿意,我再去叫人來。” 梁輕搖頭:“下去吧,我自己來。” 饒是他都看出這府里的人對自己的敬畏和懼怕了,在原著里似乎也暗示過,原主生性多疑,對下人也很是殘暴。 但因為原著對旁人的筆墨不多,所以梁輕自己也不清楚具體的細節。 梁輕摸索著換了新的里衣,外衣實在難穿,幸好陶管家帶了兩個十二歲的男童過來,幫梁輕穿了外衣,又束了發。 陶管家說:“大人是否要傳早膳?” “好。”梁輕扯了下有些發疼的頭皮,他有些不習慣長發束起。 在等早飯上桌的過程中,梁輕又旁敲側擊問了府內的情況,這才知道自己還沒有女眷,府邸里也沒有住著長輩,所以吃飯的桌上,就他一個人。 梁輕松了口氣。 幾句對話,陶管家也察覺出今日的主子格外的溫和。 雖然冷淡,但也堪稱和顏悅色。 陶管家道:“前兩日府上有個砍柴的仆人落水沒了,這是合適的人選名單,請大人過目。” 原主用人比較謹慎,府里的下人的好壞和能力對主人家在京中行事很重要,梁輕垂眸思考了一瞬,道:“你選個有力氣、身世清白、性格老實的。” “是。”陶管家又道,“早起時候大人似對阿秋姑娘不太滿意,是否要調個新人去大人房里貼身服侍?” 梁輕想了一下,他腿腳不便,自己換衣服實在做不到,但他在心理上實在無法做到讓異性貼身給自己換衣服,而且阿秋與原主關系越近,越有可能察覺自己的異樣。 他道:“我看她已經是談婚論嫁的年紀了,讓人離府回去吧,多給些銀兩作為補償。” 陶管家眼神詫異。 外頭忽然傳來皇帝傳喚的通報,梁輕一擦嘴,急道:“換個年紀小些,心思單純的……對,要會束發。” 幸好他已經換好了衣服,套上官服,就乘坐轎子往皇宮里去。 梁輕有自己的親信,不需要他主動去找人,親信便會收集各處的信息,及時遞交到他手上。 很快,梁輕就知道了早朝的內容,不外乎豫王妃自縊的消息發酵,群臣爭論,除此之外,刑部尚書提出了蕭承衍如何處置的問題。 如何處置豫王后人,關乎案件嚴重與否,如果是通敵叛國,被貶流放都是輕的。 皇帝此刻正在御書房翻奏折,看了幾眼又放下了,道:“你來了。愛卿覺著,蕭承衍到底該如何處置?” 皇帝自己決定不了,就喜歡推鍋,梁輕說:“刑部尚書提議削去爵位,將其流放邊疆,陛下答應了嗎?” 皇帝道:“還沒有。” 梁輕道:“臣以為,將其貶為奴籍后……不如剃成光頭,遣送寺廟,每日掃地扛水,吃齋念佛,靜心思過。” 梁輕覺得,寺廟應該不算是個階級分明的地方,一般人不敢放肆,而且在都城,不算是把人趕走。 皇帝一愣,頓時笑了起來,莫名笑了片刻,道:“表弟的想法倒是有意思。” 梁輕不動聲色地等著,內心卻有些嘆息,他作為一個權臣,卻因為利益捆綁,說的話比外面那些真心為南越江山著想的老臣還有用。 而且大越國的這個皇帝也是沒什么主見,所以才被權臣左右,梁輕嘆了口氣。 午后,梁輕在自己的書房整理原主的往來信件,爭取摸清楚朝堂現下的情況的時候,外頭忽然有人過來稟報,說:“大人,天牢里的那位蕭公子……” 梁輕一驚:“出什么事了?” 那人道:“他跟人打架!” 梁輕:“……” - 獄中鬧事并不罕見,況且昨日梁輕也發現,那些獄卒面對犯人頗有些落井下石的嘴臉。而蕭承衍性子正直,才痛失母親,正處于悲痛之中,很容易情緒過激、出現矛盾。 梁輕趕到天牢時,蕭承衍已經被好好地關押了起來。 他皺著眉,臉色很難看,雖然是重生,但這具身體沒有內力,又被下了藥,他的武功連一成都施展不出來。 這令他非常懊惱,再加上得知他母親已然逝世,蕭承衍即便在上一個人生中做到了冷情冷心,此刻也有些悲痛和無力。 但他不是沉溺于情緒中的人,很快調整了過來。 他的目力和聽力很好,注意到動靜,一抬頭,就看到被推著進來的年輕男子,身穿錦袍,神色冷淡,五官卻是長得極為精致。 正是梁輕。 蕭承衍以往倒不覺得對方相貌如何,神色陰測測的,令人厭惡,此刻忍不住打量了一番,發現對方面容俊美,神色卻是蒼白倦怠。 老獄卒解釋當時的場景:“蕭公子和今日送飯的獄卒發生了口角,然后打了起來,應當是他先動的手。” 梁輕一扭頭,看到那位被打成豬頭的獄卒,沉默一陣,回頭道:“發生了什么口角。” 他的眼眸靜靜地落在蕭承衍身上。 正直又君子的龍傲天一定是被激怒了,才不得已出手的吧? 捂著臉的獄卒道:“我只不過說了昨日豫王妃自縊的事,他竟然抓著我的領子作勢要打我!他一個奴籍……” 梁輕明白了,雖然豫王妃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但落在這些小人眼中,必然會不嫌事大地過來嘲諷一番。 這不是,蕭承衍才被貶,就有人自以為高其一等,在身份上蔑視他人了。 梁輕淡淡道:“拖下去杖責二十。” 旁人傻了,道:“大人?” 梁輕道:“當今陛下最重什么?” 旁人不知,梁輕演戲上頭,又道:“最重孝道!陛下待太后左右,極盡孝道,這人言語卻如此輕浮,當面對人生母言語不遜,豈不是罔顧的陛下的孝義?!” 眾人皆愣,梁輕拿出權臣風范,繼續補充:“況且,本官想打你,怎么了!” 蕭承衍:“……” 這樣具有主觀意識的判斷,透著明顯的偏心的意思,讓眾人都驚呆了。 但是眾人也敢怒不敢言,梁輕往后一靠,道:“本官有些累了,你們審吧。” 他微垂著頭,似乎是真的不打算參與而是看戲的樣子。 這些辦事的下人卻都是極為靈敏的,也不對蕭承衍用刑了,軟磨硬泡似的,輪番上陣,刑具拿在手里,也不過是恐嚇一二。 蕭承衍經歷過大風大浪,自然不怕這些,敷衍應對著。 他的余光注意到眾人身后的梁輕動了,對方慢吞吞將輪椅推到了一個有太陽的地方,動了動身體,找了個舒適的姿勢,然后似乎是覺得滿意了,將自己的手揣進了袖子里。 暖陽的金黃的光落在他的眉梢,莫名顯出一絲靜謐。 蕭承衍很難想象這個詞會出現在梁輕身上。 就好比陰險惡毒的毒蛇,怎么會喜歡出現在溫暖的陽光下呢? 審訊蕭承衍的小太監年紀輕,沒什么手段,索性念起了四書五經,叨叨聲把梁輕講的頭疼,片刻,梁輕終于忍不住打斷他:“你是在念經嗎?” 小太監對上那雙眼睛投過來的目光,在日光下瞳仁清亮好看,看的他人一傻。 梁輕曾經為了演古裝劇演的更像些,特意讀過一些史書,他道:“你覺得面前這個人不懂四書五經嗎?” 蕭承衍未入獄前,是都城有名的大才子,其老師是昔日的內閣閣老、三代帝師的太傅陸啟正。在陸老仙逝前,也曾多次贊賞過蕭承衍的學識,當屬南越國第一。 小太監惶恐道:“蕭公子自然懂的。” 梁輕:“……那你講的過他嗎?” 小太監誠實道:“講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