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臨門 第100節
鄭庭察覺到許夫子投來疑惑的眼神,他只是笑了笑,并未多做解釋。 許老大拿了一壇子酒來,鄭庭連忙給桌上人一人倒了一碗。 “我就不喝了,下午還要去書塾。”許子濤道。 “成,那夫子不喝,叔和許通大哥要喝些。”鄭庭道。 許老大和許通及許老二自然是要陪著鄭庭喝的。鄭庭雖然是小輩,但他的身份卻是在場眾人中最高的,他們恨不得和鄭庭多說上幾句話,日后好跟著沾光。 “好。”許通等人一口應下。 鄭庭也不客氣,端著酒輪番敬了眾人一番,一碗白酒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見底了。 鄭庭臉色通紅,整個人坐在凳子上都搖搖晃晃的,渾身酒氣沖天。瞧著醉的不輕。 鄭氏和許蘭花見此,郁悶的不行,她們還想著找機會多和鄭庭接觸,然后把親事定下來。原本早上的時間就浪費了,沒成想中午鄭庭又吃醉了,這讓她們如何下手...... 鄭庭喝酒喝的猛,沒一會兒就趴在桌上人事不省了。許子濤見此,連忙把他扶回家躺著,這頓飯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茶花見大伯娘和許蘭花陰郁的表情,心里隱隱痛快。將軍就是聰明,知道怎么化解這場尷尬。茶花心里美滋滋的,將軍心里只有她一人呢。原本郁悶的心情也陡然變好了。 午飯吃完,眾人散去,鄭氏便拉著許氏留下來。 許氏道:“大嫂,你留我有什么事嗎?” “是這樣的,今天中午你也瞧見了,蘭花怕是對鄭庭有些意思,我想著鄭庭如今還沒定親,要不三弟妹你幫著去說和一番,讓蘭花和鄭庭配一對兒,以蘭花的長相資質,也不算辱沒了鄭庭。”鄭氏打著一手如意算盤。 許氏皺眉:“大嫂,不是我不想說和,是鄭庭那孩子有意中人了。這門親事怕是成不了。” “什么?有意中人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鄭氏被驚的不輕,在她印象里,鄭庭儼然就是個書呆子,平日里除了在家里溫書抄書,基本上都不出去的,除非有要事。 他那樣一個人怎么會有意中人?難道是茶花?還是說許氏其實也看中了鄭庭,想讓鄭庭娶茶花,故而才這樣說的? “三弟妹,你不會是想把茶花嫁給鄭庭,所以才這么說的吧?鄭庭那人基本上都在家里待著,哪有時間認識姑娘家?” 許氏聽到鄭氏這么說,心里有些不爽:“大嫂,我是那樣的人嗎?鄭庭有意中人就是有意中人,這等事情我還能騙你不成?是我家相公親自問他,他親口說出來的。想來是去嵩山書院求學時認識的姑娘吧。” “這.....這么說那姑娘你也沒見過?”鄭氏道:“你知道她是哪里人士,家里是做什么的嗎?”鄭氏有了危機感。 “鄭庭雖然住在我們家,但畢竟不是我們的親生兒子,我們也不好過問他的私事。但他能為了那姑娘拒絕那么多的好親事,想來極為重視那姑娘了。”許氏一五一十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鄭庭自從考中童生后,短短一年多時間,有多少媒婆上門說親,有的甚至說的是省城的千金小姐,他也不為所動,統統拒絕,可見他對那姑娘有多上心。 “那我家蘭花.....”鄭氏心里難受的很。 許氏寬慰道:“天底下的男子多的是,也不是只有鄭庭一個,蘭花人長的好看,還有一手好女紅,想找個好人家是沒問題的,大嫂你不必擔心。想來只是蘭花緣分沒到而已。” “好人家?哪個人家能有鄭庭好啊。”鄭氏頹然道。 許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鄭氏頓了良久,隨即道:“鄭庭只要沒把人娶進門,蘭花就有機會,只要蘭花入了鄭庭的眼,她就是名正言順的鄭夫人。” 許氏驚呼:“大嫂,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這是在破壞別人的姻緣吶,不成的。” “我哪里有破壞?鄭庭如今連親事都沒定下來,蘭花自然有爭取的權利。自古男子三妻四妾,就算鄭庭成親了,蘭花一樣可以爭取。好親事可不多,鄭庭儼然已經是半只腳踏進官場的人了,這樣的貴子若是不抓住,是要后悔一輩子的。” 許氏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難道大嫂你真舍得自己的女兒為人妾室?要知道妾室就是奴婢,可以通買賣的。” 鄭氏不以為然:“先不說蘭花做不做妾,就單論一個官員的妾室,也比普通人家甚至富庶人家的正頭娘子風光了。不然那么多人拼了命想進宮當妃子是為什么,那是因為皇帝的妾也比勛貴人家的正妻來的尊貴,給娘家帶來的是潑天富貴。” 許氏被鄭氏的想法驚到了,雖然她說的沒錯,但自己生的女兒委屈為妾,她是做不到的。妾表面看著風光,實則處處低人一等,生出的孩子也是庶子,其中滋味難以言說。 “大嫂,蘭花的親事還是慎重些為好。”許氏能說的只有這么多了,畢竟不是自己的女兒,她也不好說太多,免得說多了反倒把人給得罪了。 “我知道取舍。”鄭氏一臉堅定,鄭庭這樣的人才,放眼縣城甚至省城幾十年都出不了一個,蘭花此次若是沒有把握住,那就是一輩子的遺憾。他們這樣的莊戶人家,想要出頭,簡直就是比登天還難。 * 許氏回到家,茶花就忍不住問了:“阿娘,大伯娘單獨留你干嘛?” 許氏無奈嘆了口氣,把鄭氏的話一五一十給茶花說了:“你大伯娘苦日子過慣了,就想著一步登天的事情,可一步登天哪有那么容易的。”做人還是要腳踏實地的好。 茶花沉默了,將軍被人惦記上了,她的心情能好才怪了。 半夜的時候,茶花趁著阿爹阿娘睡下,忍不住跑去后院找鄭庭了。 鄭庭喝多了,睡了一大下午,如今正在挑燈抄書,聽到敲門聲,想來是嬌小姐,連忙去開門。 看到門口貓著的身影,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這妮子終于知道過來找他了。 鄭庭瞧著茶花臉色不好看,一張櫻桃小口撅著,像是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這是怎么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茶花幽幽的看了鄭庭一眼:“還不是你惹的禍。” “我?”鄭庭一臉無辜。 茶花把許蘭花和鄭氏的想法告訴了鄭庭:“我沒想到許蘭花居然看上了你。”她上輩子可是癡戀袁明,非袁明不嫁的。結果這輩子鄭庭有了出息成了舉人,她說變就變了。真是勢力到讓她瞠目結舌。 “那種女人我看不上,你為她生什么氣?”鄭庭無語的很:“這輩子我就只要你一個,別的女人我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鄭庭對茶花雖然老是不正經,但他卻沒有別的花花心思,這輩子他認定了茶花,那就是一輩子,不會辜負。 茶花聽了鄭庭的話,心里舒服多了,她其實知道將軍只要她一個,上輩子他只有她,這輩子她相信他也不會變心。 只是提到許蘭花,茶花就忍不住火大:“我怎么不生氣,她惦記我的男人。 相公,你找個時間把這事兒說清楚吧,讓她死心。” 茶花也想過等鄭庭把房子建好了,正式上門提親了,自然就讓許蘭花熄了心思,可許蘭花做的太明顯了,讓人看著實在難受。 “嗯,等再有媒婆上門說親,我會直接說出去。我就說我有意中人了,非那意中人不娶如何?”鄭庭一把環住茶花的纖腰,把人捁在懷里。 “你....你正經些。”茶花感受著耳畔傳來的灼熱氣息,渾身酥麻麻的,一張小臉羞的緋紅。 “我哪里不正經了?”他最近都成和尚了。 茶花:“.......”好像確實是這樣:“等你....等你忙完這一陣再說吧。” 鄭庭咬牙道:“等我把你娶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和茶花私定終身快三年了,天知道這三年他過的有多痛苦。日日恨不得把她吞入腹中。能看不能吃的滋味,真是....... 茶花聽著他不著五六的話,小臉燙的很:“時辰不早了,我要走了,你也早些休息。”現在鄭庭流氓的很,私下里老是說些混不吝的話,讓人羞的慌。饒是茶花活了兩世,也有些招架不住。 “這么早就走?”鄭庭口氣帶著哀怨。 “你不是要溫書嗎?”茶花道。 “還想和你待會兒。”鄭庭挺舍不得茶花的。 許氏半夜是被冷醒的,連忙起來加了一床被褥,順便出來上茅房。 如今已是深秋,一天比一天冷,許氏披著一件衣服走出來被凍的直哆嗦。 “嘶.....”許氏緊了緊衣袖,前幾天她都沒感覺有多冷,今晚就嚴重不適應了,這天氣和冬天沒區別了。 許氏喃喃道:“也不知道茶花那妮子有沒有凍著。”她記得茶花也只蓋了一床被子,今晚這么冷,她還是進屋幫她加床被子吧,免得著風寒了。 這般想著,許氏徑直走到茶花的房門口敲門。 “咚咚咚.....”許氏敲了三聲,里面沒人應聲。 許氏想著半夜三更的,茶花定然是睡著了,便直接推門進去。 房間里沒掌燈,視線昏暗,許氏摸黑走到桌前,把桌上的蠟燭點亮。 蠟燭點亮的瞬間,許氏看到床上空無一人,頓時臉色大變。 茶花怎么不在床上? 這半夜三更的,她去哪兒了? 這般想著,許氏連忙呼喊:“茶花,茶花.......” 熟睡中的許子濤也被許氏的呼喊聲給驚醒了,連忙出來看個究竟。 在后院的鄭庭和茶花自然也聽到了呼喊聲。 茶花臉色大變,焦急不已,整個人緊張的不得了:“這....這可怎么辦,阿娘....阿娘知道我不在房間里了.......”今晚阿娘怎么就去她房間了,以前她不會半夜過來的啊。 “這可如何是好.......” 第79章 鄭庭也被嚇得夠嗆,?他也沒想到這半夜三更的,師娘會去茶花的屋子。 果然應了那句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不過急歸急,?鄭庭連忙穩住心神,安慰道:“茶花,?你先別急,?我來想想辦法。” 茶花急的快哭了:“你能有什么辦法?半夜三更阿娘發現我不在屋里,我.....我......”阿娘從小就教導她自尊自愛,?如今被阿娘發現大半夜的不在屋內,?阿娘不知道要氣成什么樣子。主要是這已經觸及到了阿娘的底線。 不僅是阿娘的底線,也是大楚國對女子的底線。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半夜待在一個男子的房中,?這本身就是毀名聲的事情。就拿袁明前未婚妻來說,?她只是出門游湖不小心掉入湖中,命大被人救起,身子被人抱了,有了肌膚之親,?就要嫁給那救命之人。 她這情況可比袁明的前未婚妻嚴重多了。這算是私相授受,?暗中茍且。 許子濤披著一件衣服出來,連忙問許氏:“這大半夜的你大喊什么?”許子濤哈氣連天,顯然還沒睡醒,?只是被許氏的聲音驚動了。 許氏急道:“茶花不見了,我進屋準備給她添床被褥,?這才看到床上根本就沒人、” 許子濤臉色一變:“可看過茅房?” “我剛從茅房出來,?里面根本沒人啊。” “那這人能去哪兒了?”許子濤心焦起來。 茶花在后院聽到阿爹阿娘都出來了,?更加著急慌亂:“怎么辦...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茶花急的渾身直冒汗,嘴皮子直犯哆嗦。 鄭庭想了想,道:“眼下只有一個辦法了。” 茶花聞言,?連忙道:“什么辦法?” “讓夫子和師娘知道你在我這里,否則今天這事兒定然過不去了.......” 鄭庭話還未說完,茶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不行,絕對不行,若是讓阿爹阿娘知道我在你房里,那就完了。”先不說阿爹阿娘是否滿意鄭庭,就說大半夜的她待在鄭庭房間,這就不符合規矩,就算鄭庭娶了她,這件事情在阿爹阿娘心里都會留下疙瘩。 這是私相授受,暗中茍且啊。阿爹阿娘都是有學識的人,哪里能接受自己的女兒做出這樣的丑事。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鄭庭何嘗不知茶花的顧慮,許家是書香世家,對規矩看的甚重。不說夫子和師娘了,就算是普通人家也決不允許女兒做出這等事情:“我今天下午不是吃醉了嗎?你等下就說正準備睡覺時聽到我在房間里傳出痛吟聲,這才過來看看情況,發現我胃疼的難受。” “這樣說可以嗎?”茶花遲疑。 “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鄭庭道:“先試試吧,把今晚這事兒蒙混過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