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臨門 第21節
鄭庭看她梨花帶雨,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心如刀絞:“我沒有什么難處。這事兒若是傳出去,對你一個姑娘家沒有好處,以后你還要嫁人的。” “可是.......”她已經讓他去提親了,她的意思那么明顯了,他難道會不知道? 茶花話還未說完,鄭庭聽不下去了,徑直進了屋子。 片刻功夫,鄭庭拿著一個荷包從屋里出來。 “這些銀子還你,你自己留著用吧。”鄭庭把荷包原封不動的還給茶花。 茶花沒有接過,紅紅的眼睛倔強的看著他。 “這些銀子不是讓你拿去讀書用的嗎?你還給我是什么意思?” 鄭庭見她眼睛都哭腫了,特別是她那滿眼倔強的樣子,看起來可憐極了。 他心里悶悶的,也不好受。 “這銀子我不能要!而且我也沒想去讀書!” 茶花聽了,頓時就急了:“為什么不讀書!你若是讀書認字了,到時候就能參加科考。 就算不參加科考,你有這樣的本事在身,想要在鎮上謀求一份體面的差事也很簡單! 相公,你是覺得讀書太難了嗎?沒關系的,若是覺得難,我也可以教你的!雖然我是一介女子,但也習得幾個字。” 鄭庭搖頭:“不是這些原因。我就是不想讀書,不喜歡讀書!我這人混慣了,不喜歡被人拘著。” “可是......” “沒有可是。” “相公.....” “這些銀子你拿回去。以后別再來了。”鄭庭把銀子強硬塞在她手中。 茶花聽了心痛的要命,將軍這是......不要她了。 “相公,難道你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娶我嗎?”按理說姑娘家是不能這樣問男子的,可上次在苞米地里茶花已經開口讓他上門提親了,他今天這番話,明顯就是不想要往來了。 茶花這才打算把話問個清楚。 鄭庭看著她紅腫的雙眼,眸子里是nongnong的期盼和希冀。 鄭庭到嘴邊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小姑娘看著太可憐,太純潔,他不忍心傷她。 也舍不得。 可有些話還是要說。 “我這輩子孤家寡人挺好的,不打算娶妻!”鄭庭神情平靜,其實內心就像是吃了黃連,苦澀只有他自己知道。 茶花還欲開口,鄭庭見狀直接打斷。 “什么都不要說了,你走吧。”鄭庭不想在和她多做攀扯。 茶花剛止住一些的眼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鄭庭看的受不了,大聲道:“你走啊!” 茶花聽到將軍不停的趕她走,眼淚水更是嘩啦啦的往下流。 那模樣更是可憐委屈。 鄭庭看的揪心。 “走。”鄭庭聲音又比剛才拔高了幾個度。 茶花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心里難受的不行。 畢竟是姑娘家,哪里能忍受這般驅趕,把銀子直接扔在他腳下,提著裙擺哭著跑走了。 鄭庭看著小姑娘哭著離去,雙拳緊握,心里鈍鈍的痛。 他怕他再不趕她走,他真的會忍不住留下她....... 第27章 鄭庭撿起腳邊的荷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小心放在懷里。 也許這一輩子,也就只有這個荷包是他唯一的念想了。 經此一遭,鄭庭也沒心情在家里待著。 與其在家里胡思亂想,還不如去山里多抓幾條蛇,這才是他現下該干的事情。 放好荷包,鄭庭坐在院子里生火攤了幾個餅,準備拿到山里去吃。 今天的事后,嬌小姐肯定不會來了,他也沒必要經常回來。 在山里多待幾日,收獲便能更多一些。 反正他也是無牽無掛一身輕。 鄭庭攤了十多張餅子,因著最近掙了些錢,他這幾天吃的都是粗面粉。 他的胃口大,就算現在身上有不少銀子,也不敢買精細面粉,否則造幾頓也就沒了。 粗面粉已經是他這么多年,吃的最奢侈的東西了。 攤好餅子,鄭庭又砍了一根竹子編竹簍。 既然決定進山多待些日子,一個竹簍定是不夠的。 * 鄭庭進山了。 茶花從鄭庭處回去后大哭了一場,也生病了。 許氏和許子濤心疼不已,連忙找了鎮上的大夫給茶花看病。 茶花的病情還好,大夫說是中暑熱了,不是什么大病,只需吃幾服藥,好好將養幾天便能大好。 許父許母這才放下心來。 茶花沒想到自己身子那么虛弱,但仔細一想,最近她經常大中午去找將軍,特別是他們吵架那天,她還跑的渾身冒汗,中暑也是情理之中。 茶花這一躺,就在床上躺了六七天。 身子虛弱,整個人的精神也不好,啥也不想干,懨懨的只想躺在床上休息。 也虧得許氏衣不解帶的照顧她,她的病情才漸漸好轉。 鄭庭時隔多日回家,破敗的茅草屋都蒙了一層灰。 看著凄凄涼涼的屋子,鄭庭有種說不出的失落。 看來這段時間嬌小姐確實沒來過,若是有來,茅草屋定然被她收拾的齊齊整整的,哪里會有半點灰塵。 鄭庭苦澀的抿了抿唇,什么也沒說,背上背著一個竹簍,手里提著一個竹簍大步走進院子。 這次去山上收獲頗豐,抓了好幾十條蛇,明日去鎮上定然能賣個好價錢。 翌日,鄭庭如往常一般天沒亮便去了鎮上賣蛇。 他腿腳快,不消半刻鐘便到了鎮上。 藥鋪的掌柜的剛開門做生意,便看到鄭庭過來了,連忙熱情把人迎進去。 掌柜的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夫,因著長時間浸潤藥材,身上都帶著股藥味。 “小哥這次怎么隔了這么久才來?”大夫視線落在兩個竹簍上,激動地不得了。 這小子看著瘦瘦弱弱的,但卻是個抓蛇好手,這段時間從他手里買了不少蛇,他也跟著掙了好大一筆錢。 “昨日才下山。”鄭庭不喜話多,簡短說了一句。 “哦哦。”大夫見他把竹簍放地上,連忙上前檢查品質。 看到竹簍里有好幾十條蛇,眸光發亮。 仔細清點了數量,一共有七十三條蛇。大夫大方給了二十五兩銀子。 鄭庭把錢揣進兜里,拿著背簍徑直出了藥鋪。 現在時辰尚早,太陽才剛剛出來,空氣里的風都是涼悠悠的,吹在臉上格外舒服。 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的熱鬧非凡,鄭庭卻有種身在鬧市,仿佛局外人的感覺。 心里總是空落落的。 鄭庭去面攤子吃了五兩清水面,又去買了些粗面粉,這才回家。 一路上,鄭庭碰到了不少本村的村民。 但他們都互相當看不見,不打招呼。 村民們是看不起鄭庭,覺得和鄭庭說話容易沾染晦氣。 而鄭庭也習慣了,他也沒得自討沒趣。 鄭庭本來走的好好的,可聽到前面幾個上了年紀的婦人說到茶花,他的步子下意識的慢了下來。 就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茶花她伯娘,我聽說茶花這次中暑熱了,你們住的近,那孩子瞧著好些了沒?” “嗨,昨兒去找了弟妹繡花樣,茶花那孩子還在床上躺著呢!” “啊!不是說暑熱嗎?怎么都過去了那么多天,還躺在床上啊。” “人家命好啊!你也知道我那弟妹就只有那一個女娃,疼的跟眼珠子似的,躺在家里多正常啊。” “也是,人家許秀才有本事,不僅有才能,還把書塾打理的有聲有色的,那茶花是個千金小姐的命啊。” 茶花伯娘鄭氏聽了不是滋味,她說這么多就是想說茶花懶,她們還覺得茶花命好。 真是無語,這年頭有個有本事的爹,可比什么都強。 明明都是從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她家里那口子怎么就那么沒出息呢,一年到頭只會守著那幾畝田,和他弟弟完全就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