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臨門 第4節
干凈澄澈的眼眸,看起來無辜極了,純潔的如同百合花一般,讓鄭庭原本破口大罵的話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以為你是誰,我用的著你管。” 鄭庭說罷,蹲下身子準備把地上摔成好幾塊的蛇rou撿起來。 茶花見鄭庭還不死心,那蛇rou都摔成那樣了還想撿起來吃,心下一狠,秀氣的小腳狠狠的踩在蛇rou上,還用力碾了碾,頓時,那蛇rou踩的稀爛,還裹上了不少灰塵,變的灰撲撲的。 茶花很滿意自己的杰作,現下這樣子,看他還怎么吃。 茶花是滿意了,鄭庭卻是炸了。 他辛辛苦苦烤的蛇rou啊,還沒來得及嘗一口,便被弄成了這樣。 心痛的要命。 鄭庭被她氣瘋了。 “你這瘋女人,你要瘋到別處去瘋,你來禍害我干嘛!別以為老子不敢打女人。” 鄭庭表情猙獰,看著可怕的很。 茶花從來沒見過他這模樣,頓時嚇的往后退了兩步。 小河邊到處都是小石頭,茶花后退的時候沒站穩,就這樣一屁股直直的坐在了地上。 “嘶。”茶花吃痛,特別是手火辣辣的疼,拿起來一看,手心都流血了。 “活該。”鄭庭瞪了她一眼,徑直準備離開。 茶花聞言,眼淚水頓時就從眼眶里流了出來。 手心的疼是其一。 鄭庭的話是其二。 以前將軍何曾這樣對待過她,若是見她摔倒,定然第一時間把她扶起來關心了。 雖然茶花知道重活一世,將軍還沒喜歡上她,可是被他捧在手心里寵慣了,人也嬌氣了不少。 對于他的話,會難受。 第7章 王嬸端著一盆臟衣服來到小河邊,剛好看到茶花坐在地上哭,鄭庭那小王八蛋站在一旁罵活該。 看茶花哭的慘兮兮的樣子,手心還破皮出血了,下意識以為鄭庭欺負了茶花。 王嬸顧不得許多,直接放下手里端著的臟衣服,拿著錘衣棒朝鄭庭沖了過去。 “你個小鰥夫,叫你欺負茶花,看老娘不打死你。” 別看王嬸上了年紀,常年干農活的身體健壯的很,跑起來健步如飛。 三兩步就跑到了鄭庭跟前。 這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鄭庭壓根就沒想到王嬸會拿著棒子過來打他。 “我沒欺負她。”鄭庭道。 茶花也正準備開口解釋,但話還沒來得及說,王嬸的棒子已經重重打在了鄭庭的腿上。 “嘶”鄭庭疼的臉都白了。 王嬸兇巴巴道:“茶花手都流血了,你還說沒欺負她!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你個沒教養的玩意兒!” “王嬸兒,是我自己摔倒的,他沒有欺負我。”茶花連忙解釋。 “茶花別怕,有嬸子在,小鰥夫不敢欺負你的。”王嬸下意識以為茶花是被鄭庭欺負怕了,所以不敢說實話。 王嬸邊說邊打,力道不輕。 縱使鄭庭閃躲,但第一下卻是實打實的打在了腿上,疼的他渾身冒汗。 “我說了我沒欺負她,是她自己摔倒的。”鄭庭高聲怒吼,隨即惡狠狠瞪了茶花一眼,一瘸一拐快步跑走了,他知道解釋下去也沒人聽,他在這個村里本身就是個令人厭惡的對象。 “王嬸兒,他真的沒欺負我。”茶花見鄭庭被打,心疼壞了。 “好孩子,別怕,人已經被嬸子趕跑了,你說實話就行。”王嬸把茶花從地上拉了起來。 “王嬸兒,我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沒欺負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茶花又解釋了一遍。 王嬸見茶花表情認真,不似作假:“那小鰥夫真沒欺負你?”還是有些不相信。 茶花點頭:“他沒欺負我,您打錯了。” 王嬸有些尷尬。 若不是她家寶貝大孫子在茶花阿爹書塾里讀書,她也不會管的這么寬,現下打錯了,弄的里外不是人。 不過萬幸,那小鰥夫是個孤兒,在村子里還不受待見,否則她也不敢輕易動手。 “我看你坐在地上哭,手心還破皮流血了,以為是那小鰥夫推的你......” “我知道王嬸兒是為我好,多謝王嬸兒。”說到底王嬸也是為了她,既然是場誤會,這件事情就過去了。 茶花見王嬸手里還拿著錘衣棒,問道:“王嬸兒,這大中午的還出來洗衣服?” “是啊。你嫂子不是正在坐月子嘛,洗衣服啥的不方便,上午我忙著去地里了,現下好容易有點空閑,便出來把衣服洗了。” “哦哦。”王嬸的兒媳前幾日又給添了一個兒子,現如今還在坐月子,王嬸大喜,不僅殺雞給她補著,連洗衣做飯都包圓了。 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婦就沒有不羨慕王家媳婦的,說她命好,嫁了一戶好人家。 以前她也是羨慕的,可自從遇到了將軍,她才知道她是命最好的人。 “對了茶花,這么熱的天你怎么出來了?還碰到小鰥夫了?”王嬸兒道。 茶花聽著王嬸兒左一句小鰥夫,右一句小鰥夫的,怎么聽怎么刺耳。 她的將軍不是小鰥夫,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丈夫,是一個頂天立地保家衛國的熱血男兒。 “王嬸兒,我記得他是叫鄭庭吧,以后還是叫名字吧,小鰥夫叫起來也太難聽了些。 阿爹時常教導我,說話做事要謙卑有道,方不辱讀書人的氣節。 王嬸兒家里還有個孫子在讀書,可別讓他學了去,若是以后去了縣學,張口閉口就是這種話,會被人說是有辱斯文的。”說罷,茶花又道:“其實鄭庭現在瞧著確實是挺不上進的,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不知道以后會是個什么樣子。 俗話說的好,說話做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第8章 “哦哦,那我以后不叫了。”王嬸道:“以前聽別人叫,也跟著叫習慣了,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么多的說頭。你阿爹說的對,有辱斯文。”以后她大孫子真去了縣學,那豈不是丟人丟大發了。 總之在王嬸眼里,茶花的阿爹是秀才,又是書塾里的教書先生,他說的話一定是對的。 茶花笑著點了點頭:“瞧著時辰不早了,王嬸先洗衣服吧,我就先回去了。” 王嬸道:“好,你趕緊回去,手還傷著,要拿點酒清洗一下。” “嗯,我曉得。”茶花告別王嬸,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想著鄭庭臨走時那惡狠狠的眼神,茶花心里一陣難受。 將軍定然誤會她了。 她真想現在就去找他解釋清楚,但現下這個時辰已不適合過去,還是等明天吧。 茶花回到家,許氏還在屋子里納鞋底,看到女兒回來,笑著道:“今天怎么沒多玩一會兒?”若是平日去找小桃,太陽沒下山她是不會回來的。 “小桃今天有事,我就早些回來了。”茶花乖巧道。 “你的手是怎么了?”許氏一眼就看出女兒手受傷了。連忙放下手里的鞋底,快步從屋內走出來。 “哎呀,這是怎么了?”許氏拿起女兒的手,眸子里全是心疼。 “阿娘,我沒事的。就是在河邊不小心摔了一跤。”茶花安慰道。 “你不是去找小桃了嗎?怎么去河邊了?”許氏疑惑,拉著茶花往屋里走:“阿娘給你拿酒清洗一下。” “從小桃那里出來,我就從河邊繞了一圈,沒想到踩滑了。” “你呀你,走路也不知道當心著點。”走進屋內,許氏從床底下拿出一瓶白酒,倒了一些放杯子里:“洗傷口有些疼,你忍著點。” 看著女兒白白嫩嫩的手破皮了,許氏心疼的不得了。 “阿娘,我沒事的。”茶花笑的無奈,她阿娘就是這般小題大做,不過心里暖暖的,有阿爹阿娘這樣好的父母,是她莫大的福氣。 別人家的女兒從小就要干活兒,而她幾乎沒進過廚房,阿爹阿娘把她當做眼珠子來疼,這十里八村都是獨一份兒。 許氏小心翼翼把酒倒在茶花手心。 “嘶。”剛倒下去還是有些火辣辣的。 “很疼嗎?”許氏問。 茶花搖頭:“還好。” 許氏點頭,開始為茶花清洗傷口。 “這兩天傷口沒長好之前,不要碰水,知道嗎?”許氏叮囑道。 “嗯。”茶花乖巧點頭。 清洗好傷口,許氏便讓茶花回房里待著,她也該去廚房做晚飯了。 茶花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哪里還能像前世那般當嬌小姐,就算手不能干活,她也在廚房陪著許氏說話。 這一世她要好好孝敬父母,珍惜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光。 當然,她還要改變將軍的命運,為他生幾個孩子,讓他兒孫滿堂。 黃昏時分,許子濤拿著兩本藍皮子書回來了。 茶花看著院子里那抹修長的身影,眼眶忍不住紅了。 現在的阿爹看上去還很年輕,也就三十二三的樣子,一身藍色儒袍,顯得他俊美儒雅。 完全沒有她被毀了名聲后的沉重和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