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跟著我，我就出去住酒店！”

    付長川：……

    成素眼睛還腫著，睡到一半被吵醒，她現在一臉懨懨欲睡，掀著眼皮瞪了付長川一眼。

    時間的確不早了，付長川無奈，只得讓步：“那我送你回房間。”

    他側退了一步，讓出過道容她通過。

    成素這才踩著重重的步子從付長川面前經過，準備回自己的客房。路過他身旁時，還防備地瞟了他一眼，就怕他當場給她扛起來，強行帶走了。

    結果付長川真的只是送她回房了。被送回房間的成素看著他等她爬上床躺下后，合上了房門，看他消失在門后，不知道為什么心底的躁意比之前更甚。

    他真走了。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遠去，成素一把掀起被子將自己整個都裹了進去，她藏在被子里，緊緊閉著眼睛。

    過了一會兒，床上的鼓包輕顫，不過什么聲音都沒有傳出來。屋子還是那樣的安靜，靜到成素仿佛能聽到剛才在這里，付長川說的那句讓她心動心軟的話。

    一遍又一遍，不停在她耳邊回響。

    而獨守空房的付長川迷迷糊糊睡過去，夢里卻是成素一臉決絕給他遞離婚協議的場景，嚇得他立馬又驚醒了，在床上翻來覆去烙餅似的根本睡不著了。

    他干脆起身去了健身房，打了大半夜的拳。凌晨天剛亮，就接到一通電話，匆匆忙忙地就從家里出發去公司了。

    “你這昨晚做什么了？臉色這么差？”裴崇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付長川，他眼下的青黑和一臉疲色太顯眼了，仿佛昨晚被榨干了的樣子，他曖昧地挑眉，“嫂子厲害啊～”

    付長川瞪了他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銀行那邊怎么回事？”付長川又累又不耐煩地壓著眉頭，“你這么有空八卦，那就你飛去M國吧。”

    “啊？這不是你牽頭的項目嗎？還是你去吧，我最近走不開。”

    “你單身漢一個無牽無掛，怎么就走不開了？如果去，時間估計不短，我和素素有事。”付長川食指不快速敲擊著桌面，語速也很快，都是他心煩意亂的表現。

    “我就不能突然有了牽掛啊？”裴崇不正經道，“家里養了一個呢，嬌得很，可得讓我仔細疼著。”

    付長川瞥了他一眼：“素素要和我離婚。”

    “……”裴崇愣住了，“啊？”

    他回過神來，惋惜地搖搖頭：“輸了，的確比不上你的事大，那就我去吧，你可別等我回來時，你老婆都沒有了啊。”

    付長川聽著這話簡直想把他當沙袋打，可惜他要去M國，留著還有用。

    忙到午休時間，付長川捏著鼻梁倚在椅背上，會議室里的人正在一個接一個離開，大家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會議室。

    今天總裁脾氣非常差。

    付長川閉目休息了幾分鐘，桌面上的手機就震動起來了。他下意識地以為是成素，連忙拿起手機，結果并不是成素。

    “喂？”付長川聲音嘶啞，干澀的喉嚨像是被沙礫磨過。

    “付總……”那頭的人猶豫著，“太太向我咨詢了關于離婚后你們財產分配的問題……”

    付長川猛地坐直了身子，捏緊了手機。

    “太太說你們離婚的話，她不要任何財產，讓我幫忙擬一份離婚協議書。”

    付長川咬牙擠出幾個字：“你寫了？”

    電話那頭的人一哽，連忙否認道：“沒有。不過……我不寫，離婚協議太太自己也可以寫……”

    “行了，你不用管這事。”

    付長川掛了電話，長吐了一口氣。

    成素來真的了。

    就在付長川絞盡腦汁想辦法解決這場婚姻危機時，成素那邊又接到了港城來的電話。

    看著不停閃爍的屏幕，成素真的不想接，但是總不能這樣耗著。

    她慢吞吞地接通電話，放到耳邊，也不打招呼了。

    “成素？”

    成素輕輕嗯了一聲。

    然后那頭成母開口就問：“你和付長川真要離婚？”

    “嗯。”

    成素以為成母不會喜歡這個答案，已經做好了被她罵一通的準備了，誰知，成母嘆了口氣，說道：“離吧，離了也好。”

    成素心下奇怪，就聽成母說道：“趁早把手續辦了。”

    她怎么結婚也催著她辦手續，離婚也催著她辦手續。成素有些不開心，故意逆著成母的意，說道：“他最近很忙，可能不會很快去辦手續。”

    “他當然忙了，那么大個付氏要倒了，他做總裁的能不忙嗎？”

    “什么？”成素第一反應是成母在開玩笑。

    “M國銀行那邊突然抽走了付氏十幾億的現金流，付氏現在岌岌可危。”

    成素知道成母不至于和她開這種玩笑，她暗自心驚，故作淡定道：“他沒有說過公司的事。”

    “這事和你說又沒用，十幾億呢，你能湊多少給他？更何況斷了一處資金鏈，付氏所有的項目都得受影響，跟多米諾骨牌似的，一碰就全倒了。”成母頓了頓又道，“你趁早脫身，免得未來還得分擔夫妻共同債務，你拿什么還？”

    成素呆住了，她不知道成母說的是真是假，她只知道付長川最近好忙好忙，比他平日里忙多了。她也知道付氏好像出了問題，但是不知道是這么大的問題。

    付長川向來不和她說公司的事。

    成素的心懸了起來，她問成母：“長川公司有困難，你們不準備幫一把嗎？”

    “我們怎么幫？我們公司全賣了也補不上付氏的洞，更何況我們家本就不太景氣……”

    成素打斷道：“那多少幫一把啊？不是說他缺錢了嗎？你們能借多少？”

    那頭成母沉默了，成素心下已經知道成母他們準備袖手旁觀了，她替付長川不值，替他生氣，她急道：“他之前幫了你們那么多，現在他有困難你們就不打算幫他了？”

    成素越說越激動，胸口起伏，音量也不自覺地拔高：“你們知道他要倒了，就催我離婚？怎么？是怕被連累？”

    “你怎么這么說話呢？！”成母狡辯道，“我不是說了家里公司也不景氣，我們想幫也沒能力幫啊！”

    “你太自私了！”成素氣呼呼地撂下一句話，直接掛了電話。

    付長川不知道今天他被“要破產”了，心里掛念著成素，還給她準備了驚喜，緊趕慢趕趕在她睡覺前回到了家。

    在二樓客房的成素就聽到樓下突然吵吵鬧鬧的，然后還有好多腳步聲朝樓上走來。

    成素奇怪地出了房間，走到樓梯口，就看到幾個人抬著一臺立式鋼琴往樓上走。而付長川跟在后頭，提醒著：“別磕到了。”

    成素一眼就認出來了，那琴是外婆的鋼琴。

    眾人抬著鋼琴上了樓，成素側退了兩步，讓他們通過。她呆立在那兒，看著他們抬著鋼琴往琴房走。

    “素素。”付長川看到她，大步朝她走來，習慣性一把摟住了她。

    她穿著柔軟的睡裙披散著頭發，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她那雙眼睛又一次將他裝了進去，付長川按耐著激動，邀功道：“我讓人把外婆的琴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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