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金發(fā)少女微微一僵，發(fā)出了一個毫無意義的單音節(jié)。

    克拉克只是順口一說，因此無意間錯過了夢境女巫不同尋常的反應。他友善地對她笑了笑，隨后走到一邊，等待著夢境的逐漸崩塌，只留下金發(fā)少女一個人呆呆站在原地。

    “系統(tǒng)。”

    希斯莉問，“你聽到他剛剛說的話了嗎？”

    【滴哩。】

    系統(tǒng)說。

    第179章 下跪

    克拉克醒來時, 剛好到了飛機上發(fā)放晚餐的時間段。

    他領(lǐng)了蘋果汁和芝士通心粉，甜點則選了蘋果派，同排的布萊恩也從睡眠中掙扎著醒來，蒼白著臉要了一份布朗尼和三個嘔吐袋。

    克拉克：“………”

    為了不影響食欲, 他趕快把視線轉(zhuǎn)回到自己的食物面前, 皺著眉頭消滅了干巴巴的餐前面包、淡而無味的芝士通心粉，最后叉起晚餐的希望———蘋果派。

    甜蜜和微酸融合在一起, 蘋果柔軟的口感在唇齒中和酥脆的派皮相輔相成, 完全沒有讓他失望。

    在嘗到第一口后，克拉克就忍不住頓了一下, 開始思考他能不能喊停前方推著小推車的空中乘務員, 再要第二份蘋果派。

    人間之神慢吞吞吃完了這份意外之喜, 喝光蘋果汁，重新將桌板推了上去；他點開面前的小屏幕，手指在上面劃來劃去, 仿佛在精挑細選一個好看點的電影。

    “……選你右邊的那個…”

    布萊恩默默湊到他旁邊，一邊就水吞服了一粒暈機藥，一邊小聲安利道。

    “愛■之城？”

    克拉克手指微微一頓, 聽從了對方的建議。

    “……下面的那個, 是經(jīng)典。”

    熱心腸的同事剛說完最后一句話，就栽回了他自己的座位，仿佛下一秒就要成為一座嘔吐物噴泉。

    克拉克同情地拍了拍對方的肩, 點開布萊恩的推薦，插上耳機, 向座位中一倒, 開始觀看起這部迪■尼真人電影起來。

    黑框眼鏡后, 他的眼睛里裝著藍瑩瑩的光點, 仿佛浮游生物從深海中逐漸浮向岸邊，在夜色的深黯下，顯出一種奇幻的美麗。

    超級聽力中，克拉克能夠聽到，他文質(zhì)彬彬的同事克勞德，在一瞬間，爆發(fā)出了更加強烈的心跳。

    后者的目光時不時停留在克拉克身上，帶著若有若無評估的意味，漸漸的，那絲冰冷的評估又變成了乞求和希冀，就像每一次相關(guān)家屬在人間之神奔赴事故地點時，長久落在他紅披風上的目光。

    —————如同春日里忽如其來的一場風，吹得人碎發(fā)散亂，臉頰發(fā)癢。

    如果說克拉克之前還對克勞德的異常有五分好奇，現(xiàn)在，在幾個小時的路途中，他已經(jīng)十分確定，對方確確實實需要他的某種幫助，而且很可能需要的并不是克拉克·肯特，這個來自堪薩斯農(nóng)場的小鎮(zhèn)男孩的幫助。

    想到這里，克拉克摘了耳機，將其放在旁邊的掛架上，走向飛機另一端的衛(wèi)生間，推門而入，并反鎖了門。

    衛(wèi)生間里泛著一股好聞的東方花香，克拉克先用超級視力檢索了一遍，發(fā)現(xiàn)狹小明亮的空間里沒有異常，這才翻找了一會襯衫口袋，從中摸出和布魯斯的聯(lián)絡器，給他發(fā)了條消息。

    對方的消息在一分鐘后就傳了回來。

    【資料。———B.W.】

    工作狀態(tài)中，布魯斯總是不肯多打一個多余的字。

    克拉克習以為常地嘆了口氣，將袖珍聯(lián)絡器的邊框掰開，延展出去，直到一塊光屏投影漂浮在他面前。

    克勞德的證件照立即出現(xiàn)在屏幕之中，對方望著屏幕，微微笑著，神情和普通人無異———人生履歷更是如此。

    在無名小鎮(zhèn)上的寄養(yǎng)家庭長大，高中平平無奇，靠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優(yōu)秀卻非超一流的大學，畢業(yè)后則直接進入了星球報社，成為了一名大都會人。

    沒有任何異常，心理評估也相當健康，暫無配偶，養(yǎng)了五只貓咪。

    ——————這是一份乍一看完美到毫無破綻的人生簡歷。

    克拉克讀了兩三遍蝙蝠俠發(fā)來的這份資料，目光最后停留在“寄養(yǎng)家庭”幾個字上。

    【寄養(yǎng)家庭？】他打字道。

    大約三分鐘后，布魯斯又發(fā)來了另一份資料。

    克拉克將其打開，發(fā)現(xiàn)是一張電子格式的高中申請，在監(jiān)護人那里，克勞德勾選了“寄養(yǎng)”的關(guān)系。

    他繼續(xù)向下拉，發(fā)現(xiàn)蝙蝠俠給他發(fā)來了兩張死亡證明：上面的名字可以和克勞德填的名字對上，死亡時間則是二十年前。

    克拉克：？？？

    也就是說，在克勞德進入高中并成年的那一年，他的寄養(yǎng)監(jiān)護人就雙雙去世了。

    在這份資料的最底部，蝙蝠俠附上了一張報紙圖片，上面寫著“夫妻自駕游遇上山體滑坡，只有兒子幸免于難”，圖片則是黑白的現(xiàn)場照片，克拉克皺眉盯著圖片看了一會，辨認出那是已經(jīng)變成鐵餅的汽車。

    【我能查到的就這些。———B.W.】

    幾十年前的信息記錄和當今時代完全不同，即使是蝙蝠俠也無法提供給他更多的資料了。

    【謝了，B，接下來的事情我可以自己搞定。】克拉克打字道，【有消息我會讓你知道。】

    同事兼好友沒回他，只是留下一條“已讀”提示給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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