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說, 但他身上那股愈加沉郁的氣場不是這樣說的。

    超人知道他似乎沒講實話, 但哥譚并沒有大事發(fā)生，那么就是和家庭有關(guān)，布魯斯·韋恩的家庭———

    “你的小女兒如何了？”克拉克關(guān)心道。

    蝙蝠俠緩緩抬頭。

    “？”

    克拉克無害熱心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鈴聲忽然在安靜的空氣中響起，勉強(qiáng)拯救了氪星人被暴打出地球的命運(yùn)。

    在蝙蝠俠接電話時，超人好奇地看了一眼顯示屏，隨即意識到這個電話可能是那個神秘的蝙蝠崽崽打開的。

    ————克拉克還從來沒見過這個韋恩家的小女孩呢。

    他本來在期待聽見一只和達(dá)米安或者提姆那樣氣場相似的蝙蝠崽與老父親會晤, 沒想到屏幕上忽然冒出來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

    “嗨, 爸爸。”

    毛茸茸的小腦袋甜蜜蜜地喊道, “早上好。”

    “早上好。”布魯斯低聲回答, 克拉克注意到他正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屏幕。

    超人視線下移, 看見了屏幕左下角黑漆漆的那一塊。即使隔著這樣糟糕的畫質(zhì), 蝙蝠俠的貓耳和面具也清晰可見，更別提超人的藍(lán)制服與紅披風(fēng)。

    克拉克：？？！

    “爸爸在和超人工作嗎？”

    他還沒來得及祈禱她看不見，女孩子打了個哈欠，毛茸茸的小腦袋從屏幕上消失，又重新鉆了回來，相當(dāng)友好地和畫面那邊的人打了個招呼。

    “你好，我是希斯莉。”希斯莉本體乖乖道。

    這還是第一次她和超人正式見面，但其余幾只希斯莉和披著小馬甲的希斯莉，實際上已經(jīng)與超人博弈了不知多少次。

    此時此刻，她相當(dāng)好奇，在被夢境女巫那個馬甲“摧殘”過后，超人有沒有睡個好覺。

    “………你好。”

    克·并不知道是視頻電話·其實已經(jīng)準(zhǔn)備離開·拉·猝不及防看見蝙蝠俠被扒馬現(xiàn)場·克說，一邊僵硬地用目光詢問蝙蝠俠。

    蝙蝠俠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克拉克一時半會難以分辨出這一眼是讓他留下，還是讓他趕緊離開，但無論被扒馬的蝙蝠俠，還是扒了他馬甲的女孩子，對此的反應(yīng)都相當(dāng)無所謂。

    畫面一陣晃動，女孩子柔軟的低語聲傳來。

    “……我要一個煎蛋…”她的視角忽然由低變高，“…嗯，是爸爸……對……我在視頻。”

    “希斯莉。”

    蝙蝠俠沉聲說。

    克拉克開始感受到熟悉的毛骨悚然，上一次蝙蝠俠用這種語氣說話時，他用氪石砸斷了氪星人的十二根肋骨。

    “嗯？”

    然而對面的女孩子完全沒受到影響，導(dǎo)致蝙蝠俠被迫終止施法buff。

    “……咦…”女孩子心不在焉道，“在哪里……是這個嗎？啊…”

    場面一度相當(dāng)混亂，畫面又是一陣地震級別的晃動，她似乎不小心摁到了翻轉(zhuǎn)鏡頭，屏幕上隨即出現(xiàn)一雙柔嫩纖細(xì)的赤足，腳趾頭圓圓，每一個甲蓋上都閃爍著朱紅的光澤，像一顆顆飽滿的石榴籽。

    雖然只是一瞬，但依舊以相當(dāng)艷麗的顏色，停留在克拉克的視網(wǎng)膜上。

    一雙手忽然從畫面外伸出，握住了這只腳，給希斯莉套上她的拖鞋，可愛又毛茸茸的熊爪形狀。

    鏡頭剛來得及照到一個淺紫色的發(fā)頂，隨即被希斯莉找到了翻轉(zhuǎn)回來的摁鈕，她重新摁了一下，鏡頭里再次出現(xiàn)了毛茸茸的漂亮傻貓貓，視也由高變低。

    “爸爸，不好意思………”女孩子笑起來，眸光亮亮。

    晨光穿過客廳沒拉嚴(yán)的窗簾，交錯著落到她蒼白的小臉上，落進(jìn)她冰藍(lán)色的眼睛。她的確是一個比普通人還虛弱的小姑娘，這沒有錯。

    但以克拉克的耳力，他可以聽見旁邊的另一個腳步聲……更輕柔，更有力，心跳的搏動聲也更健康，像一只野獸。

    是剛剛那個半跪下來給她穿鞋的女人嗎？

    “沒關(guān)系。”布魯斯平靜道。

    “看。”

    希斯莉舉著相機(jī)，展示了一圈餐桌上的早餐。

    肯恰好從廚房出來，一邊解下身上的圍裙，一邊預(yù)備坐到餐桌旁。

    “是肯給你們做的？”她聽見老父親問。

    “是呀。”希斯莉立刻坦誠回答，“肯很喜歡做飯，我們這幾天的早飯都是他在處理。是不是？”

    鏡頭上移，照在一張沉靜的臉上。

    金發(fā)的高大男人直直看著鏡頭，也不說話，仿佛什么恐怖游戲里必出現(xiàn)的懟臉畫面。

    克拉克無法想象，這樣的男人會很喜歡做飯，但他的手邊也確實放著一把廚刀，那么也許………？

    蝙蝠俠聽著小女兒天真不諳世事的話語，忍不住感到牙疼。

    即使肯做出來的那些東西光從視覺上來看，花樣確實直逼阿爾弗雷德，但蝙蝠俠同樣看得見那把擱在他手邊的廚刀。

    ————幾個禮拜前，把小丑吊起來，當(dāng)鮟鱇魚一片一片片刺身的，是同一把刀吧。

    “你有一個客人？”

    把“化工產(chǎn)品含量是否過高”這種話咽了回去，老父親數(shù)了下餐盤數(shù)量，忽然問。

    “莎麗很早的時候就過來了。”

    希斯莉笑瞇瞇地說，“她現(xiàn)在也在這家酒店定了房間，在我的樓下，但她還是習(xí)慣過來呆在我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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