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最了解自己的人，他提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希斯莉皮來皮去的時候皮翻車了。

    生活不易，肯肯嘆氣。

    他垂下一只微涼的手，不輕不重地，摁在梅菲斯特的額頭上。

    肌膚相觸，思維共通，梅菲斯特在零點幾秒內(nèi)便垂死病中驚坐起。

    梅菲斯特：！

    睡意像帶著水霧的玻璃窗，被太陽升起時的熱度迅速蒸發(fā)，強行驅(qū)散了清晨的冰冷和濕潮。

    加布里埃爾：！

    另一邊的大天使也由于和梅菲斯特肌膚相觸，不幸被共感弄醒。

    “大家都是凌晨三四點睡的覺，為什么你會這么精神……”

    梅菲斯特露出一個安詳?shù)人赖谋砬?，雙手合十放在胸前。

    大天使跪坐在床上整理衣領(lǐng)與頭發(fā)，聞言跟著點了點頭，目光怨念。

    ——早餐已經(jīng)好了。

    肯看著這一床揉眼睛的揉眼睛，打哈欠的打哈欠，若無其事地碰了碰他們的臉。

    梅菲斯特還在以指為梳，整理她睡得凌亂至極的長發(fā)；加布里埃爾已經(jīng)站在鏡子前，點出希斯莉為他儲存的日常裝扮，瞬間切換。

    晨間的陽光落在他身上，泛起淡淡的光暈，籠罩著他秀挺的鼻梁、柔軟的薄唇，一時間竟然讓人難以分清，他和雪哪個更蒼白純潔一些。

    大天使就在這樣的陽光里微微攤開雙手，展開他巨大而豐盈的羽翼。

    仿佛神使降臨。

    ——直到梅菲斯特松松垮垮裹著浴袍走下床，幫他從翅膀里拽出來一顆子彈。

    “下次自己捉?！?/br>
    她用一種微妙的神情看著眼前這個“表面上冷若冰霜遠如神明實際上是個連翅膀里藏了子彈都翻不出來還要別人幫忙”的另一個自己，把子彈遞了過去。

    “我夠不到?！?/br>
    加布里埃爾平鋪直敘道，語調(diào)有點懨懨的不高興。他稍一用力，這顆煩了他半天的子彈就在手心里化成一捧齏粉。

    梅菲斯特和他指尖不小心碰了碰，兩個希斯莉同仇敵愾地不高興起來。

    ——說真的，大天使們到底要做出怎樣的扭曲姿態(tài)才能自己給自己的翅膀梳毛啊。

    梅菲斯特輕輕推了推他，示意大天使離開鏡子的范圍，也切了一套日常裝扮。

    黑色大麗花一樣美艷的臉龐瞬間回歸了人類該有的范疇，成了普通怒放的玫瑰花；鯊魚牙回縮，梅菲斯特久違地看見了自己淡青藍色的眼睛。

    “走吧?！?/br>
    她挑了挑眉，拽拽這身希斯莉最初給她儲存的套裝，跟加布里埃爾一起走出了臥室。

    肯已經(jīng)幫亞巴頓收拾了餐桌，雪白的餐盤里盛著四等分的煎蛋、三明治、培根、香腸、還有烤好的土司，水果在玻璃大碗中削成了小塊，均勻地淋上甜蜜的沙拉醬。

    亞巴頓甚至開了電視，晨間新聞以極低的音量在客廳里回蕩。

    地獄的君主正在開放式廚房里解圍裙，而殺人鬼則在水槽邊上低頭洗鍋。

    見他們過來，他抬起頭，無聲地指了指吧臺上的馬克杯。

    “加了方糖嗎？”梅菲斯特拿起一杯問。

    殺人鬼了然地點了點頭。

    ——沒有希斯莉可以逃脫熱乎乎的甜牛奶的魔力，就算再兇、再披著奇形怪狀皮的希斯莉都不行。

    肯在刷最后一只平底鍋，而剩下的三只希斯莉都捧著暖洋洋的馬克杯，樂陶陶、挨挨擠擠地坐在沙發(fā)上，緩慢融化。

    “公園爆炸?！?/br>
    加布里埃爾忽然開口道，下顎一揚，示意亞巴頓和梅菲斯特注意聽新聞。

    屏幕上顯示著一張駭人的現(xiàn)場照，大半個廣場都被炸得焦黑，火勢依舊熊熊，警車和火警把那邊圍得水泄不通，還有一些焦急的記者想要擠進去，采訪一下具體狀況。

    這確實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新聞，大是因為復(fù)仇者聯(lián)盟也參與了進去，小又因為沒有人員傷亡。

    只是一輛裝著炸彈的卡車撞進了廢棄的公園，導(dǎo)致本來就要重新動工的地盤先一步變得更破破爛爛了而已。

    但希斯莉們都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

    “他們沒提到希斯莉，”亞巴頓慢條斯理道，喝下最后一口開始變涼的牛奶，“更沒提到這是一輛從市中心被投放、還有一個零號人質(zhì)的生物炸彈?！?/br>
    如果不是系統(tǒng)在希斯莉順利完成她該完成的任務(wù)后，利用【游戲規(guī)則】收回了病毒，紐約市現(xiàn)在就可以喜提一次浣熊市復(fù)刻活動了。

    想想就很刺激。

    “她現(xiàn)在在斯塔克大廈。”梅菲斯特調(diào)出頁面，低頭感應(yīng)了一下，“很安全?！?/br>
    除了希斯莉們自己抱團的小窩，斯塔克大廈就是紐約第二安全的地方，畢竟那里是超英老巢，足夠任何想要進攻的人吃不了兜著走。

    更何況，希斯莉現(xiàn)在自己也有了自保的能力——雖然只是普通戰(zhàn)士的水平，但那也足夠她保護好自己。

    這條突發(fā)事件很快結(jié)束，主持人又開始播報其他的新聞。

    三只喝完了牛奶的希斯莉們站起來，心滿意足的坐到早餐桌前，準備享用開啟一天的美食。

    亞巴頓的三明治做得最恰到好處，而梅菲斯特則偏好那碗水果沙拉多一些。

    等每個人都分完了自己需要的分量，她干脆抱走了整個玻璃碗，預(yù)備拿去做飯后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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