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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位段隊長之前跟江老師說自己水平不夠,不讓自己參加團體治療,安鈺就害怕得心臟砰砰跳。段隊長是這次來的團隊中的什么領導嗎?他這么嚴格,會不會又去找江老師吵架,非讓自己退出啊? 安鈺抱著密封包的手一緊,大腦還沒仔細思考呢,雙腳先動了起來,嗖的一下鉆進了旁邊的公共衛生間。他的動作那樣靈敏,簡直像受驚的長耳獸,聽到風吹草動就警惕地躲回自己的洞xue。 走廊那頭的隊員們都看到了前面發生的狀況,片刻的靜默后,一名隊員遲疑開口:“副隊,前面的小雄蟲看著有點眼熟,為什么看到我們就躲起來,是我們這一群穿制服的警蟲太可怕了嗎?” 他們的副隊就是銘恩,也呆了,非常摸不著頭腦:“我看到了,就是之前監控里看到的那個小可愛啊,之前他還給我送小蛋糕呢,還感謝我們警蟲辛苦工作,看著一點不像怕我們的啊?” 段明峰筆直地站立在原地,臉色有一瞬間的難看,很快又恢復成漠然,頭也不回地低聲訓道:“在醫院里吵吵鬧鬧,是不想進行精神治療了?現在就可以把名額讓出來。” 精神力治療的機會一年也輪不到幾次,隊員們前段時間為了爭今天過來治療的機會差點打破腦袋,誰會那么大方把這么寶貴的名額讓出去。 “隊長,我們安靜。”隊員們壓低了聲音,在嘴巴上比了個拉拉鏈的手勢。 躲在衛生間的安鈺此刻心里卻是已經后悔了。段隊長都看到他了,他這么做簡直是欲蓋彌彰,對方會不會覺得他很沒禮貌,于是更加生氣,立刻跑去和江老師告狀? 安鈺擔心得心肝直顫,還是非常慫地不敢出去和段隊長正面對峙。他站在衛生間門邊,豎著耳朵聽了好一會兒,直到外面沒有一點聲音,他心下猜測,應該走了吧?悄悄打開門往外看了一眼。 外面空蕩蕩的,看起來真的離開了。安鈺松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出去,一扭頭,就見段隊長端坐在衛生間旁邊固定在墻壁兩側的金屬座椅上,如冰雕一般,正面無表情地目視著前方。 段隊長怎么沒走! 望著段隊長萬年寒冰一般冷厲的表情,安鈺忍不住抖了抖,總覺得下一秒他就會站起來把自己狠罵一頓。自己現在退回衛生間還來得及嗎? 段明峰瞥見小雄蟲那如同受驚的幼崽一般驚惶的神情,眸色又沉了幾分。片刻后,他才用若無其事的口吻說道:“你好,你是來做精神疏導的嗎?” “啊,是的。”安鈺沒想到對方會主動打招呼,語氣甚至可以稱得上和顏悅色。看來段隊長今天心情很好?既然這樣,安鈺急忙給自己解釋,“江老師只給我安排了兩名隊員,都是精神混亂程度較輕的,您放心,我一定努力不失誤。” 段明峰斟酌了一下,微微調高了嘴角弧度,點點頭:“上次,你做的也不錯。” 他,是在冷笑嗎?安鈺覺得自己汗毛都要豎起來了。段隊長一定不經常夸下屬,這么一句話簡直像從牙縫里憋出來似的。 安鈺尬笑一聲,總覺得段隊長冷笑的表情和冷硬的聲音里都別有深意。他不敢繼續在這里多待,忙補充道:“謝謝,那我去做準備了,再見,段隊長。”說完加快腳步,一溜煙地跑了。 段明峰轉頭望著安鈺的背影,然后再次靠坐在座椅上,又進入了冰雕狀態。他的表情那樣嚴肅,如果他的隊員在這里,一定認為他們隊長又在思考什么新型的作戰策略。 雖然他確實是在思考策略,只是作戰對象換成了一個小雄蟲。 段明峰一想到小雄蟲剛剛害怕的樣子,心里就一陣煩躁。自己已經服軟了,贊美的話也說了,小雄蟲還那么怕自己,那些文章果然都是些毫無用處的垃圾。 *** 安鈺小跑到治療區就放慢了腳步,捂著胸口平復了一會兒砰砰跳的心臟,才進入五號治療室的換衣間。快速武裝好自己,他調整好表情,來到外間按下cao作臺上的綠色按鈕。 今天安鈺的精神疏導非常順利。江老師給他挑選的患者是位年輕的軍雌,精神力領域比他二哥的范圍還要小一些,精神力亂流的混亂程度也不高。 除了對方因為是第一次接受精神治療,實在有些緊張,安鈺溫言安撫了幾分鐘才讓對方放松下來。隨后他就和練習時一樣,將自己的精神力具象化成透明的小蝴蝶,又用了十分鐘左右,將這名年輕雌蟲的精神力亂流引導得平穩有序,順服地跟著自己那群小蝴蝶繞圈圈。 完成疏導工作后,安鈺的精神沒有多少疲累,再看到年輕雌蟲欣喜地表示連連向自己道謝,他就有種說不出的滿足,臉上也不由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他突然記起來江老師叮囑過,不要對患者示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剛剛進行過精神連接,即便已經斷開,有時候太過強烈的情感還是會傳達給對方。 再一次慶幸面罩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安鈺忙努力繃緊臉,擺出一副高冷模樣,抬了抬下巴,示意年輕軍雌可以離開了。 軍雌比普通雌蟲更有紀律性,年輕軍雌敬禮后立刻離開了治療室。聽江老師說,有些社會上的雌蟲接受治療后總要多磨蹭一會兒,就想和雄蟲治療師多說幾句話。你要是搭理他,那他可來勁了,所以千萬不要心軟。 安鈺暫時沒有碰到那些奇葩狀況,心情很好地繼續等待下一名患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