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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所有燈都大開著,明晃晃地亮眼,夏聽南都快想不起來以前自己是怎么給徐秉然催眠的了,大概就是她的碎碎念有BUFF加成,誰聽誰睡死。 這倒不止體現在徐秉然身上。 夏聽南的嘴是停不住,打游戲的時候罵罵咧咧,一個人的時候自言自語。 而且她不僅做事情磨蹭,講事情的時候也磨磨蹭蹭,抓不住重點,好好一個跌宕起伏的故事都能被她說成細水長流的感覺,所以在學校里陳茜和她聊著聊著有時候也會打個瞌睡。 徐秉然在她床上直挺挺地躺著,沒有再抱著她,但夏聽南覺得好像抱著也挺舒服,會有一種很充實的感覺。 夏聽南忽然很想養一條狗。 徐秉然默了默,然后問:“我的頭摸起來這么像狗嗎?” 夏聽南點頭,“有點像?!?/br> 雖然徐秉然的頭發比以前短了很多,但因為他的頭發很軟,所以摸起來尤其舒服。 夏聽南:“不如我養條狗吧?!?/br> 其實她一直想養一條狗,柯基或者薩摩耶,金毛好像也不錯,反正不能是泰迪,因為聽說特別會發/情。 對了,也不能是哈士奇,因為聽說特別二,夏聽南家里低智商生物只能出現一個,那就是她,她不能讓家里出現比她還笨的生物,否則她的地位會更加岌岌可危。 徐秉然又慢慢地環住夏聽南的腰,把頭向前靠了一些,讓夏聽南能很容易地摸到他的頭。 他說:“別養,你不會好好養的?!?/br> 養狗費時又費力,每天都要帶著去遛彎,還要整理小狗的屎尿,夏聽南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何況照顧一條小狗,更何況沒過兩個月夏聽南就要去上大學,最終的結局就會變成夏爸夏媽養,而夏爸夏媽經常不在家,那小狗的命運基本就能看到頭了。 夏聽南忿忿地揉他的頭發,“這都被你發現了?!?/br> 不得不說,徐秉然完全看透了她的懶。 “那只能揉一揉你的頭發滿足我的福瑞控了?!彼呎f邊玩他的頭發。 夏聽南自己的頭發又黑又多又硬,每一次洗完都像金毛獅王,有時候她很羨慕發量少的人,巴不得分一點給她們。 徐秉然問:“什么是福瑞控?” 夏聽南按照自己的理解解釋道:“大概是furry控的諧音,喜歡毛茸茸的東西,看到就想埋頭狂吸?”她也不確定。 網絡用語太多,徐秉然勉強聽懂,他的語氣古怪:“所以你想埋我的頭……狂吸?” “沒有!我就是喜歡摸?!彼X得聽起來怪怪的,趕緊否認。 為了讓他更好入眠,夏聽南伸手把走廊和頭頂的燈都關了,只留下床頭柜上的一盞小臺燈,修長的燈桿撐著圓形燈罩,落下弧形的光影,光的波粒向四面八方彌散。 從她的角度看去,對面的床空蕩蕩的,只有一床略顯凌亂的被子,因為那張床的擁有者現在正在她的床上。 一種古怪的感覺從她心里漫起,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徐秉然冷不丁說:“你覺不覺得有點冷?” 夏聽南一下子忘記自己剛才在想什么,把被子拉上來了一點,然后把空調往上調了兩度。 “我才發現空調溫度居然這么低,我昨天明明沒開這么低???” 徐秉然忽然翻了個身,不抱著她了。 夏聽南笑瞇瞇地把他拉回來,“你的頭別離我這么遠。” 徐秉然:…… 夏聽南聊了聊自己高考前的日常,貧乏無聊,叁點一線,但徐秉然聽得很認真。 有一些是她之前和他提過的,有一些則是他不知道的。 然后她說到陳茜的男朋友和她分手了,因為陳茜沒有和他考到一個大學,受不了異地戀就分手了。 兩個人分得安安靜靜,但夏聽南知道陳茜很傷心。 “可是他們都談了兩年了,關系這么好,怎么能說分就分呢?我以為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徐秉然抓住她一直在摸的手,用力捏了扭,語氣有些沉,“沒有什么是永遠?!?/br> 徐爸徐媽結婚的時候渴求的也是永遠,然而卻是落得一地雞毛,甚至連徐秉然都懷疑過自己存在的意義,在某個瞬間產生過一了百了的心思。后來出軌的出軌,出意外的出意外,又留下一個他,在塵世中掙扎。 夏聽南怎么會覺得在一起兩年就會永遠在一起呢?兩年,只占他和她相識時間的一小截,連他都不確定自己和夏聽南能不能永遠這樣下去,何況只是在一起兩年的他們呢。 以后會不會有另外一個男人,在夏聽南身邊聽她碎碎念,擁抱著夏聽南,做著他不敢也不能對夏聽南做的事情。那個男人可能性格比他有趣,比他陽光,比他的家庭幸福美滿,有一個輕松愉快的工作,未來不必早出晚歸沒有時間陪家人,能讓夏聽南永遠衣食無憂,快樂生活下去。 夏聽南發現徐秉然情緒突然的消沉,她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為他是想到了徐爸徐媽。 她迅速轉移話題,“你說我報什么學校好?雖然我沒估分,但我覺得肯定有學上?!?/br> “你還挺自豪?!?/br> 夏聽南笑:“我就不是讀書的料,有學上就不錯了,運氣好說不定還能上個本科?!?/br> “你想學什么?” “不知道?!?/br> 她對未來的專業選擇沒有絲毫概念。 她說:“有沒有什么專業適合看小說和打游戲?” 徐秉然:“家里蹲專業?” 夏聽南:“……” 到最后他們也沒商量出來夏聽南讀什么好,徐秉然認為什么專業都沒關系,條條大路通羅馬,只要夏聽南自己開心,隨便選一個自己感興趣的專業就可以。 夏聽南講著講著就有些發困,臺燈的暖光滋養著睡意,等徐秉然再說話時,已經等不到夏聽南的聲音。 夏聽南總是風風火火,笑起來的樣子放著獨有的光,但睡著的時候,那張臉卻乖巧沉靜的不像同一個人。 徐秉然輕輕把她放平,撐著頭側躺著看她。 她瘦了,臉上的嬰兒肥已經快看不出蹤影,脖子下方甚至能看到鎖骨的痕跡,她的身體在臺燈下照射下映出光與影的交接,看上去很近的色彩,其實涇渭分明。 徐秉然伸手沿著那條圓弧形的明暗交界線輕輕地劃。 “唔。”夏聽南喉嚨發出一點聲音,偏了偏頭。 她真的很怕癢,不止是后腰,好像哪里都是她的禁區。 慢慢地,從側臉,沿著弧線劃到嘴唇,他的手指輕輕地擦過她的下唇,是和夢中一樣的柔軟,像是果凍一般。 鬼迷心竅完全能形容現在的他,又或是只是他的借口,只是因為他自己想這么做。 徐秉然所為而有所不為,他好好學習不是因為父母讓他好好學習,而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應該要學,母親出軌父親去世都沒有讓他一蹶不振,他依舊走在去往目的地的那條道路上,因為他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應該做的。 然而此時此刻,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是在踩高壓線,但行為卻不受大腦的控制。 手撐在床邊,關節因為緊張用力而泛白,青筋隱約浮現。 他太陽xue有些發脹,緊緊注視著夏聽南,眼中的夏聽南越來越大,逐漸看不見其他,只有那一雙緊閉的眼睛,垂斂的睫毛。 他的唇落在夏聽南的嘴唇上方,好像要碰到,但又沒有碰到。 時間停滯不前,呼吸也滯住,只能聽見鼓膜邊越來越響的心跳,好像要把世界上所有昏睡的人都吵醒。 包括夏聽南。 船舵無意識地轉動,破舊的船逐漸脫軌。 徐秉然篤定地說道:“夏聽南,你醒著。” yuwangshe.uk(ωoо1⒏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