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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爸爸回家路上想的還是晚上這個案子,想到夏聽南一個人在家,心里總是有些擔心,就想替夏家父母看看,沒想到敲了半天隔壁的門都沒人應。 夏聽南被這猝不及防的敲門聲嚇到,下意識往床里鉆,后來發現不對,又下床往陽臺跑,躲到窗簾后面。 徐秉然看著她的反應啼笑皆非:“和你說過很多次,他們不會進來。” 夏聽南剛放下心,聽到徐爸的聲音又緊張起來。 “秉然?你在房間嗎?” 徐秉然很淡定地應道:“在復習。” “那你聯系一下聽南,她父母不在家,我擔心她偷偷跑到外面玩得太遲了。”夏聽南那鬧騰勁兒,徐爸爸實在是不放心。 “知道了。” 聽見徐爸離開的腳步聲,夏聽南放松下來,慢慢走到徐秉然的書桌邊,雙手一撐,腿一蹬,整個人坐在了書桌上。 徐秉然其實也不是很想學習,只是找不到有意思的事情做,他把桌上的書往里往后推,夏聽南順勢把屁股往里挪,坐得更穩了一點,正對著徐秉然。 她的腳踩在徐秉然的大腿上,光潔圓潤的腳趾因為擠壓微微張開,徐秉然垂眼看著,然后伸手推開,但她又踩上去,甚至更用力了,于是徐秉然很干脆地放棄掙扎。 夏聽南比劃了一下,驚奇地說道:“我發現我真的長高了不少,以前坐在桌子上還是平視你,現在居然都可以俯視你了。” 學習講究一個氛圍,徐秉然喜歡在不那么亮的環境里學習,房間有一些昏暗,只開了一盞小燈,除此之外就是桌子上的臺燈。 他微微后靠在椅背上,兩條手臂很自然地撐在夏聽南兩邊的桌上,仰著頭看著夏聽南,沉靜的面容在光影之下更顯深沉。 他問:“長高不好嗎?” “好啊,我沒說不好,我做夢都想長到一米七。”人總是要有夢想的,夏聽南就喜歡做一些白日夢。 “現在也挺好。” 夏聽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徐秉然,我發現你還挺喜歡捧殺我。”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鼻尖,沒有說話。 空氣里都是夏聽南洗完澡后的奶油沐浴露的香味,有點清爽,也有點甜膩,讓人無端煩躁。 夏聽南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鼻梁,“話說你鼻子真的好高。” 徐秉然很輕微地皺了一下眉,清淡的奶味隨著夏聽南的動作鉆進他的鼻腔,他忍著癢意任她摸索,但鼻尖的癢傳進了心里。 “你以前鼻子就這么高嗎?我怎么感覺以前我們倆差不多,為什么現在我的鼻子這么矮?”夏聽南只摸了一下就收回手,然后自顧自說著話。 徐秉然忍不住輕輕地捏住她的下巴,盯著她的臉假意觀察,然后說:“挺好。” 很夏聽南的鼻子,沒什么棱角,也很好看。 被碰過的下巴有點癢,夏聽南抓了抓。 她表情嚴肅,又故意用力地踩了踩徐秉然的大腿,然后說:“徐秉然,我覺得你的審美有問題,要不然就是你滿嘴謊言。” 怎么在徐秉然嘴里她哪兒哪兒都挺好的?是不是太敷衍了點? 徐秉然表情空白了一下,然后問:“那你想聽什么?” 猶豫了一下,他又用不確定的語氣說:“你好矮?你好胖?你鼻子很塌?你腿真粗?” 夏聽南:“……?” 她越聽越崩潰,伸手去捂徐秉然的嘴,“別說了別說了,我不想聽,你的審美沒問題。還有我的腿真的很粗嗎?!”夏聽南心碎了。 徐秉然忍著笑偏頭躲開她的手掌,嘴唇從夏聽南的掌心擦過,他情不自禁地舔了舔下嘴唇。 剛想說話,被門口的聲音打斷了。 ——“秉然?” 徐爸還是不放心,又繞回來找徐秉然,他敲了敲門又問:“秉然,你聯系上聽南沒有?” 夏聽南下意識又想往窗簾后面躲,但徐秉然的雙手一直扣著桌沿,她沒辦法下桌。 有點緊張地扶著徐秉然肩膀,推了推他的手臂想讓他松開,身體不由自主前傾著,前胸有那么一個瞬間像是撞上了徐秉然的頭。 徐秉然整個人定住了,抬起的手又放下,最后只是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說:“沒事。” 他微微抬頭看著夏聽南,兩個人的臉有些近,余光是后者隨著呼吸輕微起伏的胸口。 徐秉然慢慢收回扶著桌子的雙手,站起來拖著椅子往后退了一些,然后對門口的徐爸爸說:“我聯系過了,她說剛才在睡覺,沒聽見有人敲門。” “行,那我就放心了,你也早點休息。”徐爸爸放心了。 “知道了。” 他又拍了一下夏聽南,想讓她從桌子上下來,很單純的目的,但夏聽南誤會了。 她以為徐秉然是想抱她,于是干脆抱住徐秉然的脖子,雙腿圈住他的腰,整個人掛了上去。 夏聽南總是會在某些時刻無意識地做出讓人心臟漏一拍的事情,在這個瞬間,徐秉然看起來像是靈魂出竅了,他任由夏聽南惡作劇似的把全身的重量壓在他身上,短發不斷掃在他的側臉,呼吸間全是沐浴露的氣味。 手就這么僵硬在空中。 事實上以前徐秉然是經常這么抱著夏聽南,因為對于徐秉然來說,之前的夏聽南長得實在是小巧,但這一年他幾乎再也沒有這樣抱過夏聽南,有些刻意,但其實也很自然,因為夏聽南長大了。 夏聽南當然能理解,但還是會莫名地產生奇怪的感覺,在很多時候她會覺得徐秉然有些躲著她,她問徐秉然,他又說自己沒有。 這一回好不容易又黏上了徐秉然,夏聽南靠在他的肩上不想下來,慢悠悠地晃著腳。 她說:“叔叔好忙啊,比我爸忙多了。” 派出所的事情多而雜,徐爸爸有時候真的忙起來就是一個星期半個月不回家,而夏爸爸就不一樣了,他是在局里上班,雖然也忙,但至少每周總有幾天能休息一下。 “嗯。”徐秉然心不在焉地應她,身體還僵硬著,手卻下意識環住她,不讓她掉下來。 沒過多久夏聽南又起壞心,開始故意往下用力,像是把徐秉然掰倒才是勝利,徐秉然再有力氣也沒法讓她這么折騰,脖子實在是有些發酸,于是他抱著她在床上坐了下來。 他的大腿貼著夏聽南的臀部,轉眼相貼處就捂得熱熱的,他沒有推開,只是這樣抱著她。 夏聽南下半身有了著力點,手臂完全放松,向后傾和徐秉然拉開了些距離。 徐秉然虛虛地攬著她的腰,看著身前的她,能看到她光滑的肌膚,微啟的唇,耷拉領口的鎖骨。 空氣好像變熱了一些。 夏聽南皺了一下眉,終于發現距離好像太近,于是又想往后退。 徐秉然很緩慢地呼出一口氣,立即松開胳膊讓她下去,動作快到顯得有些狼狽。 但夏聽南當然注意不到這些,她曲起腿,翻身從他腿上下來,徐秉然就靜靜地看著她的動作,然后看到她趴在他的床上,又去摸放在床頭的手機,沒有一點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 他忽然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問:“你覺得警察這個職業怎么樣?” “嗯?”她停下按手機的手,想了想,“超帥,很偉大。” 徐秉然沉默著,表情很淡,不知道認不認同她這個說法。 夏聽南一下子把頭轉向他問道:“你也要去當警察嗎?” 徐秉然偏著頭注視著她的眼睛,“你覺得我應該去嗎?” 房間里靜悄悄,夏聽南心里有些不安,有一種直覺好像她接下來的回答十分重要。 她想了想,猶豫著說:“那是你的人生,重要的是你想不想,沒有應不應該這一說。” 說完拍了拍他的胸口。 …… 夏聽南無語道:“你說話啊,你為什么不說話,你這樣我很尷尬的好嗎?” 徐秉然忽然看著她笑起來,整個眼睛彎得像個月牙,左臉的酒窩若隱若現。 他說:“夏聽南,你現在講起話來還挺像個大人。” 夏聽南也笑:“你別笑話我啊,我認真給你建議呢。” 熟悉的房間,靜謐的夜,十幾歲的兩個少年少女互相笑看著對方,好像他們總是鮮花簇擁,百毒不侵。 ———— 聽南女鵝也長大了點,我分明是個妙齡女子(bushi),卻感覺自己云養女兒。 朋友們要相信徐秉然的心理是強大的,也要相信接下來發生什么,夏聽南都會把徐秉然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