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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秋先生又講了些令人犯困的禮義文法,把姚雪聽得是半死不活,他昨夜熬得有些晚,課間休息的時候靠在案前直打瞌睡。 可是不知怎的,課室里卻突然sao動了起來。姚雪揉了揉眼睛坐起身,環顧四周,望向窗外的時候,瞳孔卻在頃刻間微微放大了。 他的位置是靠著窗的,只是為了方便逃課,可是此刻秋辰正站在窗邊,笑意盈盈地望著自己。 秋辰今日穿著一身淺青色的衣服,一頭如墨的長發也用一條青色的發帶在發尾處系了起來。他微微倚著那紅木窗框,眼波流轉之間似有光流過,動作一來二去,一朵廊下的桃花正好停留在了他的鬢邊,此情此景,當真可入畫。 姚雪和其余一眾人已經看得呆了,而秋辰卻渾然不覺,見姚雪看向自己,便又笑了一下,道:“醒啦。” 姚雪望著秋辰,只覺得臉上發燙,過了半晌才道:“你方才一直偷看我做什么。” 秋辰卻仿佛更開心了,一雙眼睛彎彎的:“因為你生得好看呀。” 姚雪只覺得臉上越來越熱,他有些羞惱地偏過頭,沒承想秋辰卻傾身過來,在他的耳畔低聲道:“等會兒下了課別走,就在此處等我,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秋辰的身上有一股好聞的藥草香,姚雪越發有些不好意思,便掩飾道:“你今日怎么想起來這邊了?” 醫修最近的課業似乎很是繁重,秋辰還要幫著母親白椋調制草藥,姚雪已經有好一陣沒見到他了。 秋辰聽姚雪這樣問自己,只是俏皮地眨了眨眼,正欲說什么,只卻聽不遠處課室中間傳來一聲清澈的女聲:“子吟哥哥!” 姚雪轉過頭,順著聲音望過去,正看見坐在課室中央的方宛謙。一名小廝將什么東西遞給了她,她接過東西,喚了秋辰一聲,抿嘴朝他甜甜一笑。 課室里的一眾人當即竊竊私語起來。什么“般配”“郎才女貌”,這樣的詞,全都傳進了姚雪的耳朵里。 姚雪這才注意到,那小廝是秋辰的貼身侍從。與此同時,秋辰道:“宛謙將課業要用的東西落在住處了,母親讓我給她送過來。”他說完,朝方宛謙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姚雪看到這里,只覺得一顆心是沉了又沉,他無端端覺得有些氣悶,就好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舒服的事情卻又沒法子解決,便猛得站起身來,輕輕推了秋辰一把:“好了,你事情辦完了就快走吧,我還要補覺呢。” 秋辰本來還想再和姚雪調笑一會兒,姚雪卻三番兩次地隔著窗戶把他往遠推,表情還很是堅決。秋辰感到有點兒疑惑,同時還覺得姚雪這副樣子很是好玩,便抬手輕輕捏了一下姚雪在他身上推搡的手,笑道:“我可沒逗你,怎么還惱了?” 姚雪心道,你是沒逗我,你…… 他想了半天居然也沒能想下去,隔著那紅木窗框看見秋辰此刻望著自己彎彎的笑眼,一下子又覺得似乎沒有那么生氣了。 好巧不巧,這時候秋楓從門外走進了課室,見秋辰和姚雪隔著窗戶推推搡搡,便咳嗽了一聲,將書卷拿起來,道:“都在鬧什么?上課。” 秋辰見狀吐了吐舌頭,對姚雪又說了一句“下學之后在課室里等我啊”,便轉身離開了。 姚雪這才有些悻悻地坐下來,他又朝窗外望過去,只看見秋辰一個匆匆離去的背影。對方搖曳的發尾和隨著動作翻飛的青色衣袖,又令他微微愣了神。 第22章 偏私 姚雪有些悶悶不樂地在桌上趴了一整堂課,?時不時隔著人群打量方宛謙幾眼。 他在心里想著,方宛謙才是秋辰的正經青梅竹馬,人家從小一起長大,?白椋與方宛謙的家里交情也是不淺,真可謂是合適的很。 姚雪越想越氣悶,?坐在左邊的盛靈又好死不死來sao擾他:“哎,?我看你最近,?怎么總是盯著方宛謙?”盛靈說到這兒,?十分感興趣地湊過來,小聲道:“怎么?對她有意思?” 姚雪白了盛靈一眼,?沒搭理他。 盛靈卻不甚在意,又道:“等會兒喝酒去?” 姚雪道:“不去。”他以前倒也和盛靈去過幾次花樓,?只覺得那些地方脂粉氣太濃,?嗆得他難受。更何況他和秋辰等會兒還有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課,?盛靈和那些狐朋狗友走了,姚雪心里雖然有氣,還是按照秋辰的話,在課室里留了下來。 課室的最后一個人前腳剛出門,?秋辰便走進了屋內。 他將一只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朝姚雪走過來,?臉上還笑盈盈的。 姚雪越發覺得他沒安好心,只見秋辰像變戲法似的從身后拿出一面鏡子,舉到姚雪面前,?笑道:“看。” 姚雪有點兒疑惑地望向鏡子,然后一下子看見鏡中的自己,右側的鬢發處別了一朵顏色十分鮮艷的桃花。 姚雪望著鏡子先是一愣,隨即猛得把那朵桃花拿了下來,?卻也沒扔,只是把那朵花虛攏在手上,抬眼望向秋辰惱道:“秋子吟,你!”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趴在桌上睡覺,秋辰是趁著這個機會將一朵桃花別在了他的鬢邊,還假裝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還好他坐的位置偏,課室里的其他人看不見,要不然真是羞也要羞死。 秋辰見狀,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眼里卻滿是藏不住地笑意:“別拿下來呀,多俊啊。”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要去拿姚雪手里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