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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雪聽到這個稱呼一愣。過了半晌,他心道,原來這個稱呼早就有別人喚了。 白椋對著那個姑娘道:“宛謙,別失了規(guī)矩。快見過太守大人家的公子。” 小姑娘很得體地向姚雪行了禮。 姚雪也對著白椋行了禮,道:“師母。” 白椋笑意盈盈地對姚雪點點頭。 秋辰轉過頭來,道:“這是我母親貼身侍女的小女兒,名叫方宛謙。她跟著母親學醫(yī),等到明年滿了十五,便可和你一起聽父親的策論課了。” “來,叫長舒哥哥。”秋辰摸了摸方宛謙的頭,道。 方宛謙甜甜地叫了姚雪一聲。 白椋給姚雪的手簡單地上了藥,看著姚雪的手腫得不成樣子,有些忿忿道:“我去和你們秋先生說,你想來我的課便來。他都得聽我的。” 白椋為人溫柔和善,和她相處讓人感到十分舒服。姚雪恢復了平日里的神氣勁兒,朝白椋笑了笑道:“那我便每日都來看師母。” 秋辰在一旁說風涼話:“到時候,怕是你的手得腫到天上去。” 白椋聞言笑了一下,轉頭望向秋辰道:“子吟,你平日里沒少欺負人家吧?” 秋辰一愣,有些無奈道:“我哪有?” 姚雪卻突然委屈道:“有的。” 幾個人都一同笑起來。 …… 姚雪忽然感到身上發(fā)冷,他揉了揉眼睛坐起來,一時間不知道這才意識到,自己近來中了蠱體力不濟,回憶了一會兒,居然睡著了。 他下意識轉頭望向門口,發(fā)現那幾個帶刀的侍從竟然還守在門口,對他怒目而視。 姚雪不禁有點佩服他們了,心道,這涼國的侍衛(wèi)還真是訓練有素。他有些悻悻地回過身來,卻又被猛得嚇了一跳。 只見思樂正站在床邊,表情微妙地望著他。 姚雪忙站起身道:“你在這兒做什么?” 思樂看見姚雪一副十分戒備的樣子,便指了指桌上的食盒道:“沒做什么,來給你送飯。” 姚雪沒有答話,在心中暗暗詫異。此人身手了得,能無聲無息地進入屋內不說,站在一旁也能做到隱沒氣息,令人完全無法察覺。 “子吟哥哥是誰?”思樂突然開口道。 姚雪一聽,暗暗吃了一驚,道:“什么?” 思樂一臉嫌惡:“剛才進門的時候,聽你喊了兩聲。”他上下打量著姚雪,語氣里滿是不屑:“真沒想到,你還有那種癖好。” 姚雪對思樂簡直感到有些無奈了:“哪種癖好?你在瞎說些什么?”他察覺到,涼國的人似乎并不知道秋辰的本名,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 思樂瞪了他一眼,道:“你們這些貴族高官玩的東西,我瞧不上,也不屑說。”他說罷,轉身欲往門外走。 好不容易有人來這破屋子一回,姚雪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逃走的機會就這么飛了。他心道,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必須得親自到秋辰那兒探探虛實,早日把這蠱給解了。 于是他飛快地別過身去,暗暗將手指咬破,把血涂在了嘴角上。做完這些后他急忙彎下腰來,用手掩住嘴,伏在榻上大聲咳嗽,假裝成吐血的樣子。 思樂聞聲回過頭,看見姚雪這副模樣,也慌了神,急忙沖上前來,道:“你怎么了?” 姚雪不答,偷偷將流著血的手藏在了身后,只是裝作很痛苦地咳血,一副難受地說不出話來的模樣。 思樂也不敢怠慢,唯恐他有閃失,便當機立斷,一把將姚雪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將他扶了起來,道:“我?guī)闳ヒ娭魅恕!?/br> 姚雪故意將身體的重心下沉,然后假裝虛弱地點點頭。 思樂站起身來,馬上又目光一凜,瞪向姚雪:“敢使詐,等會兒有你好受的。” 姚雪心道,等會兒怕是你會不太好受。 他裝作體力不支,顫顫巍巍地被思樂扶著,走到了廊下。 正是夜晚,四下無人,靜悄悄一片。 眼見離秋辰的房間越來越近,姚雪抓住時機,突然發(fā)力,抬手迅捷地給了思樂頸側一擊。 他狠狠咬緊了牙,忍受住腹部丹田處由于蠱毒驟然而起的劇痛。姚雪找的xue位很準,思樂雖然會些功夫,卻立馬支撐不住,倒了下去。 方才那么多侍衛(wèi)他打不過,眼下一個思樂,他還是能應付的。姚雪心道,只是運功一次,應當不會暴斃身亡,若真如此,他也認了。 他望著躺在地上的少年,突然感到有點抱歉。思樂雖然嘴上對他惡言惡語,可是方才自己睡著了,卻沒有把他喊醒,足以見得不是什么心腸歹毒的人。他看上去至多只有十六七歲,卻不知為何會在這國師府上當仆從。 姚雪微微停頓了一下,很快收起了憐憫之心,將思樂拖到了一個不太顯眼的地方放著,然后閃身進了屋子。 秋辰的房間很是奇怪,門口連個侍從也沒有,倒是省去了姚雪不少的麻煩。 他躡手躡腳繞過屋子最外側的屏風,來到里側。 屋內的陳設十分華麗,各色珍寶玩物應有盡有,卻唯獨沒有見到半樣與蠱蟲有關的東西。那些價值不菲的珍寶被扔得到處都是,和一些話本書卷混在一起,顯得雜亂不堪。 姚雪隨手撿起一卷看了一眼,便馬上扔回了原處。這卷書看封面還算正常,里面的描述卻香.艷至極,似乎還是有關龍.陽方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