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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面追到這兒,阮漁能感覺到它的勉強。 鯨魚是海洋哺乳動物,要定期到水面換氣,所以潛水深度都不會太深。 灰鯨又哼哼了兩聲,跟撒嬌似的。 阮漁:“好,那一起。” 阮漁在這里是自由的,但灰鯨不是。 隨著向下深潛,水壓變大,它的肋骨、胸骨、脊椎骨等地發生了一定的變化,胸部收縮,肺也收縮。 直到到了某個深度,灰鯨表示它不行了,要上去補個呼吸。 阮漁笑得亂晃,拍了拍它,說去吧。 灰鯨跟那群小魚似的,不舍地叫了一聲,然后甩著龐大的身軀離開了她。 阮漁繼續往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覺得就要往下面去,也許到了某一個深度,就能知道了。 至于這里是否危險,自己的夢,為什么還會危險呢? 有人有深海恐懼癥,見不得海洋的深沉,連看到旁人下潛到一定的深度,自己都會感到呼吸艱難。 阮漁沒有,起碼她現在沒有。 這里黑了下來,幾乎看不到光亮。 有發光的水母過來陪著她,也有其他的小小生物,路上遇到了一只抹香鯨,伴隨她一路往下到了兩千米的深度。 阮漁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她踩在了有實質感的地面上。 這里是海底,有著海床的地方,深不見日,有奇怪物種在她周圍游來游去。 一批又一批,長得挺丑,還自帶光芒,生怕別人看不見它們似的。 “好像去別的地方玩,當地人出來看熱鬧啊。”阮漁感嘆。 魚們:瞧,來了個稀奇古怪的人。 她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自己來這里是為了什么。 而后,腳下有了一道淺淺的光亮,從一點到一線,從豆子大小到亮如日光。 阮漁抬腳,不怎么費力地輕輕飄浮后退,站在一旁看這個從海底下冒出來的東西。 “咔——”順著這條線,兩側的海底向旁邊裂開,露出來了一指寬的厚度。 阮漁好奇地蹲下,低頭去看,伸手摸了摸它。 這種行為一般很作死,不過此時沒有讓阮漁掛掉。 她的中指指腹撫摸著那條露出來的白線,觸手之際是溫暖,像是泡進了溫泉里,讓阮漁不由得喟嘆出聲。 而后,她感覺到了一股蓬勃的生命躍動之力。 “咚咚咚。” 是心跳,是水流,是撞擊,是綿延無盡的能量。 阮漁看到了——無數的碎片落于此地,凝結成了一塊不規則的石頭,在這里改變了一場死亡冰柱的既定事實。 它逆轉了生命的旅程,將無數海洋生物從死亡中解救,賦予它們新生。 阮漁看到了——數不盡的族群到了這里,在這塊深埋海底的石頭之上,旋轉、回游、舞蹈,而后離去。 一批又一批,從它的位置到海面有著數千米的高度,最繁盛時這條線上處處有魚群。 “你想告訴我,你就在這里嗎?”阮漁看著它,曲起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我帶著碎片來找你了,你開心嗎?” 白光閃了閃,可能是在說,開心。 阮漁笑了起來。 —— 卓顏坐在病床前,看著熟睡的阮漁。 “怎么就是不醒呢?”她無奈地嘆氣。 醫生檢查沒有其他的問題,耳朵也治療了,慢慢地就能夠恢復如初。 隔壁的連朔和聶云都可以下地跑了,阮漁卻還是在這里躺著,就是不醒。 石頭沒有人敢動,便只能讓它挨著阮漁,靜靜地躺在病床上。 原以為會跟上一次一樣一起消失,沒想到只要碰到了阮漁,真的就是完整的。 之前它從阮漁身上滾落到一邊時,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氣,還以為要糟糕了呢。 卓顏嘆氣。 早點醒來啊。 第81章 立竿見影 “我要小兔子造型的,你給我切個耳朵出來嘛。” 病房內,阮漁脆生生地提著要求,右手抱著一個大塊發光石頭,左手戳著一根牙簽,上面是切好的芒果塊。 卓顏閉上眼睛,告訴自己孩子是病號,得忍。 她睜眼:“我不會切兔子。” 阮漁:“手機拿來,搜一下教程。” 卓顏:“……” 她罵罵咧咧地掏出手機,認命地去給阮漁找蘋果兔子的教程。 “……這也不像是兔子啊?” 就這? 阮漁湊過去看了一眼:“跟我室友切得不太一樣啊。” 卓顏摸了個蘋果到手里,開始用水果刀削皮,順便問她室友切的是什么樣子。 阮漁:“就正常一兔子啊,大耳朵的。這啥啊這,這是兔子?” 切成了塊,兔耳朵就是兩片尖的蘋果皮。 夸它是兔子都得昧著良心。 卓顏:“你室友做的什么樣子,給我看看?” 阮漁:“在我手機里,那會兒我們還比較流行吃東西之前用手機拍照消毒。” 卓顏:“那算了,你手機暫時不在這兒。” 吃什么兔子蘋果,切成塊兒就夠了。 卓顏利索地削好皮,把手湊到盤子上空,就那么地給她劃成塊兒落了下去。 阮漁也就是撒個嬌,沒那么矯情非得吃造型,拿著牙簽就戳了一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