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就像是五歲的時候,她看著一位武警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阮漁動不了了。 她拼了命地拿著那把刀向前沖,她死不了,再怎么樣都死不了。 但她太渺小了,沒有用。 一切都遵循著歷史中發生的脈絡向前,她是一個見證者,將這份只有結果沒有過程的息平野戰役,刻入了心里。 —— 會議室內寂靜一片,落針可聞。 空氣濃稠得像是帶著刃的刀子,落在他們的身上、臉上、心上。 沒有人說話。 —— 他們在不眠不休地看視頻的同時,阮漁這三日過得勉強還算可以,起碼恢復了體力和精神。 她吃了飯,喝了水,出去曬了太陽。 盡管,她見不得吃不了rou、糊狀物、鮮血、紅色…… 幾日前,在基地這邊洗漱吃飯,就有人發覺,阮漁似乎患上了PTSD。 與她小時候的不一樣,她的反應更像是經歷過戰爭。 原來大家還不知道為什么,現在,他們都知道了。 阮漁摸著身邊躺倒的白色小貓,軟綿綿的,觸感溫熱。 她看著夕陽西下,枯藤老樹是安靜的,不會抽冷子甩她一臉。 地面也是平坦的,不會突然間裂開。 更沒有變異動物扒開了地皮爬到她腳邊。 —— 看了視頻的,全都病了。 陳勉苒幾位經歷太多,他們也曾在外執行過任務,見到過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留下的后果。 但他們依然受到了影響,只是相對來說比較輕微。 與之相比,阮漁只是剛回來時候崩潰了一小會兒,后續居然能吃得下東西、睡得了覺,現在更是淡然地獨自一人待著,不崩潰、不大吼大叫、不驚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她應該睡不著,夢里都是恐怖的回憶;吃不下飯,因為太難受犯了惡心;情緒激烈,短時間內受到了超過人體承受能力的沖擊。 可她都沒有。 阮漁看著小心翼翼來詢問自己的人,手里的筆停了下來。 她正在做心理測試,也在回答問題。 “因為,”她笑了笑,沒有絲毫溫度,“我讓系統把情感閾值調到了最低。” 阮漁在某個選項上打了個勾。 ——你是否不斷地重復出現經歷過的創傷事件的回憶、想法和影像? 在那日吃飯差點吐出來的時候,阮漁就讓系統調過了。 不然,她吃不下去,也睡不了。 她更無法進行思考。 這幾日,阮漁一直在想,為什么會突然被送到以前,又被送了回來? 不是系統做的,那還會是誰呢? 她綁定系統,真的只是個意外嗎? 還是說,一切都是星河搞的鬼? 你是最后的大boss嗎?阮漁問。 這是你的陰謀嗎?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無利不起早,你埋的到底是什么雷? 第35章 基地的日子 阮漁聯系不上星河,系統說它跟星河不是一路的。 而且,也不一定就是星河干的。 阮漁抱著貓,她只能感受到貓肚子的柔軟,但沒有得到很多的快樂。 “那你覺得,會是因為什么呢?”阮漁問。 系統憋啊憋的,代碼又亂了。 阮漁:“……” 別,姐妹,不至于,真不至于。 系統也好想哭,它以為這一次安安生生走任務,阮漁借助自己的家世和滄蘭洲的力量,能夠又快又好地過了頂流任務,助它升個級。 前面都好好的,怎么現在突然改畫風了呢? 【我就是一個明星養成的頂流任務系統啊!我不走玄幻穿越風啊!】 它哭唧唧地。 【都不是一個部門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主神還沒有回復我】 慌亂之下,能講的它都講給阮漁了。 阮漁沒有安慰它,或者說,現在的阮漁不再具備敏感察覺他人情緒的能力了。 她歪著頭,看那個投在系統屏幕上的總結。 阮漁也在想這件事是怎么發生的,演出有十多次了,唯獨這一回,有了異變。 她在腦子里想象著,把系統界面上的一些詞匯變黑,少數幾個放大、加粗。 到了最后,她又把所有文字都擦去。 好像沒什么用。 也許就是什么高維度的東西恰好重疊了她,于是她就穿越了。 阮漁看向系統,重復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隱藏權限嗎?” 想開點,相信科學,萬一是系統藏著什么呢? 系統茫然:【我沒有啊】 我還有隱藏權限的嗎? —— 阮漁在基地里住下,她看著研究學者們一波波地來,去看了視頻,又捂著墻踉蹌著離開。 卓顏來帶她去做檢查,阮漁最近的飲食和睡眠都不太好,加上進行了時空穿越,怕她身體有事。 還有好多人來問她話,特別是搞物理的,一天十次地圍著她,問出來的題目,阮漁壓根就聽不懂。 她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將系統存在一事告知給基地的狀態。 那會兒也是無窮無盡的檢查、測試、詢問。 阮漁都習慣了。 原來擔心短時間內,頻繁地讓她回憶敘述在末日時候的場景與感受,會讓阮漁傷上加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