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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巒那兒……”賀秋通過后視鏡瞟了眼后座的夏滿,欲言又止:“謝謝你,小滿。” 夏滿被他的聲音拉回神,沒注意到他前面說的話,只聽見了后面那句,問他:“謝什么?” “謝謝你答應讓我來。” “哦。”夏滿語氣淡淡地回答:“因為你是小巒的父親。” 乍然間聽見父親兩個字,賀秋的神色驀然一頓,他清了清嗓子,有些得寸進尺地問了句:“那我可以以父親的身份去參加小巒的婚禮嗎?” 坐在后座的夏滿沒有立即做出回復,而是沉默了許久,久到讓賀秋以為他生氣了的時候,他才慢條斯理地開口:“你那兒平時挺忙的,不一定有時間。” 賀秋聽了,連忙接過話:“有,有時間。就算很忙,我也能抽出時間來。” 夏滿又陷入了沉默,像是在思考著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到時候再看吧。” 這是同意了?還是沒有同意? 賀秋有些捉摸不透。 等到車開進秀水鎮后,他終于忍不住再次開了口:“小滿,我今天晚上可以留下來嗎?” 夏滿不是看不出來,賀秋這是在試探自己對他的態度,若是他答應了,便是代表自己愿意重新接受他。 “如果你是因為小巒的話,那你盡管放心,你沒在的這些年我和小巒都過得挺好的。”夏滿面不改色地回答。 “不是……”賀秋急忙解釋:“我從一開始并不知道小巒是我們的孩子,我以為他是你和別人……對不起……” 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語氣也漸漸弱了下去。 “我說過,都過去了,你不用向我道歉。”夏滿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而且,你既然能和別人訂婚,我自然也能和別人在一起。不管小巒的父親是誰,你其實都不必太在意。” “訂婚?”賀秋從他的話中捕捉到這兩個字,微微一愣:“什么訂婚?” 到了這個時候還在裝傻嗎? 繼續聊下去似乎已經沒什么必要了,夏滿松開微皺的秀眉,扭頭望向窗外熟悉的街景,說:“就停在這里吧。” 賀秋依言靠邊把車停下,卻沒有打開車門,他沒過一會兒便明白了夏滿的意思,接著向他解釋:“我不知道你是聽誰說的,但是這么多年以來,我沒有和任何人訂過婚,也沒有和任何人在一起。” “白年不是嗎?” “不是。” “他跟在你身邊這么多年,還開你的車撞了小巒,導致小巒受傷失憶。”夏滿很平靜地說著這句話,聲音里卻夾著寒意。 他很少會和別人計較,也不喜歡和別人計較。只有在面對丘巒的問題時,他才會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 “以前之所以會同意他留在我身邊工作,是因為他是我父親故友的孩子,他父親曾經舍命救過我。”賀秋解釋說:“但后來發生的那些事讓我知道,他不是孤兒,他的父親并沒有死,我和我的家人一直都在被他們欺騙。” 他頓了頓又說:“我從來沒有喜歡過白年,我喜歡的人只有你,從未變過。” 說完之后,車內安靜了片刻。 賀秋解開安全帶下去,幫夏滿打開車門:“今天累了吧,回去早點休息。” 夏滿半晌才回過神,頂著他的目光下了車。 是誤會嗎? 怎么可能…… 賀秋跟在他身后,一路將他送到家門口。 “你回去吧。” “嗯。” 兩人的對話很簡短,看著夏滿開門進屋后,賀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緩緩轉身離開。 他不知道的是,夏滿此時正立在窗前,透過窗簾的縫隙,靜靜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 訂婚宴結束后不久,列缺挑了個吉利的日子,和丘巒一起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 兩人就此成為了一對正式的夫夫。 春天過去,夏天來臨,蒲城的天氣漸漸轉為炎熱,丘巒的肚子也大得更明顯了。 這天,列缺幫忙收拾著出門,準備帶丘巒去影樓拍藝術照。 這是他們一起商量好的,想在孕期內用照片留下美好的記憶,也是一種對生命的記錄。他們還決定,等到寶寶出世以后,每年都去拍一次。 正好段知意今天有空,丘巒便順道叫他來陪自己,并讓列缺開車去接他。 上車后,段知意小心翼翼地摸了下他的肚子:“有四個多月了吧?” 丘巒笑著給他糾正:“已經五個多月了。” “時間過得可真快。”段知意不由地感嘆了一句:“再過五個月就能看見小寶寶了,到時候又要喝你們的喜酒又要喝小寶寶的滿月酒。” “我和阿缺也是這么想的,到那時可能會辦在一起。” “好啊,我覺得挺好的。”段知意說著問他:“小寶寶的名字想好了嗎?” “還沒有呢,這不是還早著嗎。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可以慢慢想。如果想不到合適的,就讓知意幫忙想一個。” “沒問題,我前幾個月忙完了比賽,最近正好閑得慌。” 丘巒瞥了一眼他被領口遮去一半的吻痕,不露聲色地問:“小燃怎么樣了?” “你問他啊……”段知意支支吾吾地回答:“他在準備考試,挺忙的。” “你們沒見面嗎?”丘巒故意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