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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巒努力把所有畫面從腦中清理出去,兩三下換了衣服,剛朝著門口邁開步子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列缺所在的方向。 “如果讓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他的眼神一如往常般狠厲,撂下這句話,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更衣室。 “喂,丘巒……” 列缺抓了抓頭發,整個人煩躁不已。 莫名其妙被丘巒揍了一頓不說,現在還被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雖然自己標記過度不對,但一開始明明是丘巒主動要求的。 如果不是標記過程中丘巒一直蹭他,他怎么會…… 列缺越想越郁悶,臉不自覺漲得通紅。經過更衣柜時,腳下不小心踩到了什么東西。他彎腰撿起來一看,是一張小區門禁卡。 趙希陽說丘巒一個人在校外租房住,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張門禁卡應該是丘巒落下的。 列缺想了想,拿在了手里。 不管怎么樣,丘巒畢竟是omega,還是剛過了發`情期的omega。饒是心里覺得郁悶,列缺仍然不免有些擔心。 他沒在更衣室逗留太久,換上衣服就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外面的天已經黑盡了,只有路燈亮著微弱的光。學校游泳館的位置比較偏,到了晚上連個人影都瞧不見。 列缺追出去的時候,丘巒的身影剛從指向標旁擦過。腳步又快又趕,像極了落荒而逃的兔子。 看他走的方向是學校后門,列缺及時剎住腳,轉頭抄了另一條近路。 如果沒有猜錯,丘巒現在應該正趕著回他校外的住處。不管是被動還是主動,只要身為alpha,就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心里這么想著,列缺一口氣跑到了學校后門外。左手邊有一條林蔭小道,穿過去后是一個紅綠燈路口。 他一眼就看到了小道盡頭那道熟悉的背影,一邊跑一邊出聲喊道:“丘巒!你等一下!” 聽到列缺的聲音,丘巒先是身形一頓,接著裝作沒聽見一樣,綠燈一亮就走向了人行橫道。 看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列缺勻了口氣,只得繼續在后面追上去。 就在這時,正前方亮起一道刺眼的強光,一輛黑色汽車直接右轉駛過了斑馬線。 這一幕發生得太過突然,快到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等到列缺趕過去時,丘巒正閉著眼睛躺在地上,鮮血從鬢發間蜿蜒而下,而那輛肇事的汽車早已揚長而去。 列缺站在原地怔愣了片刻,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張了張干燥的唇,蹲下去連著喊了兩聲:“丘巒?丘巒?” 見他沒有半點兒回應,列缺隨即把人抱起來,往左右張望了兩眼,打了輛車趕往附近的醫院。 * 一路上丘巒都處于昏迷之中,直到送進了急救室,列缺才稍稍松了口氣。 他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等著,掏出手機給趙希陽打了通電話。對面響了兩三遍都沒人接,于是他又改成了發消息。 列缺:忙完了來趟醫院,蒲城西路這邊。 列缺:先別跟大蓬他們幾個說,就你一個人來。 點完發送之后,列缺打開列表的紅點一看,是季朗發給他的幾條消息,說他今晚有事來不了,改天有空再約。 他盯著那句話看了會兒,扭頭掃了眼急救室的方向,回了個好字后轉而去看丘巒的手機。 屏幕已經徹底摔碎了,列缺本想從里面翻出丘巒家人的號碼,結果發現根本開不了機。 如果他沒有留下來幫丘巒找抑制劑,會不會就不會有后面的事?如果他沒有標記丘巒,會不會丘巒就不會出車禍? 回憶著今天發生的這些事,他不由地按了按眉心。 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如果,就算重來一次,他覺得自己還是會做出最初的選擇。 等到丘巒從急救室里出來時,列缺正靠在椅背上打瞌睡。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聽見這句問話,列缺瞬間清醒過來,站直了身看向面前的醫生。 “我是……”他的舌頭打了個結,急忙改口:“我不是家屬,我是他的同學,我們一個大學的。” “哦。那你是他的alpha吧?” “我……”列缺想起他今天才標記了丘巒,點了點頭承認:“是。” 醫生沒再繼續詢問他們之間的關系,接著說:“他的頭部和左腿小腿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需要盡快辦理入院,短時間內不能下床走動。” “那他什么時候才會醒?” “你送來的很及時,他傷得也不是特別嚴重,大概二十四小時內就能完全蘇醒。”醫生看了他一眼:“但他是omega,又是第一次被alpha標記,具體的蘇醒時間還需要根據病人自身的情況來決定。” 第一次被alpha標記…… 難怪事后丘巒那么生氣…… 列缺正想著,又聽醫生繼續說:“不過,你們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因為你的標記,極大程度上緩和了他的信息素失衡。” “信息素失衡?” “嗯。一般人十八歲分化,他的分化時間比別人較早,加上分化后長期使用抑制劑,極易導致信息素失衡,每個月的發`情期也會因此變得極不規律。”醫生又打量了他一下:“你既然身為他的alpha,以后就要為你的omega好好負責。” “我……我會的。”列缺索性不解釋了,一句話結束了他們的聊天,“我先去病房看看他,謝謝醫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