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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真是不容易。”謝侯爺答道。 許將軍不置可否,又往四周看了看:“秋柔和長公主殿下呢,他們怎么沒來?” 謝夫人本名宋秋柔。 謝侯爺回道:“秋柔回宋家了,搖清今日身體不適,在房里歇息呢。” 許將軍不禁搖頭:“那我今日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欸,這有什么?”謝侯爺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你不還要在京城呆上好幾日?也不急這一時。” 卻見許將軍聞言楞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回了一句:“也對。” 雖然還是笑著的,只是這笑容怎么看都有幾分苦澀,他不欲再繼續回答下去,于是轉移話題道:“我還給秋柔和殿下從北疆帶了一點小玩意兒,只可惜不能親手給了,讓侍從先拿下去吧。” “我的呢?”謝侯爺聞言放下茶杯,開口問道。 “呸,你想的美,”許將軍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給你你還挑挑揀揀,上次就說了,再給你一次,老子就是你兒子!” “別,我可不敢收你這么大的兒子,”謝侯爺重重咳嗽了一聲,當著兩個小輩的面有些不好意思,轉而說道,“你來之前應該把其他瑣事都推了吧?不推本侯今天也不會放你走,今晚定要不醉不歸。” 許將軍聞言笑道:“看我把你府里的好酒全都喝光。” 謝凌與坐在下首,手中握著凝霜劍,思緒卻有些飄遠了。他第一眼見到這劍就覺得熟悉,可直至現在才反應過來到底像什么。 刃若秋霜,凝著冷冽寒光,若是有人帶著凝霜在月下舞劍,月光灑在劍身上,凝霜便像是能斬斷月芒,卻又與月色融織在一起。 那時月光灑在劍上,劍尖便能搖下道道清輝。 簡直像極了……那個人的名字。 可惜,謝凌與輕撫過劍身,心中輕嘆。 終究也只是名字而已。 作者有話說: 才不是只有名字像呢! ps:劍尖便能搖下道道清輝=搖清,各位小可愛有發現嘛~ 第17章 庭下對酌 當晚。 夜色漆黑,墨色如緞,天上繁星點點,地下融融燈光。眾人在庭下對酌,皆是言笑晏晏,怡然自得。 謝侯與許將軍坐在上首,其下便是謝凌與和許耀靈,謝家小公子謝明淵也從學堂回來了,此刻正規矩地坐在自己兄長旁邊,托著下巴聽他們說話。 作為小輩,謝凌與和許耀靈當然先起身敬了第一杯酒。 許將軍抿了一口,只覺得入口醇厚,回味悠長,于是微微瞇眼:“好久沒有喝過這么好的酒了。” 謝侯爺聞言舉起酒樽又敬了他一杯:“那今晚定要不醉不歸。” “當然,”許將軍看著手中的造型雅致的酒樽:“可惜北疆呆久了,總覺得喝著不爽利。” “嘿,你還真是不懂得享受,”謝侯爺嗤笑一聲,又吩咐身旁的侍從:“還沒聽見許大將軍的話?直接給他拿個大點的碗過來!” 許將軍直接忽略了他言語中的諷刺調侃:“我本來就是個粗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北疆那鬼地方呆得久了,任誰都精細不起來。” 謝侯爺沒有答話,轉頭看向幾個小輩,只見凌與正滿臉無奈地看著耀靈不停給自己倒酒,明淵年紀還小,所以夫人是嚴令禁止他喝酒的,卻正偷偷扒著酒壺往自己杯里倒。 他忍俊不禁,隨即重重咳嗽了一聲,謝明淵做賊心虛,身體猛地坐正,瞪大了眼睛望向自己父親。 許將軍也看到了這一幕,頓時笑不可抑,又突然想起就什么,沖著他招了招手:“許叔有個好東西差點忘了給你,你來。” 謝明淵看看他,站起來跑到他身邊,心中興奮,像個小大人一樣先作了一揖:“多謝許叔。” “好,好,”許將軍滿臉是笑,摸摸他的頭:“你家是到底是怎么教的,怎么不管大的還是小的都一個比一個好。” 然后從袖子里摸出了個錦袋,這錦袋不過成年男子手掌大小,上面用金線繡著云狀花紋,看起來頗為精致,接著遞給他:“打開看看這里邊是什么?” 謝明淵抽開其上系著的錦帶,只往里看了一眼,就面露驚喜之色,連聲音都昂揚了不少,忍不住又說了一句:“明淵簡直太喜歡了,多謝許叔!” 這下謝侯爺倒是覺得好奇了:“到底是什么讓你這般歡喜?拿出來讓大家都瞧瞧。” 這半人高的小少爺猶豫再三,才小心翼翼地騰干凈桌案,將袋中的東西慢慢倒了出來。 紺青、櫻草、赤金、海棠、雪青、靛藍、緋紅,十多種顏色、各式各樣的明澈圓球滾作一團,與天上的星星交相輝映,像是倒出了滿桌的星光。 謝凌與隨手拿起一顆,觸手微硬,像是包裹著層極薄的透明琉璃外殼,對著燈光,只覺得其中仿佛有著紺色的光華流動,顏色從里到外漸漸旋染開來,最中心處竟還隱約繪著圖案,細細一看便知,竟是一剪紅梅。 這圓球不過指尖大小,工藝可著實是精湛無比。 一股淡淡甜香飄蕩開來,謝侯爺仔細端詳了一番,隨即失望地“嘁”了一聲:“我還以為是什么呢,不就是糖塊嗎?” “還說我是粗人呢,你難道不也是半斤八兩,”許將軍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又轉頭交代道,“顏色不同,里面繪著的圖案也不同,外邊那層透明外殼不能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