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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此。” 眾人跪拜,皆容顏肅穆:“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此時晨光熹微,東方一輪朝日噴薄欲出,謝凌與上前接過圣旨,天邊的朝霞映照在他的眼眸里,仿佛燃起了一場盛大的火光。 廿二日,欽天監監正上奏,據觀天象,查證歷法,推定六月初十為百年難得的良辰吉日,圣上雖覺得太過倉促,思索良久,最終應允。 廿四日,有臣上奏,根據禮法,歷代公主訂婚之后就應該出宮立府,現既當出嫁,若仍住在宮內,恐于理不合,是為大忌。傳聞帝上大怒,但上書者眾多,無奈應允。 至廿八日,公主府修繕完畢,賀搖清終于在大婚之前,走出了當為他一生夢魘的深宮。 據后書記載,此次大婚從下旨到禮成,其中間隔雖不過兩月,但其聲勢之盛,場面之大,當為本朝鮮有。 而謝家長子謝凌與和當朝長公主賀搖清,本為珠聯壁合,婚后更是鸞鳳和鳴、故劍情深,為當世人所羨。 婚禮就這樣緊鑼密鼓地籌備起來,武安侯府全體上下都忙地腳不沾地,更別提謝凌與這個當事人,記流程、試婚服、發請帖諸多要事全堆在那里,讓他天天都忙得席不暇暖。 按照禮法,成婚之前兩人不得見面,謝凌與總感覺時間過得很慢,而他的思念每日都是成倍地增長,卻又覺得仿佛過得很快,兩個月的時間對于一場婚禮的籌備來說太過倉促,恨不得一天有二十四個時辰。。 所以雖忙得厲害,嘴邊卻還是常帶著笑,當然也是甘之如飴的,甚至想著要再忙一點才好,這樣才能給那人最好的。 可每日巡視的時候,卻總覺得這兒也不好,那兒也不妙。只恨不得將所有華貴的東西都擺出來,又害怕那人覺得富麗艷俗,但若要削減,卻又怕不夠盛大隆重,只覺得焦頭爛額,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只是有時候,會抬頭望望公主府的方向,然后腦海里不知想著什么,就又精神抖擻、斗志滿滿了。并且隨著時日的臨近,閑著沒事就往公主府的方向看的癥狀越發明顯。 比如現在,春風樓。 三日之后就是大婚的時候了,有關的所有事宜也全都準備完畢,謝凌與突然一下子清閑了很多,正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著,又接到了兩個友人的邀約,一看正是當初與賀搖清初次見面的地方,就施施然赴了禮。 還是同一個酒樓,同一個房間,謝凌與也同樣倚在窗邊,卻不再是神色郁郁、百無聊賴的模樣,只見他抬頭眺望著東方,眼里帶著溫柔和煦的笑意,半天也不曾挪眼。 兩個友人也與那日一樣坐在他身后,正盯著他看。司逾明滿臉莫名,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笑什么,許耀靈卻知道是怎么回事,因為那東邊就是公主府的方向,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伸手掰著司逾明的臉強行挪開他的視線:“行了,沒什么好看的,你沒見他的得意都快溢出來了嗎,快別看了。” 司逾明閃開他的手,卻還是不知道為什么,但又看許耀靈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卻也不問,只是默默地又看了過去。 謝凌與回過頭一笑,他只是單單站在這里,抬頭就是那人住的地方,低頭看著熟悉的街道,就回想起了那日與賀搖清初見時的景象,簡直要控制不住心中的歡喜。 許耀靈見狀,頗為夸張地捂住了自己的眼:“你快別笑了吧,簡直要閃瞎了我,三個月前你還是不情愿的很,現在變得可真快。” 謝凌與不覺得有什么,理直氣壯地回答道:“我現在很情愿。” “何止是情愿,我看你都是迫不及待了,”許耀靈無奈地搖了搖頭:“還是第一次見你這么高興,我都要好奇那公主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司逾明仍是掛著清淺的笑:“再過幾日就是大婚的時候了,你都等了這么多天了,就這最后幾日,你怎么還看起來如此著急?” “你們不懂,”謝凌與走到桌邊端起一杯茶:“越到鄰近的時候,我就越發激動,簡直……”他最后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只是眼角眉梢掛著的笑意越發溫柔了。 見他如此,許耀靈還是很為他感到高興的,不過從他嘴里向來都說不出什么正經的話,而且越是高興,說出的話就越不正經。 只見他眉尖一挑,帶上了幾分戲謔之情:“我看你這天天想,卻見不到人也不是個辦法,我給你出個主意,怎么樣?” 謝凌與微微一愣,頓時神色警惕:“我不想聽。” 見他如此,許耀靈卻越發來勁了:“我們什么關系,還跟我客氣什么,你不聽我也要說。” 他故意頓一頓,才擠眉弄眼地道:“你那公主現在又不住在宮里,就那府里的侍衛,憑你的功夫,難道還進不去嗎?”說完還故意嘿嘿一笑,滿臉都是張揚得意。 謝凌與面露無奈,只覺得這人明明看著是個好好的公子,怎么說起話來如此不正經,簡直是白瞎了他那張俊秀的面容。 司逾明聽他說完,眉頭緊皺:“你又是在說什么胡話?這可是大不敬!要被旁人聽見……” “就我們三個人,哪還有別人?”許耀靈還是滿臉不在乎。 司逾明還是不贊同,謝凌與本來對這些事也不太在意,卻又突然回想起前些日子與太子會面那件事,知道現在他還想不明白,當時的話到底是怎么傳到皇上耳朵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