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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護衛!”姜青寧心驚道,上次被馮護衛的劍劃破脖子,姜青寧對那次的記憶還猶新著,他忍不住想后退,可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試探安撫說,“我知道你關心六殿下,但我也絕對不會害他,這次的計劃,六殿下應該給你說過。” 馮護衛頓時眼神復雜,即便他知道,可也無法眼睜睜看蕭徹這么痛苦下去,凡事都有萬一,況且,姜青寧對他來說,并不能信任,森冷道:“或許,這是你的陰謀,你欺騙他,利用他對你的感情,想害他。” 姜青寧苦笑,解釋說:“我跟六殿下的命是連在一起的,我怎么會害他?萬一六殿下出事,要我陪葬呢?我總不至于這么傻。” 馮護衛冷冷看他,神色難辨,手中的劍卻依舊沒放下。 姜青寧想了想,平淡說:“馮鷹。” 他第一次稱呼馮護衛的名字,這還是他近日讓小尋私下查了很久才知道的。 因為“鷹”同音“盈”,所以馮鷹的名字在府里是個忌諱,一般人不敢提起。 看馮鷹的臉色有變,不管他是惱怒還是平靜,姜青寧都得將接下來的話說出來,他輕吸口氣道:“我知道你對六殿下母妃的感情,你深愛她,所以視她唯一的孩子是自己孩子一般,這些年,你對六殿下的好,想必六殿下也一直記得的。” “同樣,他也將你視作很重要的親人。”姜青寧認真說。 馮鷹先是沉默,隨后表情卻有些自嘲起來,沉默是因為姜青寧說得前半段話他認可,而自嘲是因為他也有自知之明,道:“六殿下他從來都只是厭惡我,他厭惡我喜歡他母妃,厭惡我取跟他母妃同樣的名字,更厭惡我出現在他身邊。” “可我,只是沒辦法控制自己,喜歡上了一個自己不該妄想的人而已。”馮鷹的神色陡然落寞起來,他滿臉自嘲,問姜青寧:“這是不是我的錯?” 姜青寧怔了怔,用他貧瘠的愛情知識回答:“……不是,愛一個人本沒錯,只要不給對方造成困擾就行。” 馮鷹冷冷看他,問:“那什么算困擾?” “……”姜青寧作為一個母胎單身狗,絞盡腦汁回,“比如她不喜歡你,可你非纏著她。” 馮鷹冷笑幾聲,終于將架在姜青寧脖子上的劍移開,道:“我從未纏她。” 說完離開。 姜青寧思索了會,要不要追上去將他跟蕭徹母妃之間的事問清楚,但一想到馮鷹手里的劍,他就生怯了,最后作罷。 宮里那邊,永安帝自然是知道了蕭徹重病的消息。 他表面上絲毫不予理會,但私底下卻還是讓人去探究虛實了。 他對自己之前有沒有冤枉燕妃的事,一旦有了懷疑,就再也沒辦法停止下來。 燕妃是他畢生所愛,如果當年真的是他冤枉了燕妃,那蕭徹就是他們唯一的骨rou了,他無法再繼續眼睜睜看他們唯一的孩子死掉。 可同樣,他也不能接受自己當年是錯的,無法接受因他一時之錯,而害死了自己最心愛女人的事。 他寧愿燕妃當年真的對不起自己,這樣,他至少心安理得一些。 姜青寧如今利用蕭徹病重,便就是在逼永安帝,拿他與燕妃唯一孩子的性命,逼他承認當年錯誤。 姜青寧也在擔心蕭徹著,他本來讓蕭徹少服點藥,稍微有點病重的樣子,然后假裝自己快要死掉,可沒想到蕭徹擅自加大了藥量,使他如今真的十分危險。 姜青寧明白,蕭徹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 畢竟永安帝也不是傻子,不是你隨便裝裝病就可以糊弄過去,蕭徹這是真的在拿自己的生死逼永安帝。 只希望永安帝這顆帝王之心,不要太心狠了。 姜青寧今夜不準備回自己的殿里,他留下來守著蕭徹。 可惜蕭徹病得太嚴重,沒辦法起來與自己書寫交流,不然,姜青寧有很多事想跟蕭徹講。 或許是習慣了時常跟蕭徹安靜坐著筆下交流,姜青寧在蕭徹病了后,還有些不習慣了,沒有人跟他聊天,幫他解惑,覺得孤單起來。 姜青寧摸摸蕭徹的手,感覺他手有些涼,忙又幫他將被子往嚴實蓋了蓋。 正準備在蕭徹榻邊趴著休息,馮鷹忽然進來。 姜青寧看見馮鷹,心神一跳,盡力裝作平靜的樣子,問:“這么晚,馮首領怎么還不歇息?” 馮鷹在他面前坐下,冷冷道:“你不必怕我,我今夜沒帶劍。” 姜青寧心道那就好,但還是一臉防備地看馮鷹,畢竟這種武功高強的人,不用劍也能輕松殺了自己。 馮鷹很不屑地看著姜青寧,道:“你這般膽小,怎么還敢說自己要幫六殿下?” 姜青寧頓時不服氣:“這與膽子大小有何干?我怕你是因為你總想殺我,其他人又不會時刻想著殺我!” 馮鷹忽然笑了,淡淡道:“我也沒有時刻想著要殺你。” 姜青寧:“……” 馮鷹冷聲道:“你是六殿下心中重要的人,我殺你,豈不是要讓他徹底厭惡我?” 姜青寧想想也是,在馮鷹心中,許是已經將蕭徹當成自己孩子,必然行事也是要顧忌蕭徹的。 姜青寧慶幸自己與蕭徹感情深厚,同時也好奇馮鷹深夜來的目的。 馮鷹習武之人,也不屑繞彎子,他直接道:“關于我與六殿下母妃的事,你是否愿意聽?” --